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林如海撫撫額頭,想起昨晚喝酒的事情,還有之前莫名其妙的廝殺打鬥,想起殺人的事,心裡又莫名地煩躁起來。
看影視劇裡殺人很輕鬆,但輪到自己身上,林如海才發現這種事實在不容易接受,昨天如果不是喝多了,一定會做噩夢。
彆人噩夢醒來,噩夢就結束了,自己哪?噩夢醒來發現,噩夢居然是真的!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讓人沮喪絕望的事情嘛!
林如海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想昨天的經過,看來他們三人是在找一個指環,想想他們發現了寶藏般的狂喜,看來他們認為這個東西在自己這裡,可是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啊。
還有他們的長牙,他們如同匕首一樣的指甲,能截斷樹乾的指甲啊!還有那個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翻滾的人,他怎麼做到的?還有他們的手臂,好像能擋住自己的火球。
還有就是什麼長老、大王的奇怪稱呼,拍電影啊?
那三個人,初見自己並沒有敵意的,自己對他們似乎也有一種熟悉感覺,可恰恰是他們,幾分鐘過後居然想要自己的命!
還有就是,當時自己用紫玉心法的靈覺感應了一下,本來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反饋回來卻是奇怪而特異,真奇怪呀!到底是怎麼回事哪?
此外的疑問就是自己發出的電弧了,人的身體可以導電,自己的電弧發出去按說應該將對方電的外焦裡嫩的,怎麼會像一把劍一樣刺穿人的身體哪?這無論如何解釋不通啊!
所有的問題,林如海翻過來掉過去的想,可是毫無頭緒。
林如海緩過神來後,上網去看新聞,網上沒有報道,死三個人按說是大案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也沒法向彆人打聽,在網上一個勁地翻,沒有,完全沒有任何森林公園死人的消息,沒有報道,也沒有警方征集線索的消息。
怎麼回事那?可能是案件重大,警方封鎖了消息在暗中調查,林如海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周映卉微信問他是否回家了?林如海說外地朋友有點事,來外地了。
第二天,胡海田來電話,說他在金陵,正在處理一個風水案例,這個老板要求挺高,報酬很好,但他自己難以做下這單,問林如海有沒有興趣過來接這個生意。
林如海正想出去走走,便飛去了金陵。本來他隨口應付周映卉的,不想第二天真的飛走了。
飛機在金陵落地後,林如海長舒一口氣,距離京城越遠,殺人帶來的壓力越小,他都不想回去了。
胡海田帶著弟子魯明來接他,開車的是雇主派來的司機,見麵後互相問候,到了賓館房間,隻剩三個人時,胡海田才跟林如海說明情況。
這次請他布置風水的老板叫李赫,李赫的父母住在建鄴區的老屋,雖然兒子不斷請求,但老人就是不願意搬離老屋,可是平房小院潮濕,不太適合老人居住,李赫聽人說通過風水調理布置可以改變一下小環境,便請人來布置風水。
可是他找過幾番風水師傅,都沒看到什麼效果,經彆人介紹,聽說了胡海田的大名後,才找到他。
“他要求立竿見影,院子裡也要弄,我覺得我製作的法器難以達到這個要求,所以推薦你來接這個生意。”胡海田然後道。
“您彆這麼說,我配合您打打下手就行。”林如海聽了後說道。
老頭直擺手,道,“我已經跟他說了,請紫玉門的高人來。”
老頭有替他與揚之意,但林如海心裡有事,沒心思在這種小事上拉扯,無所謂地道,“看看情況再說吧。”如果不是有殺人的事情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他此時對這種事應該會感到很新奇的。
三天前的林如海和此時的林如海,可以說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內心的波濤洶湧已經過去,心裡雖然沉甸甸的,但麵上能保持平靜。
但就此時的他來說,世上任何喜悅都會打上折扣,不足以讓他快樂,而任何苦惱也都變的微不足道。
巨額財富?隱約的在蘇芷凝和周映卉之間如何選擇的苦惱?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現在他隻覺得幼稚可笑。
第二天,胡海田師徒領著林如海來到建鄴金沙江街的一套老屋,小巷子裡住著幾戶人家,李赫父母住的院子在巷子最深處,幾顆高大的梧桐樹覆蓋著院落和一棟二層小樓。
“胡師傅來了,快請進。”送他們三人來的還是昨天李赫的司機,四人進門,就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熱情地和胡海田招呼。
“這位便是李老爺子,這位是紫玉門的高人,林如海先生。”胡老頭介紹道。
李老爺子看看林如海,嗬嗬笑著與他握握手,請四位屋裡飲茶,他和老伴住慣了老房子,沒想弄什麼風水,但兒子一片孝心,他也沒法拒絕。
喝過茶,胡老頭帶著林如海樓上樓下看看,又轉了一下小院子,然後司機送三人回到賓館。
魯明將二層樓和院子的簡圖都畫了出來,胡海田道,“我意是在臥室、客廳和院子裡分彆布置一個升陽陣,你覺得如何?”
“怎麼布置升陽陣哪?”林如海第一次聽說過這種提法。
老頭便在紙上畫出了一個個符籙圖案,然後按陣法排列好,林如海仔細地看那紋路,看它們導引氣息流動聚合,在他的理解,這算得上聚靈陣法的另一種表達方式,祛除潮氣升騰陽氣。
點頭微笑道,“您老真厲害,就這麼做。”他理解了胡老頭的思路。
得到林如海誇讚,老頭很開心,然後他便根據林如海的要求聯係李赫,讓他準備至少是冰種的翡翠玉牌,那邊滿口答應。
第二天,胡海田師徒帶著林如海逛了金陵夫子廟、秦淮河,在瞻纓樓酒店裡品嘗鹽水鴨和獅子頭,轉過天來,李赫的司機便送來了翡翠玉牌,有五塊經過激光儀器切割後的玻璃種,有十一塊冰種,質地都很好。
林如海用刻刀,按照胡老頭畫的符籙圖案,凝注靈覺開始製作法器。
林如海差不多用了一天時間,才將所有玉牌都刻劃製作完成,雖然還未經進一步淬煉,但每塊玉牌上的靈力氣場,已經足以讓胡海田震撼了。
是的,能不能獨立製作法器也是有沒有術法入門的門檻。
他讓魯明去外邊抓一把土,然後向一塊翡翠玉牌上灑落,隻見塵土落下,但距離玉牌大約一尺遠,塵土便四散開,落到了距離玉牌幾十公分遠的地上,根本落不到玉牌上,這靈氣力量之強,直讓二人讚歎感慨和驚奇。
當晚,林如海擺陣淬煉法器。第二天,他們趕去李赫父母住的院子,聽到消息的李赫也帶著秘書過來了。
胡海田給他介紹林如海,他見林如海如此年輕,不敢相信他是什麼高人,握手時有些敷衍,林如海也不以為意。
胡老頭在客廳四角按不規則的菱形,安置了四塊玉牌,然後林如海手掐指訣啟動了陣法。
“老哥老嫂子,李總,我們大家喝茶。”胡海田反客為主,笑著招呼道。
幾個人便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主要是胡老頭和李赫的父親李光宇聊些老年人的話題,林如海靜靜喝茶,李赫則不斷打量林如海。
李赫非常孝心,已經找過幾波人來布置風水了,但那些風水師傅說的震天響,布置之後卻沒什麼效果,讓李赫有被騙的感覺。
這次請了胡海田,他便提出要求說要立竿見影,胡海田第二天跟他說,他請了紫玉門的高人過來,比他厲害得多的高人。
之後幾天李赫很忙,聽說他們今天動手,才抽時間過來看看。喝茶幾分鐘後,李赫的母親突然道,“我怎麼感覺身上腳下暖洋洋的?”
正是江南梅雨季,無處不是潮濕的空氣,可是老太太感覺一種乾燥平和的氣息包圍了她。
“可不是,我也感覺到了,好舒服啊。”李光宇老頭放下茶杯,也驚訝道。
李赫也感覺到了,他就覺著四周空氣中的濕氣慢慢消失,空氣變的乾燥、平和而清新至極,然後一種暖融融的感覺漸漸滲透到了四肢百骸,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暢悅。
“真是太神奇了!”幾個人都叫道,臉上一副驚喜驚奇而又不敢相信的表情。
魯明強忍著沒說話,師傅告訴他,此時應該扮作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但他通紅的臉龐顯示他很激動,他師傅布置的法陣從未有如此明顯迅速的效果。
胡老頭雖然心裡波濤洶湧,但麵上雲淡風輕,依然慢慢啜飲。玉牌質地好是當然的,但如果換做他來製作,法器靈力不會這麼大,效果自然也不會如此好,如此迅速。
林如海的念力靈覺實在太深了,這樣的法器在客廳這麼局限的空間內施展出來,那效果簡直好的不要不要的。
林如海慢慢體會陣法的神奇,臉上也不作聲色,一副高人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