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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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背對著那扇落地窗坐著,溫暖的午後陽光把他的背照得暖烘烘的,卻照不亮他的表情。

他原本綺麗的紫眸現在深得看不見底,低垂著眼看自己盤子裡那塊被摔得慘不忍睹的蛋糕。

為了當臥底,公安抹去了他人生前21年生活在陽光下的痕跡,昔日的朋友、最親的家人都鮮少能聯係得上他,原本熱愛社交的他自覺與所有人保持距離。

降穀零第一次在組織裡見到他的時候差點沒控製住表情,後來私底下問他怎麼會願意來當臥底。

萩原研二當時一邊抽煙一邊這樣回答:“其實我也沒想到。我被邀請去當公安當臥底的時候也猶豫過,也退縮過。我沒有小降穀你們這麼高尚的節操,我本來隻是想找一份不會失業的職業,但是後來我想,這件事總得有人做,不是我也會有彆人,如果他們覺得我更合適,那就我做吧。”

當臥底比他想象中還要苦得多,看得見、看不見的硝煙,在自己手上濺開的紅色,無處不在的謊言和罪惡,所有的一切都濃縮成壓在心上化不開的黑暗,壓得萩原研二連夢裡都得不到一絲喘息。

所以能讓他做一場好夢的鬆田陣平對於萩原研二來說,是一束光,是一束熱烈的、能不容拒絕地驅散掉那些快化為實質的黑暗的光。

但是現在卻告訴他,這束光也可能是假的?隻不過是來自組織的又一次試探?都挖到他小時候的事情了,那他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不對,如果已經是暴露,不會那麼平靜,那麼就是還不夠確定,才派了人來試探——

“三木,你怎麼了?”聽完他的講述後,不僅一句話都沒說,還把蛋糕都摔了,鬆田陣平皺眉,把可能性在腦海裡迅速過了一遍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解釋眼前人的反應,隻能開口問。

不要急,隻要對方還沒撕破臉皮就還有周旋的餘地,更何況……如果真的隻是巧合呢?試一下吧,用那個。

萩原研二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還伸出手握住鬆田陣平的手腕輕輕晃著:“對不起啊小陣平,我是因為剛剛吃了一口這個蛋糕,發現裡麵竟然加了【田納西威士忌】,我實在討厭這種酒,一點也接受不了,就沒控製住自己的動作了。”

鬆田陣平看了看那塊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蛋糕,在對方接近撒嬌的動作裡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調侃道:“你的味覺竟然不止能分辨出裡麵加了酒,還能分辨出酒的種類,如此靈敏的味覺,難怪那天吃了烤魚塊後反應那麼大。”

心跳平穩,他對田納西這個代號毫無反應。

萩原研二頓了頓,臉上的笑容變得真情實感:“還不是因為想試試小陣平喜歡的食物嘛~”

他收回了握在鬆田陣平手腕上的手,害怕被對方發現自己下意識的顫抖。太好了,小陣平不是組織派來的人,還是他的那束光。萩原研二覺得自己體內接近凍結的血液開始重新歡快地流動。

不過經曆過這麼一場烏龍後,他們也無心再吃甜品了。萩原研二把東西都收拾好,然後終於拿出來今天的重頭戲,模型。

兩個人坐在舒服的人體工學椅上,在足夠寬敞的工作台上開始拚模型。

鬆田陣平不是個愛說話的性格,在拚模型時尤甚,他原本以為性格活潑的三木賢治會一邊拚一邊滔滔不絕,都做好了忍受的準備。結果對方竟然跟自己一樣,開始組裝之後就幾乎不說話,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模型上。

更令他驚訝的是,他們明明才認識一周不到,之前更是從未在任何方麵合作過,但此時竟感覺到難言的默契。隻是一個眼神,他們就明白對方下一步的動作並給予配合。

他們就好像是彼此的另一半靈魂。

堪稱酣暢淋漓地拚完一個模型之後,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都從對方眼裡看到驚喜。

萩原研二把下巴埋在手臂裡,露出一雙亮閃閃的眼睛:“小陣平,我們真的很有默契哎,感覺雙生子都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們呢!”

鬆田陣平也讚同:“有時候我看你的一些動作,就覺得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先拚這一步。我們在這方麵的思路很接近。”

他忽然就犯起了職業病:“如果賢治你是我的同事就好了,他們經常跟不上我思路,每次都要解釋也很麻煩。”鬆田陣平笑著發起邀請,“不要寫小說了,跟我一起進爆處組吧,專業知識由我來給你補上,我們會是最合拍的搭檔。”

萩原研二那顆心瞬間就不受控製地加快跳動了。搭檔,四舍五入就是情侶了啊!

可惡,研二醬回去就跟長官打報告說他不當什麼勞什子臥底了,也不當公安了,他要轉去爆處組!雖然也是高危職業,但是說不定能被和小陣平並稱為類似於“爆處組雙子星”的稱號,想想就很美好。

萩原研二腦海中快速地做了個白日夢,然後隻能平淡地正視現實。

他承諾道:“我還有個很重要的目標沒達成,如果我能看到目標完成的那天,小陣平又還沒嫌棄我的話,我一定要申請進入爆處組纏著小陣平!”

雖然萩原研二臉上一直掛著看似輕佻的笑容,但是在此刻鬆田陣平能看得出他眼裡的認真,也正色道:“隻要我還在爆處組,就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擁有這樣的頭腦和拆卸能力,即使現在沒有相關知識,上手也會比一般人快很多。

由於午餐吃得比較豐盛,飯後還吃了一頓點心,所以當萩原研二說要帶他去一家意大利餐廳的時候,鬆田陣平想了想說要不晚上吃簡單一些吧。

二十分鐘後,兩個人就坐在便利店的用餐桌旁,一人一杯關東煮加兩個飯團。

諸伏景光作為搜查一課的刑警,也不是每晚都能準時下班回去做飯的,連日連夜地蹲犯人的情況時有發生,這個時候鬆田陣平就會選擇在便利店隨便吃幾口滿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他原本以為吃穿用度看起來都很講究的萩原研二會不喜歡在便利店這種實在和高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場合吃飯,結果對方點餐甚至比他還熟練。

大概是看懂鬆田陣平沒說出口的疑問,萩原研二主動解釋道:“有時候忙起來,也會隨便吃幾口,便利店的食物雖然說稱不上好吃但勝在方便快捷、出品穩定。而且……小時候有段時間家境不是很好,到我長大了、工作了才慢慢好轉。”

作為臥底,他和降穀零都積極接受組織下派的任務,努力為公安獲取更多的情報。但是這樣做的代價就是經常日夜顛倒,飲食極不規律,萩原研二就曾經為了獲得一個實驗室的情報,藏在他們零下10度的材料儲存室一天一夜,出來的時候眉毛都結霜了,站在路燈底下感覺自己像一塊正在融化的冰。他用儘最後的力氣走到最近的24小時便利店吃下第一口熱騰騰的關東煮,氤氳的熱氣讓一顆水珠從他眉毛處“啪”地砸在桌上,把過來準備要聯係方式的收銀員給嚇了一跳,以為他吃著吃著就哭了。

兩人吃完簡單的一餐後,鬆田陣平站起身來說要去洗個手,在洗手的間隙順便把自己的每日答題給做了。

然後他盯著自己手上出現的碟片陷入了沉默。

這種碟片,是在電視上如果說出名字會被【嗶】的類型啊!

鬆田陣平拆彈時穩得不行的手此刻卻捏著碟片微微顫抖——指因為大腦裡正在天人交接能不能把它就地捏碎的掙紮。他今天依舊穿著黑色西裝褲加黑色外套,無論是上衣還是下裝,口袋的大小都沒法塞下正正方方的碟片。

他要怎麼跟新交的朋友解釋,他隻是去了趟洗手間,手裡就多出了一張十八禁碟片?

“小陣平你怎麼了,這麼久——”萩原研二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說手上沾了關東煮醬汁要去洗個手的鬆田陣平,不放心於是過來看看什麼情況,結果一推門就看到鬆田陣平拿著什麼東西在發呆,他看了一眼,也呆住了。

鬆田陣平捏得碟片的塑料殼子發出不負重荷的嘎吱聲:“……如果我說,這個東西是忽然掉在我手上的,你信嗎?”

這種借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吧!

雖然萩原研二沒有開口,但鬆田陣平從他眼神裡讀懂了他強烈的吐槽,絕望地閉上眼睛。

如果這個碟片真的屬於以前的他,那他忍了,但如果是那個幼馴染的,他找到人之後非得來個友好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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