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折磨了麻袋裡的人快一整晚,等到翌日清晨時她才回到住處。
清早大家都陸陸續續洗漱用早食。
去不見段秦舟。
最先發現她不見的是六舅,“怎麼不見秦舟?平日裡用早食就數她最積極。”
林書棠盛了一碗粥,“今日晨起時就未見到她的身影。”
謝懷恩拿了一個雞蛋放在身旁娘子的碗裡,笑道:“估摸著她又跑去後山練劍了。”
薑氏也跟著笑,“一定是,她近日格外勤勉。”
大家繼續用膳,好似都未發覺異樣。
直到春香急急忙忙跑來,“老爺,夫人,三小姐不見了。”
薑氏握著筷子的手一頓,“不見了?沒有在後山?”
春香著急道:“是啊,夫人,奴婢今早去喚三小姐,發現她不僅沒有在房裡,房裡還一團糟,裡麵還有一股怪味。”
“什麼?”段楓和薑氏一同站起來。
大哥和大嫂也跟著起身,“春香,快帶我們去看看。”
“好的,大少爺。”春香上前給大家引路。
林書棠也放下手中的吃食,跟在他們身後。
剛剛得知消息的蕭之塬也快步趕來。
“二嫂,怎麼回事?”他朝林書棠問道。
林書棠皺著眉一臉擔憂道:“今早秦舟突然不見,也不知是發生何事。”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快步來到了段秦舟的房內。
如春香說的一樣,房內的床鋪一團糟,床帳被掀落,被褥掉地。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走南闖北的二王爺立馬聞了出來,“是迷藥!”
“迷藥!”眾人大驚,薑氏捏著帕子,臉上滿是擔憂,“難不成秦舟被人給擄走了?!”
林書棠和大嫂上去扶著她,“娘,你彆急,秦舟一向機靈,說不定隻是在房內打鬥了一番。”
薑氏握緊林書棠的手,冷靜下來道:“書棠,你可知道秦舟昨日都遇見了誰?”
林書棠搖了搖頭,“三妹昨日都在府裡,並未遇著什麼陌生人,也就和一位女子說了幾句話。”
“女子,那位女子?”段楓跟著追問。
林書棠抬頭朝四周看了一圈,最後落到蕭之塬身後,“瞧著和這位信使長得有些相似。”
原本低著頭默默隱身的秋蓮眸裡露出驚色,抬頭看向林書棠。
蕭之塬也回頭朝她投出質疑的目光,“你說是秋蓮?”
林書棠走近一些,“我隻是遠遠瞧著,不過看著的確是像。”
秋蓮忙反駁道:“姑娘,我昨夜一直都在自己房中,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我門口蹲守的人。”
蕭之塬眉頭微皺,雖說林書棠隻是片麵直言,但他還是懷疑起她來。
他側頭重新看向段秦舟的床鋪。
屋裡亂成一團,還留有迷藥香。
蕭之塬朝裡走了兩步,發現腳底下好似踩到了什麼東西。
他低頭看向隻見是一隻小小的珊瑚珠子。
蕭之塬彎腰將其撿起來,拿在手中看著。
一旁的穆周彥看著珠子大聲道:“這個不就是這位信使頭上的珠釵嗎?”
秋蓮看著珠子一驚,抬手摸了摸自己頭上那串珊瑚珠釵,的確是少了一顆。
可是昨晚她來擄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戴這個珠釵。
蕭之塬朝著她頭上的朱釵看去,厲色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頭上的東西,會在這房裡?!”
“殿下,冤枉啊殿下,這顆珠子雖說和奴婢頭上的珠釵有些相似,但是並非奴婢之物。”秋蓮朝他跪地道。
蕭之塬打量了手中的珠子,抬手將她頭頂的朱釵拔出來,將珠子放回凹槽處,隻見剛剛好,嚴絲無縫。
他將其遞到秋蓮跟前,冷聲道:“你還有何話好說?!秦舟到底是不是你擄走的?!”
秋蓮低著頭,眸中的驚色少了些許,她異常鎮定道:“殿下,我當真沒有來過三小姐的房裡。”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在這裡一劍殺了我。”
她說罷,將自己腰間的長劍雙手奉上。
林書棠瞧著她的神色,心中已了然,果然是個狠角色。
明明隻是個宮女,卻還真以為自己是王妃。
看來過去在皇宮,皇後沒少縱容她。
可蕭之塬不是那心軟的皇後,他當真接過秋蓮手中的劍,抵住她的喉嚨,“說,秦舟是不是你擄走的?”
秋蓮垂眸看著劍尖,依舊鎮定道:“殿下儘管動手。”
她這是篤定蕭之塬不會殺她。
蕭之塬這時也知道對峙沒用,殺了她也問不出秦舟的下落。
他將手中的劍丟在地上,朝她說道:“你自幼在宮裡長大,我母後待你如親女兒,秋蓮,你今日要是不說實話,到時候死的可不是你,是你娘。”
秋蓮猛地抬頭,“殿下這是想要奴婢母親的命來要挾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