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來之前，隻知道有一幅張大千的《柳溪圖》出現，卻不知道主人是誰，她萬萬沒想到這畫居然是林如海的。
這窩囊廢會有張大千的畫？不，不能說窩囊廢了，國內最大的兩家拍賣公司來爭他的畫拍賣權，怎能說是窩囊廢那？
他們一行來之前已經估過價了，保守點算，這幅畫也能拍四千萬，四千萬那！都屬於林如海的，天哪！趙明茹這婚離的太虧了，虧大發了！要是婆婆知道了此事，不知道會不會瘋掉？
而且，如果他們沒有離婚的話，跟他商量一下，自己拿下拍賣權，也算是為公司立下一功，以後晉升也有砝碼了。
現在，當然不可能了……一時間，王月百感交集，看著林如海的目光非常複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發現幾天不見，林如海的氣質都變了。
她看著林如海，想如果彼此目光對上，就善意地微笑一下，但林如海根本沒有看她一眼。
兩家公司本就是多年老對手，今天迎頭撞上，展開了激烈爭奪，除了言語較量，雙方還不斷調低傭金比例，不是看林如海的麵子，是張大千和石濤的麵子。
這幅柳溪圖絕對能提升拍賣會藏品含金量，吸引更多人參加，更能提升其他拍品的人氣和價值。最近些年，張大千的畫作價值越漲越高，不僅他自己的畫，他師法古人的仿作尤其漲的厲害。
事實上，張大千最開始出名的，就是因為他臨摹石濤的作品惟妙惟肖，和真跡幾乎一模一樣，讓人驚歎。後來張大師自己都說，他是石濤再生。
兩家拍賣行已經對畫作有了估值，這是值得全力以赴去爭取的拍品。 一降再降，後來是01、01的下調，最後傭金比例調到八個點時，兩家公司都默契地停住了。
一是這樣爭下去讓漁翁得利，二是8已經到了心理價位，正常他們是向買賣雙方都收12個點的。然後大家都看著林如海。
蘇富比是收13，現在是收8，還沒有任何費用，彆費那個事了，而且，林如海也查資料了，確實如辛老頭所說，現在嘉德和保利與蘇富比之間，主要還是拍品的檔次，最後即使溢價，不會太多。
林如海已經對照著看了兩家的文本協議，此時站起來，左右看看，道，“保利和嘉德都是我非常敬仰的公司和行業典範，今天和大家見麵我很榮幸，錢總，代經理，”
林如海看著二人懇切道，“謝謝你們，謝謝保利國際的朋友們，希望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合作。”
錢強還以為林如海選擇了保利哪，笑容還沒等浮現出來，就聽到了婉拒，等林如海說完，他問道，“我能問一下嗎，同樣的條件，為什麼林先生沒有選擇保利？”
“錢總，我和嘉德的周映卉小姐之前有過一麵之緣，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合作。”林如海道。其實他對保利的秋拍壓軸保證並不讚同，現在才5月份，你就是將壓軸寫進合同又如何？
要麼不能兌現，要麼就是你們秋拍太水。
反而周映卉的話很實在，這才是林如海選擇嘉德的根本原因。
錢強聽了，點點頭，還很有風度地和林如海握手聊了幾句，然後帶人離開了，王月走到門邊，回頭看林如海一眼，他正與嘉德的人握手言歡，宛如成功人士的做派，心中百味雜陳。
林如海和錢強說話時，周映卉臉上露出微微沮喪表情，她也以為林如海選擇了保利，她上次來找辛老要藏品，遇到林如海，沒有得到鬥彩碗，並沒有什麼失望情緒，人家就是奔著辛老來的。
但這次因為大千居士的畫作價值，嘉德勢在必得的，她是市場部負責人，與漢唐風一直聯絡緊密，失去這幅柳溪圖，此消彼長，會給公司留下工作不利的印象。
沒想到峰回路轉，林如海的話還給了她麵子，尤其在上司和同事們在場的情況下，她看到孫副總就笑著對她點點頭，表示讚許。
保利的人離開後，孫興晟和周映卉走過來，與林如海熱情握手，之後就是簽合同，嘉德的幾個鑒定師離開了，留下法律顧問與孫周二人，填好數據，林如海讓辛達看合同。
辛達看了一遍，他經常接觸這些東西，看完對林如海點點頭，林如海簽字。
“林先生，謝謝您的信任，合作愉快。”孫興晟笑道，今天，當麵撅了一貫氣勢洶洶的錢強，他非常高興。
“好的，孫總，合作愉快。”
周映卉用一個密封收藏盒將畫作收好，過來和林如海握手，“林先生，謝謝，多謝。”她笑道。
“周小姐，合作愉快。” 林如海和辛達二人，送嘉德的三人到一樓門口，三人坐進有安保的防彈房車，帶著寶貝離開了。
“兄弟，終於忙完了，晚上我們喝兩杯。”辛達笑道。
“好的，這次多謝二哥了。”
“自己兄弟，客氣什麼。” 兩人約了時間，林如海跟他說到市場轉轉，辛達便上樓了。
林如海邊走，邊感慨辛達的精明，《柳溪圖》這件事整個來說，漢唐風並沒有一分錢得利，但作為中介方，交好了自己，幫助了拍賣行，兩家大公司都到漢唐風來，也奠定了古玩店的江湖地位。
這才是精明的生意人啊。
聽說辛鵬飛有兩個兒子，老大辛通在大學教書，老二辛達幫他打理生意，可謂教子有方。
兩人都有意互相結交，所以晚上的酒喝的痛快，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