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蘇枝枝、朱白玉三人試煉比鬥，靈蠶閣功過堂獎懲如下——！]
蘇枝枝第一次被這七彩靈光籠罩，緊張又愕然。
蘇星辰嚴肅抬頭。
“隻是煉元三階的比鬥，怎麼驚動了功過堂？”朱白玉對籠罩的溢彩流光並不慌張，卻難掩震驚。
還有，明明是二人試煉，怎麼會有第三人涉及？
他從沒遇到過這種錯誤。
“功過堂……”
蘇玖看小說沒見過這個名字，試探地伸手碰了碰籠罩她的七彩靈光。
這靈氣穿指而過，卻在她心口倉庫留下了信息。
【一小撮稀釋過的五階先天靈氣：靈蠶閣天靈池氤氳而生。】
蘇玖挑眉。
【估價：9999靈石】
【拓印技能等級過低，目前不可複製。】
蘇玖默默記下。
隻是靈池霧氣就如此值錢，那孕育它的天靈池，得是什麼驚天高價。
但很快，白牆上的文字打斷她的思索。
[一層樓，蘇枝枝，年僅七歲，敢以煉元三階、排行四九五三的低微實力，迎戰一層樓第十、煉元九階，精英朱白玉。]
[雖以外物對抗，但勇氣可嘉。]
[獎靈石五十，獎功德五。]
[蘇枝枝閣中對戰成績：1勝。]
[排名：4953→4871。]
[功德：13]
蘇枝枝驚訝間，一隻布錢袋，便從流光中落下，她額上數字也飛快更新。
很快，牆麵墨字再度變化。
[朱白玉，排名第十，與實力低微的幼童比鬥，此舉不正，且輕敵敗北。]
[罰沒靈石一百，罰沒功德十]
最後幾個字，讓朱白玉嘴角笑容凝固，“扣我這麼多功德？小丫頭是自願的。”
但白牆上墨字似乎隻是單向輸出，根本不回應他。
自顧自結算。
[朱白玉閣中對戰成績：993勝13敗。]
[排名：10→10。]
[功德：7。]
朱白玉鳳眼抽搐，“我自降修為，也算欺負小孩？”
[注意，功德低於0，每日需繳納懺悔金100靈石！]
[也可前往功過堂，一次性繳納7000靈石，立刻洗去身上罪惡。]
朱白玉唇角抽了下。
蘇玖暗中吸氣，默默記住這搶錢規則。
她這種末世摳門精，是絕不可能出一分錢罰款的。
但原身不求回報地養魚，功德應該是正的吧？
她沒想到，這死要錢的地方還講究思想道德。雖然能用錢洗白，也不算什麼正經地方。
“大哥哥，對不住，”蘇枝枝充滿歉意，“等我以後有靈石賠給你……”
朱白玉麵色痛苦，但瀟灑擺了手，“你情我願，賞罰各自承擔。”
但他這麼說，目光卻一直沒離開屋內白牆。
果然，牆麵墨字很快再次更新。
[蘇玖，本次試煉比鬥結算如下：]
朱白玉挑眉。
[病殘第三月，以孱弱之身，鼓勵小妹比鬥，利用朱白玉的自負輕敵，並疑似覺醒天賦靈能，成為比鬥取勝關鍵。]
[勇氣可嘉，謀而後動，獎靈石一百，獎功德五。]
蘇玖鬆口氣，太好了，沒扣她功德。
[蘇玖閣中對戰成績：1勝]
[排名：0（銷病假後更新）]
[當前功德：13]
蘇玖的笑容一瞬也僵住。
功德數比她想象的少。
原身養魚，送出去的丹藥、靈石金額重大，功德是一點不算啊。
[蘇玖，請明日晌午前往一層樓百夫長處銷假，登記天賦後，可領取本次閣內獎勵，參與下月排名。]
行文墨跡緩緩消失。
蘇玖發現籠罩她的七彩靈光，湧入她的眉心，一瞬她右手上多了‘測靈任務’四字。
隨著這字落下，她的氣血竟然加了50點。
身體的虛弱乏力，大半消解。
“那恢複靈氣的衣袖是你的法器？”朱白玉終於反應過來，“你覺醒了什麼天賦？”
蘇玖不置可否，遺憾地看了他一眼。
距離再次拓印，她還差17點氣血。
現在她坐輪椅上，氣血值又回到了龜速的+01+01，今晚多半來不及恢複了。
而且，她複製拓印朱白玉，會不會被扣功德？
這地方對功德的增減，到底是如何判定的，現在她沒有足夠信息推理。
剛才她複製錢舟沒事，但其他人呢？
蘇玖望著朱白玉，表情複雜，“今晚，我打算先做個人。”
畢竟功德13，不算很多，嘗試可能會引起天價罰款。
而且氣血值不夠，她看著金魚銀魚也有心無力。
“你走吧。”
“明晚就不一定了。”
朱白玉：“？”
“我累了，先洗洗睡了。”蘇玖覺得坐著恢複氣血太慢了，她想躺下來試試。
蘇枝枝聽了，就趕緊把寶貴的法器衣袖疊好，小心遞過來給她，懂事地走到木屋角落的水缸邊，用臉盆打水端來給她擦拭。
蘇玖捏了會這錢舟的渣男袖，發現她身體無動靜，倉庫顯示的個人氣血條依舊緩慢，她就歎了口氣。
這玩意兒不加氣血。
蘇枝枝把水盆端到她麵前，蘇玖就將這團鼓鼓囊囊的礙事布料掛在她小胳膊上，“我用不上。”
蘇枝枝受寵若驚，忍不住回頭看了哥哥一眼，“這麼貴重……”
這麼貴重的東西，姐姐以前都是先緊著彆人的，給周大哥徐大哥，錢大哥。
從來不會交給她和哥哥。
“那我先替姐姐保管。”蘇枝枝小心翼翼地攏起布料，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指會勾壞上麵的寶貴絲線。
蘇玖拿了水盆裡的帕子，彎腰下去，“保管？你們用不上，明天就拿去賣了。”
蘇枝枝驚恐地停下動作。
蘇玖吃夠了囤貨不用的苦。
上輩子她花了三年，出入十七個最危險的喪屍城才收集到全口味大師級五星營養液，寧願自己餓肚子都不舍得喝，囤到最後，結果火山噴發她一口沒嘗到，全被岩漿衝走，化作灰燼。
如今，蘇玖一想到就呼吸都覺得痛，再看一眼此刻木屋窗外，他們點了燈符後，窗上獸眼消失，飛禽不入，但對麵的幾個漆黑屋簷下趴著不少碩大黑影。
“放在家裡不用，被怪物啃了，被畜生吃了，被人闖進來偷了搶了……”
蘇玖每說一句，蘇枝枝珍惜捧著一階靈袖的小手就是一抖。
蘇玖認真盤算，“也許明早睜眼，這世界就天崩地裂，一切毀於一旦。”
“用！”蘇枝枝忙張嘴，“枝枝和哥哥可以用！今晚就用！”
她生怕說慢了，一切成真。
蘇玖嗯了聲，沾濕了掛在盆上的綿巾帕子，“抓緊，免得用爛前，先被鳥叼走。”
“！”
蘇枝枝一瞬顧不上心疼，左手抓住衣袖，右手就掐訣繼續練習‘抽枝’法訣！
蘇星辰：“……”
“……那我告辭了。”朱白玉嘴角抽搐，深深看了眼蘇玖。
“哦，嗯你還在？”蘇玖才注意到。
朱白玉：“…………”
他深吸口氣，一隻腳踏出去，身上八根玉帶飄蕩，掀起門簾走入了黑暗。
他的叫賣聲，停了很久，才在遠處重新響起。
蘇玖這才低頭，看向木盆的清水，就著火灼符暖黃的光，她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樣貌。
竟和她以前差不多。
隻是這個身體的麵容更柔美乖順，看起來就有點好欺負，幸好她現在眼神犀利，看起來很有力量。
蘇玖滿意地點頭。
但她伸手擰毛巾時，卻發現了自己手腕處，除了和蘇枝枝一樣的三枝鑒靈鐲外，竟還有一道道深淺不一、深褐淺粉的凸起疤痕，蜈蚣一樣交錯猙獰。
這八成是原身割肉放靈血的疤痕。
因為放血太頻繁，傷口又多又深，修煉者的肉身都不足以恢複。
蘇玖麵無表情地把臉擦乾，把衣袖重新卷著放下。
把“魚塘欠債記錄”掏出來，從上到下七條魚，都加了一筆祛疤費用十萬！
“姐姐，你現在睡嗎？”
“嗯。”
蘇星辰利索把三人的被褥鋪蓋，擺在了地上。
蘇枝枝將火灼符移向最右側的靠裡被窩，擺正了枕頭，就來扶蘇玖躺下。
蘇玖發現她扶著自己行走，氣血竟比坐著恢複的快。
不錯，以後讓七條魚都來伺候她！
“那姐姐……明天真去百夫長那裡銷假嗎？”
蘇玖往被窩裡一躺，閉上眼，“去。”
太好啦！
蘇枝枝開心地閉眼修煉，轉而又摸摸自己額心的數字，對著窗柩照了照。
雖然還是紅色的淘汰警示，但她排名上升了五十多呢！
“姐姐的天賦很厲害，明天去百夫長那裡登記，一定能得到比枝枝厲害的天賦評價。”
以一生九，或生無數，聽著就很強。
恢複靈力的衣袖，就是姐姐生出來的。
蘇枝枝邊捏訣消耗靈氣，邊好奇地偷偷看向躺著的蘇玖，笑著替她掖了下被角，“那姐姐快睡！”
很快，屋子裡安靜無聲，溫暖如春。
但蘇玖翻了下身，竟然不困了。
一閉上眼，她就想到自己還有百萬錢款流落在外，沒收回。
艸。
這她怎麼睡得著！
蘇玖難受地睜開眼，瞪得如銅鈴。
[一寸光陰一寸金，既然難眠，是否消化今日修煉不解，求問首席精英？]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建議及時解決今天的修煉疑問、種桑養蠶難題，以免走火入魔。]
蘇玖發現她的鑒靈鐲亮了。
[谘詢一層樓首席：傳信費1靈石（有可能石沉大海），可購買必讀書信。]
[谘詢十層樓首席：……]
[……三十層首席：傳送費5靈石……]
她翻過身的右臂旁地麵，緩緩升起一個投幣的矮柱。
蘇星辰和蘇枝枝已專注修行，老人也已經入睡。
蘇玖本來隻是隨便翻翻，但這一瞬雙眼發光，掏出了催債名單。
——7錢舟……
——6……死亡
——5金燦，靈蠶樓35層首席約13萬靈石……
蘇玖微笑坐起來。
靈蠶閣35層。
不斷有聯袂而來的桑葉傳書，浪花般落下。
在一個衣襟‘首’字、發光如日輝的羽冠俊逸男子身前，迅速堆成小山。
“不知道金首席，今天選誰的書信回答，真希望那個幸運人是我啊~”
“求佛祖保佑，讓首席選到我吧！”
金燦麵帶聖人般的俊逸微笑，端坐蓮花池上。
氣定神閒，如往常一樣，閉眼隨手一指，點到哪一封便是哪一個幸運兒。
但今日，卻有所不同，竟有兩張粘在一起的桑葉聯袂而至。
“咦，這肯定是金師兄的狂熱崇拜者！竟然這麼著急，連發兩封桑葉傳書來，還是一層樓的呢！”
“金師兄真是名聲遠揚，容冠三十層樓！”
金燦身邊服侍他的小師弟，羨慕極了。
金燦笑而不語，優雅地伸手拂來桑葉。
頃刻，兩道催命似的女聲就疊在一起，在整個白霧嫋嫋的垂釣池塘上，在金燦耳邊大喊響起！
——“金燦，下一個就輪到你了！……輪到你了！”
——“洗乾淨，等老娘上來扒了你……扒了你！”
給金燦端茶的小師弟一瞬呆滯。
周圍少年少女的尖叫‘太帥了師兄’、‘金首席太強了’海浪般擁護聲，刹那安靜。
金燦嘴角的俊逸風流，一瞬僵住。
……
對下一個距離最近的35樓首席五號魚，發出催債通知，蘇玖終於身心舒暢，有些許睡意了。
“哥哥，你要不要給姐姐做個新輪椅？屋裡的這個她坐著好像很不舒服。”蘇枝枝小聲道。
“囉嗦。”
蘇玖睜眼，就看到兩小孩坐在她身邊，好像還在盤膝修煉。
青銅燈上的火灼符已快燒到儘頭。
蘇枝枝打了個小哈欠，仔仔細細地對照錢舟衣袖的桑葉刺繡，臨摹在紙上。
“哥哥，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花樣子，又很厲害，biubiu的，今夜我比平時多修煉了三個周天呢。”
“哥哥，biubiu怎麼寫？”
“……不知道。”
“那枝枝給娘親的信，就用畫畫代替。”蘇枝枝拿著炭筆，畫了一整頁。
蘇星辰嘴角抽了下。
蘇玖差點笑出聲。
“二哥……姐姐好像變好了，對不對？”蘇枝枝鼓起勇氣，偷偷問。
蘇星辰沉默。
蘇玖在小丫頭再次念叨法訣時，逐漸被睡意籠罩，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醒來，蘇玖熱得渾身都是汗。
撐著手爬起來，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鋪蓋，滾到了整塊玉雕砌而成的大通鋪床邊，緊緊貼著床板。
同屋的老人已經出門了，床鋪空空蕩蕩。
她剛站起來披上外衣，耳邊提示音就響了。
【‘五人用碧玉床’，第九件複製品完成……】
蘇玖：“？”啊？
【複製‘五人用碧玉床’的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小差錯。】
“大姐你醒啦？”蘇枝枝從屋外進來，雀躍的小聲音響起，“二哥隻是嘴巴生氣，昨夜他偷偷出門給你親手做了新輪椅，還讓我彆告訴你……”
蘇玖下意識回頭，就見到了小丫頭疑似一夜沒睡的濃濃黑眼圈，也見到了小丫頭眼中下一刻從歡喜到呆滯的變化。
“啪。”
蘇玖猶豫間，聽到了重物的落地聲。
“啪。”
“啪。”
“啪……啪……”
她低頭，就見七八個好像給麻雀睡的迷你小床，滾到地上。
蘇玖張嘴。
右手衣袖裡又啪嗒一下，滑出來第九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