第一百二十七章 宮氏退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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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核著賬,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脆生生的腳步聲,唐風耳朵尖得很,眼皮子一抬,遠遠就瞧見宮婉清邁著步子過來了。

她今兒穿了身藕色的裙子,外頭披了件薄薄的青紗披風,走起路來裙擺晃晃悠悠。

唐風一見她,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蹭地從凳子上蹦起來,屁顛顛迎了上去:“宮娘子,您今兒咋有空過來啦?

快裡頭請,東家在裡頭忙著呢,我給您喊一聲去!”

許長安在裡頭正低頭翻賬本,耳邊冷不丁傳來唐風那嗓門兒喊“宮娘子”,再一細聽,果然是宮婉清那清脆的聲兒傳進來。

他手一抖,賬本差點沒掉地上。

“不好,這丫頭又來了!”

他腦子一轉,趕緊合上賬本,貓著腰就想往後院溜,打算躲一躲再說。

誰知剛邁出兩步,後院門口那扇木門吱吱呀呀一響,宮婉清已經繞到前頭堵住了他,杏眼一瞪,脆聲道:“許先生,你跑啥?我今兒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彆跟耗子似的見我就鑽窟窿!”

許長安腳下一頓,扭頭瞧她那架勢,臉上擠出個乾巴巴的笑:“您這話說的,我哪是跑啊,就是……後頭有點事兒要忙,您來有啥吩咐?”

宮婉清哼了一聲,雙手環胸,斜了他一眼:“我說過了,今兒是來聊正事的,你彆慌。”

她話音剛落,身後腳步聲一響,一個身量高大的中年漢子緩緩走了出來。

許長安忙收起那副慫樣兒,轉身迎上去,拱了拱手道:“宮老爺子,您今兒咋也來了?快裡頭請。”

宮龍建擺擺手,臉上帶了點笑,聲音低沉道:“不用忙活,我今兒帶著婉清來,是有話跟你說。”

他頓了頓,瞅了眼旁邊的宮婉清,歎了口氣接著道:“前些日子,婉清這丫頭不懂事兒,老纏著你,我聽她回來念叨了好幾回,知道她性子拗,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我這當爹的沒管好她,今兒特意來跟你賠個不是,你可彆往心裡去。”

許長安一聽這話,忙擺手:“宮老爺子,您這話可太客氣了。

宮娘子年輕,性子活潑,有啥想法直說也是好事,我哪會往心裡去啊?

再說這醉月軒是咱們合夥開的,宮娘子多來幾趟,那是關心買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嘴上說得敞亮,心裡卻暗自嘀咕,宮龍建這老狐狸親自上門,怕不是光為賠禮來的,八成後頭還有啥大戲。

宮婉清站在一旁,聽許長安這話,嘴角微微一撇,哼了一聲,可也沒吭聲。

宮龍建瞧了眼閨女,乾咳了一聲,又衝許長安道:“賢弟你心胸寬,我這當爹的就先謝過了。

不過今兒來,也不光是為這事兒……”

他話說到一半,停下來眯著眼打量了許長安兩眼,像是掂量著啥。

許長安被他瞧得心裡有點發毛,臉上笑沒散:“宮老爺子,您有啥話就直說,咱們合夥這麼久了,有啥事兒還能藏著掖著不成?”

宮龍建這人精得很,醉月軒的買賣雖是合夥,可他手裡的銀子和人脈比自己多。

平日裡雖沒咋插手,可真要較起真來,自己這點根基還真不一定扛得住。

宮龍建點了點頭,慢悠悠道:“賢弟痛快,那我也不繞圈子了。

今兒來,是想跟你聊聊醉月軒往後的路子……”

他話剛起頭,外頭唐風探頭探腦地湊過來,手裡還端著個茶盤,憨憨地衝宮婉清笑:“宮娘子,我給您泡了壺新茶,您嘗嘗?”

他這模樣,活脫脫像個狗腿子,眼神直往宮婉清臉上黏。

宮婉清皺了皺眉,瞅了他一眼,語氣冷淡:“不用了,我不渴。”

說完,轉頭看向她爹,壓根沒把唐風當回事兒。

唐風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端著茶盤退到一邊,可那雙眼睛還是賊溜溜地往她身上瞟。

許長安瞧見這幕,眼皮跳了跳,心裡暗罵唐風這家夥咋還不死心,趕緊岔開話頭衝宮龍建道:“宮老爺子,您說醉月軒的路子,是有啥新打算?”

宮龍建乾咳一聲,慢悠悠地開口道:“今兒來不光是賠個不是,還有個正經事兒要跟你說。

這醉月軒,雖說是咱們合夥開的,可我心裡有數,從搭架子到如今這麼紅火,全是你一手操持出來的。

宮家雖出了銀子,可這攤子要是沒你,哪能有今兒這模樣?

我跟家裡頭合計了,這醉月軒,咱們宮家不摻和了,全權交給你,這字據我都帶來了,你瞧瞧?”

許長安一聽這話,腦子裡嗡地一聲,整個人愣在當場,手裡的賬本差點沒拿穩。

“宮老爺子,您這是啥意思啊?

醉月軒是咱們合夥開的,銀子你們宮家也出了大頭,我哪能一個人獨吞啊?這可使不得!”

宮龍建見他這模樣,擺擺手,臉上笑得跟老樹皮似的:“賢弟,你甭跟我這兒推來推去的。

我知道你心善,可這事兒我合計得清楚。

醉月軒這些日子全靠你撐著,前廳後院跑堂的、賬本子、還有那醉逍遙的方子,都是你一手弄出來的。

我那丫頭還三天兩頭來給你添亂,宮家這回是真覺著過意不去。

這酒樓交給你,是咱們的一片心意,你要不收,我這老臉可沒處擱了。”

許長安瞧他那架勢,又瞅了眼桌上那卷字據,嘴角抽了抽。

“宮老爺子,您這話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成吧,您既然這麼堅持,我也不矯情了,這醉月軒我收下就是。”

宮龍建一聽他應下,立馬樂得眯起了眼,拍了拍手,衝門外喊道:“來人,把東西拿上來!”

話音剛落,一個穿灰布褂子的小廝麻溜地跑進來,手裡捧著個木匣子,打開來裡頭整整齊齊放著兩份字據,還有一小塊硯台和墨錠。

小廝把東西擱桌上,宮龍建指了指道:“賢弟,這字據我昨兒就讓賬房擬好了,你瞧瞧沒啥問題,咱們就簽了吧。”

許長安接過字據,眯著眼掃了一遍,上頭寫得清楚明白,醉月軒的產權從今往後歸他一人所有,宮家不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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