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凝送林如海出來，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今天說話也太難聽了，左一個沒資格，右一個不配的。”
林如海笑著接受批評，芷凝問道，“這行我不太懂，真的不能在西正上拍嗎？”
“坦白說，今天我說的話雖然難聽，沒有一句假話。”林如海又道，“其實中低檔藏品數量最多，我覺得西正錨定高檔藏品根本是個錯誤。”
蘇芷凝默然點點頭，讓她的助理安迪送林如海。安迪聽說蘇芷凝和林如海成了男女朋友，當時嘴巴張的能裝進去燈泡……太不可思議了。
和林如海下樓時候，她不斷打量他，林如海笑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見過，我還見過帥哥喝多了嘔吐呢。”安迪笑道，林如海聽了大笑。
會議室內，杜框依然在說服蘇海君，一直強調彎道超車和一炮而紅。
蘇海誠、蘇瀚文叔侄悶頭不作聲，今天他們是氣壞了。
在二人看來，既然林如海攀附蘇家，追求蘇芷凝，想占蘇家的便宜，應該樂不得有這個給蘇家效力的機會，沒想到他居然敢瞧不起？瞧不起蘇家和蘇氏集團？臭小子憑什麼？
可是一想到估值幾十億的藏品，二人有些泄氣，他娘的，他怎麼可以有那樣級彆的藏品呢？他個窮小子也配！
蘇海君見杜框確實有點過於自信和理想主義了，便問他旁邊的西正拍賣副總兼市場部經理陳航，“陳總，林如海今天的說法，你覺得如何？”
陳航是拍賣行業老人，西正拍賣還沒創立，他就已經在嘉德公司工作了，聽了新老板提問，便道，“我們先從林先生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畢竟藏品是人家的。
如果他去蘇富比、佳士得，手稿和油畫拍出去，他不僅會獲得巨大的經濟利益，而且會在頂級藏家圈子裡占有一席之地，他們互相之間會交換、鑒賞彼此藏品。
但如果讓我們公司拍，一是價格確實難以達到那個程度，二是對藏家來說，會得不到最頂級圈子的認同，林先生甚至會被行家嘲笑的。”
“按你的觀點，我們是高攀他了？”蘇瀚文聽了不悅，帶著不屑道。
陳航笑了，看著他道，“蘇先生，這是當然了，從頭到尾我們就是在高攀人家呀！如果沒有蘇小姐與林先生的關係，我們公司連和人家麵談的機會都沒有。”
聽陳航都這麼說，會議室內，原來不太了解拍賣行的高管此時才明白，人家林如海確實有狂傲的資本，怪不得那時候反應那麼大，簡直覺得自己都被侮辱了。
杜框轉頭看看陳航，“老陳，彆這麼滅自己威風，我們不是以前的西正拍賣了。”
蘇海君接著問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來拍，不管怎麼做，都會損害林如海的利益？”
陳航直言不諱道，“我們可以進步，提升我們公司實力品牌和影響力，但就現在來說，確實如此，林先生的藏品裡，幾件明青花是價格最低的，但那是相對他其它的藏品來說。
其實那幾件明青花單拿出來，件件都是珍品，到我們公司可以輕鬆壓軸，今天杜總這個天馬行空的想法，根本就是主觀想當然。在知名藏家眼裡，今天這件事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我覺得我們應該務實一些。”
陳航說這麼多，最想說的就是最後這幾句，西正拍賣是股份製公司，杜框是原來老板選定的老總，陳航根本不服這個書呆子。
現在換老板了，他當然想升一升，借著這個機會給杜框上點眼藥，他也說不出什麼，因為自己說的句句在理。
杜框怒視陳航一眼，突然起身道，“蘇董，我有一個提議，我辭去公司總經理職務，由蘇芷凝女士擔任總經理，這樣，林先生會幫助自己女友吧。”
繼那個拍賣手稿油畫的想法後，這是杜框另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當即把會議室內諸人驚住了。
林如海當然會幫助女朋友，可是如果這種幫助是以損失十幾二十個億為代價的，女朋友也不會同意啊，這個杜框想拍手稿、油畫的執念真強啊！老總的位置說讓就讓，倒也有魄力。
蘇海君讓他坐，看著女兒道，“芷凝對杜總的提議怎麼看？”
蘇芷凝起身，看著大家道，“首先我替林如海道歉，他今天的話有些過分了。我有一個思路，現在西正拍賣在全國排名第五，我想我們現在的目標不應該是第一和第二，而應該是超過瀚海和君德，爭第三的位置。
畢竟頂級藏品的數量是有限的，我們也沒必要去和嘉德、保利爭，而中低檔次的藏品數量、以及藏家最多，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在二線拍賣公司中執牛耳，服務中等檔次及以下的藏品和藏家。
等確立了這個地位，實現了這個目標，再向一線發起衝擊，在這點上，我同意林如海的看法，這個過程需要十年二十年，不能一蹴而就。”
剛才對話時候，蘇瀚宇默然旁觀，一句話沒說，現在突然道，“大家看這樣行不行？我們不拍賣林如海的藏品，但是以公司名義，搞一個珍稀高檔藏品的展覽，這樣的話，一樣能打響公司知名度。”
誒？這個想法好，杜框一拍桌子，讚歎道，“非常高明的想法！如果有購買意向的藏家，一定會向我們詢價的，如果價格能達到預期，我們後續再拍賣！”
杜框說完，走過去和蘇家大公子握手致意，並對他豎起大拇指，蘇海君看了，忍不住想笑，這個杜框啊，行事率性可愛，簡直像個孩子。
嗯，所有人都讚同，“好主意！”
“對，這樣搞，也不損害林先生的利益，我們公司還能得利。”
“以達芬奇手稿和畢加索油畫的名氣，足以讓全世界的媒體，免費幫我們宣傳了。”
“……”
眾人議論紛紛，蘇海君對大兒子的提議很滿意，達芬奇手稿和畢加索油畫，不僅能幫助新成立的蘇拍集團打響知名度，蘇氏集團都能跟著提高名氣的，畢竟是達芬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