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6世紀的大航海時代,西班牙控製了大部分美洲和東南亞,那時候,連接菲律賓馬尼拉和墨西哥南海岸阿卡普爾科的太平洋航線,大帆船貿易非常頻繁。
這種貿易實際上就是用美洲的金銀,換取亞洲尤其是中國的產品。大帆船載著東南亞的香料,和從福建月港運來的明朝絲綢、瓷器、茶葉運往美洲墨西哥、秘魯、巴拿馬、智利。
回程時,這些大帆船運回墨西哥產的銀元、銀錠、可可子、羊毛等土特產。其中大部分金銀都流到了大明,以購買中國絲綢、瓷器和日用品。
那些木質大帆船每年6月乘西南季風自馬尼拉啟航北上,至北緯45°~42°水域,順北太平洋上的“黑潮”東行,最後抵阿卡普爾科,行程萬餘海裡,曆時約6個月,回程時,因為是順洋流直航,曆時約3個月。”
黃楠說著,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著,“所以,這條航線和這條航線上,沉船無數,金銀、瓷器自然也無數,而我們,即將成為那些金銀和瓷器的新主人!”說到最後,她誌得意滿,彷佛真的找到了沉船。
林如海笑道,“黃船長高興的太早了吧?打撈沉船和你之前尋找海島可不一樣,即使你千辛萬苦找到了沉船地點,怎麼下去呢?人是不能潛太深的,不然海水把你壓死。”
“所以需要你購買設備啊,我買船,你買下潛設備,黃楠提供技術支持,這樣,尋寶三人組就成立了。”梁可頤道。
“好,沒問題,你們就查資料找沉船吧,到時候我們揚帆出海,打撈無數寶貝,成為世界首富。”林如海不想打擊她們,笑道。
三人午飯時候,就聽黃楠興高采烈地講述她查找的各種資料線索。飯後,林如海跟黃楠說,他跟梁可頤出門辦點事。
“非要換個城市嗎?何必麻煩呢,就在青島得了。”林如海道。
“少廢話,去滬市吧。”梁可頤說完,查機票訂票。
之所以換個城市,是因為梁可頤不想泄露自己藏身所在,用她的話講,她還要在這裡待大半年呢,不想彆人找到她。
林如海突然想到距此不遠的鹿城,便道,“非得去滬市嗎?去鹿城如何?”
“不在青島,哪裡都行,為什麼去鹿城啊?”可頤問道。
“我一個同學在鹿城,既然哪都行,不如去鹿城看看他。”林如海道。
於是,梁可頤租車,兩人去了三百裡外的鹿城。
在林如海大學寢室排行中,馮世超是老五,和其他同學不同的是,馮世超算得上古玩世家了,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是古玩店老板,大學入學,其他同學根本不知古玩為何物的時候,馮世超已經能跟老師討論物件了。
畢業後,他便回到鹿城老家,和父親馮漢名一起經營鑼鼓街的補拙齋、鹿城三十年的老字號古玩店,如果不是六年前爺爺去世,那麼三代經營一家店,也算得上佳話了。
這天中午爺倆吃飯的時候,馮漢名問道,“隔壁真要不乾了?”
馮世超點頭,道,“移民手續正辦著呢,聽說快了。”
“那支龍泉梅瓶,他們帶走嗎?”馮漢名又問。
馮世超嗬嗬笑道,“我就知道您一直惦著呢,當然帶不走,他們就是想帶也帶不走,不過,惦著那瓶子的人可有點多,價錢便宜不了。”
鑼鼓街便是鹿城的古玩一條街,補拙齋旁有家店叫紫氣東來古玩店,本來是叫曹虹的一個女人經營,半個月前,據說在外地發了大財的她的丈夫葛洪濤回來了,兩口子要移民。
移民嘛,店鋪肯定要轉讓,所有物件要出手,曹虹便邀請古玩街上的各家店老板去看貨,這一看不要緊,紫氣東來古玩店原來大有底蘊,居然擁有一件南宋的龍泉梅瓶、一件清德化窯獅耳花瓶。
兩件器物從器形,紋飾,還是釉色,皆已達到該製式瓶類的極致,均非常精美,保存的也好,幾十位老板看了半小時,有人提出些許質疑,葛洪濤和曹虹當即帶上東西,和眾人一起,去了鹿城的古玩協會。
古玩協會有鑒定儀器,當場鑒定、當場出結果,經過儀器鑒定,兩件東西都是真品,這回所有的疑慮都打消了,獅耳花瓶當即便被一位古玩店老板買走了,八百萬。
那件南宋的龍泉梅瓶開價兩千萬,因為太貴,暫時還沒賣出。但來看的、談價的人每天都有,馮漢名也一直惦記那個梅瓶呢。
兩千萬啊,會把馮家的家底都掏空的,但是,那樣的重器隻要放上五年七年,十年八年,也許就會漲到四五千萬,當作鎮店之寶也好,傳給子孫也好,馮漢名開店多年,一直想擁有一件真正的重器。
下午來了幾撥客人,四點,送走這波客人,馮漢名突然對馮世超道,“我們拿下吧。”老頭終於下了決心。
這時候,馮世超媳婦吳婉走了進來,聽到老公公的話,道,“爸,萬一要是假的可壞了。”她自然知道梅瓶,也一直知道老頭子有意。
馮漢名搖頭道,“不會,我雖然也曾有疑慮,但既然儀器鑒定為真,那就是真的。”說完看著兒子。
馮世超道,“確實挑不出毛病,經驗和感覺有時候也會出錯的,我們去談談,看看能不能再壓壓價。”他也是主張拿下那個梅瓶的。
“林如海不是你同學嘛,讓他幫著看看。”吳婉突然道。
馮世超笑道,“讓他大老遠為了一個瓶子跑一趟?如果過段時間還有物件拿不定主意呢?還讓他來?”
“對的,乾這行需要一點決斷力和自信心的,不然怎麼走下去?走吧,去找他們兩口子嘮嘮。”馮漢名說完起身,馮世超跟著,父子二人去了隔壁。
他們到門口,曹虹正送兩名客人出來,見到他們父子笑道,“馮叔,自從說要轉讓店麵,這生意反倒好起來了。”
“曹姐,那就彆移民了,你走了我會想你的。”馮世超笑道。
曹虹給了馮世超一個爆栗,笑了一下。
葛洪濤見到他們父子,讓座敬茶。對於葛洪濤,馮家父子並不熟悉,這家店一向都是曹虹經營,曹虹是一個寡婦,這個葛洪濤突然冒出來說是曹虹的丈夫,大家私下裡猜掇,估計是情夫之類的。
有人猜兩件東西都是葛洪濤帶來的,有人說東西來路或許不正,但不管怎樣,隻要不是贗品高仿,不是剛出土的,買者一般都不會在意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