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圍觀人群中一個戴眼鏡的斯文中年男子說：“小夥子，這塊玉賣不賣，我出八十萬。”還沒等林如海回答，又有人說：“老楊，你算了吧，我出九十萬。”
兩人紛紛加價，看來這塊玉真的極入人眼，林如海不懂翡翠價格，這時候正好聽聽，把玉遞給周映卉把玩。
這時，價已經被兩人抬到一百二十萬了。
這時候，開價的人換了，開始喊價的戴眼鏡的人是一個，還有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
兩人一萬兩萬的加，等加到一百四十萬時，眼鏡不張口了，胖子要拿下了，這時，眼鏡又張嘴了，他似乎狠了狠心，“再加十萬！”然後看著胖子，胖子低頭想了想，“一百六十萬！”聽到這個價格，眼鏡轉身就走。
胖子看看林如海，然後說，“兄弟，現在去轉賬？”
林如海笑了，“我也沒說賣呀。”
“你……”胖子沒想到會這樣，他一時氣結，圍觀的人都笑了，確實，一直是幾個人喊價，人家也沒說賣啊。
“算了，其實買到手也賺不了幾個錢。”胖子嘟囔一句，便轉身離開，但離開前還遞給林如海一張名片，說有意出手可以聯係他。
林如海看了看，薑李記珠寶店，薑大坤總經理，將名片揣到兜裡。
這倒挺少見的啊，他雖然剛來賭石，但可知道，大部分在潘家園這裡轉悠收翡翠的都是中介掮客，他們儘可能低價收，然後賣給珠寶店，從中間賺點差價，難得看到一家真正的珠寶商。
“走吧，去慶祝一下，我旺不旺你？”周映卉嬌笑道。
“旺，相當旺，走。”
林如海現在不缺錢，第一塊玉當作紀念也好，再說，這玉球看著好看，以後還可以分解成玉牌，做成法器布陣來用。
據書上說，布陣時用的玉石法器品級越高，效果越好，不知道在這玻璃種的玉牌上刻劃上符籙，布陣會是什麼效果。
隨著林如海解出了玉，人們把這個攤位圍的水泄不通，紛紛出手買石頭。
兩人找餐廳吃飯，飯後，林如海回去，將翡翠放到保險櫃裡，拿了油畫和一頁稿紙，和周映卉去了嘉德拍賣公司。
夏拍在即，市場部最繁忙的時候過去了，但其他部門都很忙碌，周映卉領著林如海來到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部，找到負責鑒定油畫的鑒定師文來。
老頭是中央美院教授，一輩子專攻西方藝術，對油畫極有研究，退休後被嘉德聘來做鑒定師。
互相介紹後，當林如海將油畫展開，文教授隻一眼，便呆住了。
林如海是看不來油畫的，我們的山水畫多少還能欣賞，這幅油畫他粗粗看了幾眼，隻看到是一個女人的裸體畫像，醜陋難看的不知所謂，也不知道是抽象派還是什麼印象派。
老頭喃喃自語，周映卉和林如海都沒聽清，但二人都看到了他臉上的興奮和激動。
“這是畢加索《酒吧街上的女人》，以前我隻看過臨摹版本，今天終於看到真跡了。”老頭看了足足十幾分鐘，才說道。
周映卉聽到是畢加索的畫，激動地拍拍林如海肩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今天已經激動兩次了，那會解出玉來，她歡跳的像個孩子。
“看看這豐富的造型手段，這空間、色彩與線的運用，真是大師啊！”文教授根本是自言自語，一會，他突然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老劉，我看到了畢加索《酒吧街上的女人》，你快來看看。”他放下手機，看看林如海，才想起來似乎應該跟畫的主人說一下。
林如海知道他要說什麼，微笑擺手表示不介意，老頭也就不客氣，繼續專注地看畫。
林如海指指稿紙，周映卉讓他坐，自己出去了，一會，嘉德的副總孫興晟帶著幾個人過來了，他與林如海激動握手，道，“這小周才告訴我你來了。”
“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忙，沒敢打擾。”
“哪裡哪裡。”孫興晟客氣著，讓幾個鑒定師去看那幅手稿。
那頁稿紙上有人體解剖圖畫，上下還有好像拉丁文似的字母，交給專業人士吧，反正林如海自己是看不明白的。
孫興晟又向文教授確認了一下，親耳聽到是畢加索油畫，激動地向林如海恭喜，問起得到的過程，林如海說去倫敦旅遊，在一個小攤上發現的，花了十英鎊。
如果是畢加索的畫，或許國際媒體都會報道的，當然不能說在古堡酒店順的，不然，人家來討要怎麼辦？
孫興晟便誇讚林如海眼力，聊了一會，又去問鑒定師稿紙情況。
鑒定師說還在查，已經有人去查文字資料了。
“孫總，你去忙吧，不必專門來陪我。”林如海道。
“沒關係，林先生是我們公司貴客，”說完給他倒茶。
一會，一個鑒定師過來道，“孫總，我們想做一下熱釋光和酸堿度測定，不知道這位先生的意見？”他看著林如海道。
孫興晟看林如海，林如海道，“沒關係，你們認為需要的手段都可以用上。”
鑒定師去了，孫興晟道，“林先生，我們跟著過去看看吧。”
手稿需要離開視線，這是為了避嫌疑，林如海笑道，“沒關係的，孫總，讓他們去弄吧。”
“你們二位喝茶，我去看看。”周映卉說完，跟著手稿去了。
一會，文教授叫來的老劉來了，這人應該是他的老友同事，留著亂糟糟的胡子，身上大褂還有染料痕跡，估計是不是正在畫畫啊，根本不和他們二人打招呼，直接奔著畫去了。
“老文，你看這些，這些碎塊並不是扁平的，它們由於被襯上陰影而具有了某種三度空間的感覺，這些非同尋常的塊麵，使畫麵具有了某種完整性與連續性，處理真高明啊。”
“不僅比例，就連人體有機的完整性和延續性，都遭到了否定。你看這裡，無論是形象還是背景，都被分解為帶角的幾何塊麵。
畫麵中央的形象臉部呈正麵，但其鼻子卻畫成了側麵；左邊形象側麵的頭部，眼睛卻是正麵的。不同角度的視象被結合在同一個形象上。”
“是的，這就是所謂同時性視象的語言，這個呈四分之三背麵的形象，由於受到分解與拚接的處理，而脫離了脊柱的中軸。它的腿和臂均被拉長，暗示著向深處的延伸；而那頭部也被擰了過來，直楞楞地對著觀者。”
“……”兩人旁若無人地討論著畫作，孫林二人則聊著馬上開始的夏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