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火球的跳動,它的運動範圍已經不再局限於那處山崖,而是在山崖兩邊來回飛,運動軌跡類似雨後出現在山崖上的彩虹。
火球越來越大,我甚至能聽到火球運動的呼呼風聲。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張大師示意我跟上他。
就這樣,我和張大師躡手躡腳的悄悄靠近它。
隨著離它越來越近,我終於看清,在火球飛回一端的時候,落在一個什麼東西頭上,那東西鼓起肚子,用力一吹,就把火球吹向懸崖的那邊。
就在我聚精會神的看著它吹火球的時候,腳下忽然踩空,我整個人從山崖上往下滑。
石頭滑落的聲音一響,那東西立刻把火球吃進肚子裡,然後快速跑開。
“不好!”張大師抓住我,見我沒什麼事,忙去追那個東西。
我也不敢耽擱,立刻跟上他。
幸好今晚是大月亮地,腳下的路看的清清楚楚。
但我們兩個人在這山上哪跑得過那東西,沒一會就跟丟了。
張大師頹然的站住,連道可惜。
“大師,那是什麼?”
“這就是我們今天要找的,剛才你看到的,是狐狸煉丹。”
“你是說那在空中來回飛的火球是狐狸的內丹?”我驚訝的說。
“沒錯,我本想用它來補充你身上那件法器的能量,如今怕是泡湯了。”
聽張大師說到我的法器,我拿出羽毫石,問道:“大師,您知道我這羽毫石的作用了嗎?”
“我回去翻遍典籍也沒找到你這法器的來曆,但我能感受到它裡麵蘊含著精純的浩然之氣,這正是一切陰邪之物的克星。但我昨天感受到它的能量似乎很弱,所以就想抓來這狐狸的內丹。要知道,這成精的狐狸每月中旬都會在夜晚凝練內丹,這內丹吸收的,就是天地之間的純淨之氣,正好可以補充你那法器的能量。”
聽了張大師的話,我自責不已,要不是我剛才失足,驚了那狐狸,恐怕現在已經將它抓住了。
如今功虧一簣,張大師也罕見的沉默下來。
“其實還有彆的方法也可以補充羽毫石的能量。”我說。
張大師聽我這麼說,就問道:“什麼方法?”
“上次您在下溝超度玲玲的時候,我的羽毫石從玲玲身上得到了能量,還有就是有一次我和朋友去小梁後玩兒,在鬆林裡把一個鬆妖打回原形,也得到了能量。”
“來不及了,彆說是幫人超度,就是想在這老座子抓妖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那道符的力量隻夠維持一晚,今晚一過,明天怕是又要出什麼事端。”
聽張大師這麼一說,事態好像很緊急。
“那怎麼辦?”我問道。
“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希望明天能一切順利吧。”
我不明白,張大師為什麼篤定明天一定會出事。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我和張大師就在這處平地暫時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一亮就回去。
我是被山間的鳥鳴叫醒的。
醒來後我和張大師匆匆趕回村裡。
這一回村,我明顯感覺到不對勁。皺起眉頭,渾身不舒服。
張大師見狀,說道:“你也感覺到了?”
我點點頭,那種感覺特彆明顯,就是今天肯定會發生什麼事。
我不由問他:“我們要做些什麼嗎?”
張大師搖搖頭,說道:“不是我不願做,而是做了也沒用,一切皆是定數。”
說完,張大師長歎一聲。
果不其然,真的又出事了。
當天晚上,村裡一個醉漢,從橋上掉下去了。
但我們都知道,他絕對不是醉酒失足而死。
短短一周時間,死了這麼多人,村長再也坐不住了,慌張的敲開我們家的門,抓住我就問:“那位大師還在不在!”
我胳膊被他抓的生疼,沒好氣的說:“乾啥!”
然後把他的手抖落開。
“白雲觀我昨天打聽了,是個名觀,昨天都是我的不對,不該那樣對待大師,你還是請大師出來,幫幫咱們村子吧。”村長急切的說。
他話音剛落,張大師就從屋子裡走出來。這兩天的跋涉,讓他疲態儘顯。
他疲憊的說:“勞煩村長幫我準備一碗黑狗血,一些黃符紙,一支毛筆。切記,取血時隻需割個傷口即可,不可殺生。”
村長見張大師出來,忙走到他麵前,說:“我這就差人去準備,還望大師不計前嫌,救救我們。”
“我儘力而為,村長快去準備吧。”
打發走了村長,張大師又進屋休息了,我坐在院子裡,想著村長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回好了,平白又死了一個人。
等村長回來的時候,張大師正和我坐在院子裡討論這方麵的事,經過張大師指點,我解開了很多疑惑。看來道家與我所學的《陰符錄》,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張大師交代了村長幾句,村長陪著笑離開了。
我見張大師拿著東西進了屋,本想看他怎麼畫符,沒想到張大師說:“畫符需要凝神靜氣,將自己的精神加諸其上,還請小友幫我看著,不要讓人進來打擾。”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就坐回院子裡,我要防的,就是那讓人討厭的村長。
張大師整整畫了一個下午,等他出來時,臉上說不出的疲憊,看來這畫符真的很費心神。
我拿過他手上那幾張符,上麵的字我一個都看不懂。數了數,隻有六張。
“晚上還需小友和我聯手,不知小友怕不怕。”張大師嚴肅的說。
說實話我有些怕,因為我打不過那兩個厲鬼,但我還是要去,就硬著頭皮說:“不怕,我和您一起去!”
張大師聽到我的回答,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張大師拿著符紙,背上寶劍,我們兩個前後腳走出家門。
村長幾個人跟在我們身後,離得很遠。
到了春河橋上,氣氛有些凝固,張大師抽出寶劍,口中念道:“天地玄宗,萬氣本根,三界內外,惟帝獨尊,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邪祟現身!急急律令。”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在春河橋上,肉眼可見的飄出實質性的濃鬱黑氣。在黑氣中,傳來尖銳刺耳的笑聲。
我身後躲在遠處的村長等人,見狀慌忙往村裡跑。
我心中對他們一陣不屑,還沒來得及嘲諷,就看見那黑氣飄到橋中間,變成兩個黑色的人影。
她們兩個一個瞪著灰白的眼睛,還有一個脖子斷了,耷拉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