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是過去的,雖然不知道確切時間,所以林如海肯定沒有死,隻是昏迷,但看視頻的人依然會揪心,因為他的戰友犧牲了,而不遠處還有敵人,好在石頭堆擋住了敵人的視線,敵人不見得知道他們唯一的敵人已經陷入了昏迷。
林如海躺在石頭旁一動不動,大雪落在他的身上,蓋住了他左臂上的肩章。
戴那個肩章的人都是英勇的,在真實的戰爭紀錄片中,以及在抗洪救災、地震等等突發事件的時候,他們都表現出了這一點,過去的不長時間,林如海和他的戰友趙猛,以及軍犬獅王同樣清楚證明了這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揪心的時候,仿佛時間變的很漫長。
大約兩分半鐘,林如海的身體動了動,這讓視頻前的所有國人忍不住振奮,但他隻是動了動,他勉強掙紮,但好像沒力氣起來了,一會兒,他將左臂伸出去,用三根手指的左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慢慢送到嘴邊,張開嘴咽下。
又過一會兒,他艱難地翻過身,雙手拄地向上邊的石頭堆爬去,身後留下一攤觸目驚心的紅色雪泥。
爬了幾步,林如海又將嘴貼到地麵,吃了幾口雪,然後撿起頭盔,戴在頭上。
石頭堆的四周,被林如海壘成了簡易掩體石牆,距離地麵大約一米高。他扶著石牆,慢慢起身,雙手搭在上邊試圖爬進去,但翻越這僅僅一米高的石牆,對於此時的林如海已非易事,他咬著牙齒、太陽穴青筋暴露,顯然用儘了渾身力氣。
他左腿和左臂都中彈了,左手僅剩三根手指,用力的時候,不僅剛剛凝固的左臂又流出鮮血,繃緊的左腿雖然經過此前的包紮,但紗布依然滲出血跡,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顯然失去的更早,但此時,斷指處一樣開始滲血。
第一次攀爬失敗了,林如海彎著腰,大口喘氣宛如拉風箱,佝僂的身體戰栗個不停,他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又受傷流了很多的血。
歇息了大約十秒鐘,他將頭盔摘下,右腳踩在了頭盔上,雙手扒著牆頭,抬起左腿再次嘗試攀爬,他的動作很慢,胳膊腿幾乎都在顫抖,終於,左腿搭上了牆頭,然後用力向上……
在廈n的家中,蔡銘超一家三口人站在電腦屏幕前,都淚流滿麵、握緊拳頭給林如海加油,蔡銘超十二歲的女兒蔡瑾哭泣道,“我要能借給林叔叔一點力氣就好了!”
視頻的一開始,蔡銘超看到朋友艱難的處境,便落淚了,隨著時間流逝,他感同身受、愈加心痛,此時根本沒有聽到女兒的話,隻是咬緊牙關,淚眼滂沱地暗暗加油使勁。
蔡太太屢次聽丈夫誇讚林如海,她沒有見過對方,但在網上不斷看到有關林如海的新聞,除了大手筆捐贈文物、創立老山基金會,就是林如海打人、殺人的各種報道或者流言,她對林如海的印象是,雖然也做慈善,但有點過於霸道橫蠻。
可是剛剛,她看到那個她以為的霸道橫蠻的男人,連翻身都虛弱的沒有力氣,居然要靠吃積雪積攢力氣才能勉強爬行,現在,他連一個小孩子都能輕鬆翻越的牆頭都翻不過去,心中猛地一陣難言的心酸。
林如海慢慢向上挪動身體,血跡從石頭上慢慢流下,一滴滴落到地上,時間是那麼的漫長,國人的淚水如果彙聚到一起,幾乎都能彙成小河了。
……終於,林如海大半個身體上牆了,人們鬆了口氣,然後……看到他掉進了石頭掩體內,撲通一聲落到地上。
他趴在地上,再吃一口雪,向前爬去,他爬過了趙猛的遺體,爬到了他的狙擊槍前,此時,敵人已經從前方、左前方、右前方,分散成扇形迅速接近這個石頭陣地了。
隻見林如海晃晃腦袋,單膝跪地,左手扶槍,右手虎口向前,手腕內合,食指第一節靠在扳機上,身體稍向前跟,自然下塌,使槍托確實抵於肩窩,頭稍前傾,自然貼腮。
然後,他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子彈出膛,一個最近的敵人應聲而倒,“砰……砰……砰……”隨著林如海不斷開槍,敵人士兵不斷倒下,同時,敵人也開始向他射擊。
在黯淡的天幕下,無數子彈劃著一條條火線向林如海的方向飛來,有的落空,有的撞擊在石頭上,有的從林如海耳邊飛過,但林如海仿如未見,隻是機械地開槍,他不斷調轉槍口,距離最近的敵人被一個個撂倒,等他從1查到28時候,三個方向的敵人崩潰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