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森見自己三百萬英鎊打了水漂,當即跳腳暴怒,指著陳來喜和簡恒的鼻子,大罵道,“你們這群卑鄙的黃皮猴子!卑鄙!下賤!”
這貨也是個傻缺,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學校慣著你外國留學生,彆人可不會,簡恒當即罵道,“草泥馬!丫傻逼玩意,活該被騙!怎麼不騙死丫挺的鬼佬呢?”
湯姆森大怒,抄起一個茶壺對著簡恒扔了過去,簡恒躲開,茶壺掉地上碎了,簡恒當即對夥計道,“關門!報警!彆讓這貨跑了,(石卒)cei了爺爺的紫砂壺,五百萬啊!”
他娘的,今天還沒開張呢,你個傻逼玩意最好把爺爺的店砸了,兩個夥計當即關門抄家夥、報警。
湯姆森在學校頤指氣使慣了,還要打簡恒,陳來喜怒了,指著他道,“孫賊!你要再瘋,老子也不管你了!”
湯姆森都要氣死了,他哪吃過這暴虧啊?還是被他瞧不起的中國人耍了,他攥緊了拳頭,太陽穴青筋暴露,氣的渾身顫抖,但想想那三百萬英鎊,還是按捺住了,他還需要陳來喜的幫助呢。
“老簡……”陳來喜安撫住了湯姆森,回頭對簡恒說話,剛剛說兩個字,被簡恒製止,“老陳,什麼也彆說,等警察來。”
說完來到門旁,拉把椅子坐下,陳來喜知道湯姆森要破財了,對他攤攤雙手,道,“你摔了人家的紫砂壺,看來得賠錢。”
湯姆森惱恨萬分,暴跳如雷,但是不敢摔東西了,他氣呼呼想了半天,給學校打電話,又給他爸爸打電話。
臨事以後,他不過是個狗屁熊孩子,不得不求助師長。
遠在利物浦的老湯姆森聽兒子說完,電話遞到陳來喜手上,陳來喜如實客觀講述了一遍經過,老湯姆森知道兒子惹了麻煩。
雖然他不知道中國那句俗話‘強龍不壓地頭蛇’,但知道此事解決需要陳來喜的幫助,當即替兒子道歉,主要是為‘黃皮猴子’這四個字道歉。
他說,“陳先生,對不起,毫無疑問湯姆森錯了,我替他向您道歉,幫幫忙,他隻是個孩子,口不擇言,對不起……”
想到兩人的生意往來,陳來喜隻能答應儘量想辦法。
警察來了,簡恒和兩個夥計講述了經過,警察也詢問了陳來喜和湯姆森,事實確鑿,就是賠錢問題了。
簡恒道,“警察同誌,我這把宜興紫砂壺,是明正德年間製壺大師周高起的作品,工藝精巧,樸茂雅致,是不折不扣的紫砂真品,五百萬一分都少不了。”
幾個警察看看湯姆森,看看簡恒,心裡暗想,這把壺是不是真品根本不重要,這個洋鬼子摔了人家古玩店的東西,價格多少就是人家說了算。
這些古玩商人粘上毛比猴都精,你不摔東西,他們還要找你碰瓷呢,你摔了他們的東西,那還有好?
又聽說湯姆森罵國人是黃皮猴子,警察也就懶得說什麼,為首的警長道,“既然如此,你們私下商量賠償數額吧。”
“紫砂壺的錢是一分不能少,這個混賬東西還得賠償我精神損失費,他罵黃皮猴子傷害了我的民族感情,我的心裡受到了傷害。”簡恒得理不饒人。
兩個夥計也說,受到了嚴重的精神傷害。
湯姆森當然不乾,張了張嘴不敢再罵人了,但是也拒絕賠償,他已經掏出三百萬英鎊了,怎肯再掏?
輔導員、曆史係劉主任和學校外事辦人員來了,試圖調解,但簡恒咬死五百萬不鬆口,還額外要一百萬精神賠償。
今年夏天,湯姆森看球賽的時候非常生氣,砸了寢室的電視,結果,學校認為學生年輕好勝、充滿活力,要看主流、要講正治。
於是,學校出錢換電視,並安排兩個女學伴陪同他到北戴河避暑休閒,撫慰體育節目給他造成的強烈刺激和心理創傷。
這麼慣著,能不慣出毛病嘛。
當湯姆森罵出黃皮猴子後,理論上,所有的中國人都不可能站在他那邊,但陳來喜為了生意,還得幫著調解,學校的幾個人也賤嗖嗖地跟著討價還價。
“老子艸你們幾個人的媽!你們還是不是中國人呢?這個傻逼洋鬼子都罵我們是黃皮猴子了,你們還幫著他說話?
我告訴你們,少一分錢都不行!你們要是犯賤就去幫著湊錢,沒錢就彆他娘的在這跟老子叨逼叨!”簡恒怒了,指著幾個老師罵道,罵完,不再理睬他們。
幾個老師已經習慣了對留學生事事網開一麵,但琉璃廠的人可不吃你那一套,劉主任上報校長,陳來喜也跟老湯姆森溝通,幾個警察旁觀看熱鬨。
找人是沒有用的,這是非常明顯的事情,如果湯姆森沒有出言不遜,或許價格還能商量,既然他罵出那麼侮辱人的話,簡恒有充分理由不鬆口。
此事僵持了幾個小時,工大又來了位胡副校長,英國使館來了教育秘書亨利。
胡副校長聽了黃皮猴子的言論後,對湯姆森疾言厲色道,“湯姆森同學,你真可恥!你的言論已經深深傷害了中國人的感情,你必須道歉!立刻!”
亨利明了事情的嚴重性,也讓湯姆森道歉,重重壓力下,湯姆森知道不服軟是不行了,忿忿道,“對不起。”
簡恒根本不理,亨利對湯姆森訓斥道,“湯姆森先生,如果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麼我真替你感到臉紅和羞恥,你必須誠懇地向所有中國人道歉!”
湯姆森這個白皮豬今年二十一歲,也就剛成年,囂張跋扈、自以為是,現在所有人都指責他,受不住壓力了,不得不低頭,對簡恒和兩個夥計微微彎腰,道,“對不起,我錯了。”
然後又對其餘所有中國人,道,“對不起,各位,我錯了,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當時也是氣極了,今天我被騙了三百萬英鎊。”
簡恒見洋鬼子服軟了,便道,“我接受你的道歉,賠錢吧,六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