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知被人惦記上媳婦的許長安,此刻正在屋內查看自己肩膀的傷口。
昨晚折騰了一夜,他都不敢有太大動作。
就怕這已經感染的傷口進一步潰爛。
小心翼翼將那纏繞的白布撕開,頓時一股腐爛的味道彌散開來。
看著已經失去痛覺的腐爛部位,許長安知道不能在耽擱了。
連忙跑到堂屋角落裡,將那放置了幾天從山上采摘的柑子拿了出來。
整整一籮筐的柑子此刻已經全都發黴,青色毛茸茸的黴菌,讓許長安很是欣喜。
經過幾次之後,終於長出了合格的青黴菌!
“這下抗生素就能弄出來了!我也能放心的刮肉療傷了!”
許長安喃喃自語時候,白霜穿好衣服走了過來。
她扭扭捏捏,一副走路不太自然的樣子。
顯然昨天晚上被許長安折騰的夠嗆,但是看著自家相公拿著發黴的柑子,還是忍不住關心道。
“相公,給奴家吧。奴家去把它扔掉!”
白霜還以為許長安要扔掉這些東西,便準備接過去。
這讓許長安嚇一跳,趕忙護住。
“娘子,這可是你家相公救命的東西,可不能扔掉!”
白霜有些不解,看著那發黴的東西詢問道。
“這東西都壞了,怎麼能救命?”
許長安故作神秘沒有回答,反而拿出碗筷和木炭淘米水菜籽油準備提煉青黴菌。
一番操作之後,已經是晌午時分。
望著那已經分離出來的青黴素溶液,許長安內心欣喜。
“這下終於是有救了!”
而一旁的母親河媳婦卻是非常疑惑。
不明白許長安望著那透明的水傻笑什麼,一碗水能救什麼?
可是許長安卻急急忙忙,找東西將那水給盛放好,放進懷裡!
“娘子、母親,我現在去鎮上找徐郎中,把我這爛肉給剜了!”
母親一聽許長安要出門,很不放心。
剛準備開口要一起去,卻被許長安拒絕。
這天大雪紛飛,留白霜一人在家許長安也不放心。
這窮鄉僻壤的,流民爛鄉多得很,他可不想自己媳婦被人欺負了。
果斷拒接之後,便裹著虎皮襖子走了出去。
許長安的村子在山腳下,離鎮子不算遠。
正常走路半個時辰就能到,但是因為冬天大雪小路難走。
許長安走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到了鎮子門口。
可是還沒踏進鎮子,便聽到身後傳來哭聲和牛車吱吖聲音。
扭頭一看,五六個推著一架牛車急急忙忙朝著鎮子趕去。
而牛車之上,一個壯漢臉色蒼白趴在車上不停。
許長安目送著馬車走去,知道這位恐怕也是要去看病的。
而且看樣子病得不輕!
沒有閒心去管他人,許長安晃晃悠悠走進鎮子。
臘月的鎮子,儘管下雪卻異常熱鬨。
無數的攤子,擺放著各種新奇玩意。
許長安沒有心思去看那些東西,快步朝著徐郎中的鋪子走去。
等到了藥鋪門口,那架馬車果然停靠在門口。
許長安剛一進門,便聽到徐郎中的歎息聲音。
“我都告訴過你們了,這背疽無藥可救!”
“你們走吧,我無能為力!”
徐郎中擺了擺手,又做到了看診台上。
那趴在壯漢身邊的婦人一聽,頓時嚎啕大哭。
“大夫,您一定救救他啊。他今年好不容易當上了縣衙的捕快,光宗耀祖。不能死了啊!”
可是任憑婦人如何哭嚎,徐郎中依舊無動於衷。
而許長安聽到背疽之後,也是清楚。
這病在這個時代無人能治。
他前世龍國古代時候,有個太子也是這種病死的。
這種病和他肩膀上的傷一樣,都屬於真菌感染。
在沒有發明出抗生素的古代,想要隻好他確實千難萬難。
本來他必死,但是誰讓碰到了許長安。
當聽到那個病死之人竟然是縣衙的捕快,許長安腦袋活絡起來。
當即快步走到屋內。
“誰說無藥可救?”
許長安此話一出,哭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門口的清秀少年。
尤其是徐郎中,此刻眉頭緊皺看著許長安。
對於許長安他還是比較清楚,當初為了治短腿沒少往他這裡跑。
一個固執的窮酸書生,懂什麼治病救人。
“許長安,你從哪裡看了幾本不知道是不是醫書的東西,就在這裡瞎胡說!”
徐郎中沒好氣的說道。
“背疽這病,就算是宮裡的禦醫來了,也是束手無策。你一個門外漢懂什麼?趕緊給我走!”
眼看著徐郎中下了逐客令,許長安笑的招了招手。
“彆呀徐大夫,我來找你治病呢!”
說著許長安便把袖子拔下,將那包紮的傷口露了出來。
“徐大夫,麻煩你給幫我把腐肉剜去!”
徐郎中皺著眉瞥了一眼,便直接拒絕。
“沒用,這腐肉已經紮根,剜了也會繼續長。這和那位背疽一樣,是治不好的!你回去等死吧!”
等死?
許長安沒想到這郎中說話竟然這麼狠,當即從懷裡掏出一貫銅板。
“死不死那是閻王爺決定的,現在我花錢是請你剜肉!”
看著那一管錢,徐郎中眼神晃動。
既然許長安都說了,他也犯不著跟錢過不去。
一把結果銅錢,便說道。
“我隻負責剜肉,至於後麵好不好,死不死那都不是我的事!”
許長安點了點頭,便坐到了椅子上。
徐郎中此刻也拿著小刀和蠟燭來到許長安麵前,用燒紅的小刀開始剜爛肉。
嘶
許長安被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想要將腐爛的肉徹底清除,就必須連帶著周邊的好肉一起剜掉。
腐肉沒有痛感,可是好肉卻有。
許長安疼得壓根都要咬掉,堅持了半個時辰終於是全部剜掉。
露出裡麵紅彤彤的血肉,隨後徐郎中又將配的草藥敷在上麵纏住。
“我告訴你,這草藥隻是止痛,對於爛肉,根沒用!”
許長安當然曉得,這真菌依舊存在。
“放心,我沒指望你那藥能治好我。能治好我的東西,我帶來了!”
說著許長安從口袋中掏出那裝滿青黴素的瓷瓶,然後往嘴裡倒了一口。
這操作讓一旁的徐郎中看的有些愣住。
“你喝的什麼?”
“神仙水!包治百病的!”
徐郎中一聽神仙水,一臉鄙夷。
以為許長安被那個神棍道士忽悠的。
“這東西要是能救好你,我徐郎中把頭給你!”
“切,我要你頭乾嘛。又不值錢!你要真想打賭,那就過幾天看看,我要是好了。你把我之前治腿的十兩白銀給我!”
“好!你要是過了一個月這傷口好了,我給你二十兩!”
“一言為定!”
許長安猛地站起身,笑眯眯的說道。
而後他看向屋內的眾人,‘正好各位做個見證!省的到時候耍賴!’
看著許長安如此自信,那壯漢身旁的婦人有些意動。
連忙走到許長安的麵前,祈求道。
“小相公,你那神仙水在哪裡求來的。能不能給我家相公點,我可以給你錢!”
說著那女子掏出幾錠銀子。
儘管許長安望著白花花的銀子有些眼饞,但是還是忍住了。
幾錠銀子和一個縣衙捕快的人情,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嘯聲鬥膽叫你一聲嫂子吧。”
“嫂子,這神仙水老神仙說過本來是不能輕易其他人的。但是我看大哥卻是可憐,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天我就違背老神仙的旨意,給你家相公些。”
說著許長安又掏出瓷瓶,遞給了婦人。
“這神仙水,每日一次。聯服三天!如果情況好轉,就來啟龍山腳下李莊找我。我叫許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