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蒙指揮使孛兒隻斤·巴圖布赫……”
“撫蒙指揮使土默特·呼其圖……”
“見過王爺千歲！”
兩名身高無朱煇仿佛的狀告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著軍禮。
朱煇金刀大馬的坐在帥帳中，麵前是一堆攢起來的碳火，碳火上是一隻烤的滋滋冒油，被撒滿香料、精鹽的羊腿。
朱煇抬起頭來，停下切肉的動作:“嗯，不愧是草原上的精銳，來的確實迅捷，起來吧，坐。
你們兩人的全名本王一時半會兒很難記住。不如我稱呼你為老巴，你為老呼如何？”
“王爺請便。”
忽地一陣微風吹過，卷起羊肉的膻味，以及混合著濃烈香料氣味的氣息。
兩人以往雖然也是草原上的首領，可也不敢如此奢侈的使用鹽巴和香料。
朱煇微微抬眉將兩人直勾勾盯著羊腿的目光看在眼裡，將手上的小刀在帕子上仔細的擦了擦，隨後彆回了腰間:“鹽放的多了些，吃著不大習慣。
正好你們兩個過來了，一塊把這些肉用了，咱們邊吃邊談。今晚帳裡就不開小灶燒飯了。”
兩人還想客氣客氣，朱煇見狀隻能再次抽出小刀，親自動手給兩人一人割了一塊肉:“怎麼？還讓本王一直伺候你們兩位？自己動刀啊！”
兩人千恩萬謝後，也抽出隨身的小刀割肉吃了起來。
見兩人大快朵頤的樣子，朱煇忍不住道:“本王適才這手一抖，香料和鹽巴都灑多了，要是實在吃不下不必勉強。”
老巴割下一塊還淌著油的羊肉，用刀插著吹了吹直接塞進了嘴裡，咽下肚子後這才開口道:“王爺您有所不知啊。咱們草原上缺的就是這鹽味。”
朱煇往帥椅上一靠，翹起了二郎腿，將原本的帕子直接扔進火堆裡，重新抽出來一條仔細的擦著刀:“放心，以後彆的地方的部落不說。
你們這三個重新組建起來的三衛麾下的族人是不會缺鹽這東西的。
陛下金口玉言，既然許諾了你們三衛一視同仁，同為大明百姓。那麼他們有的，你們也會有。
以後你們部落的百姓也不必忍饑挨餓，隻要替朝廷養好戰馬、牛羊，糧食、茶葉、鹽，都會源源不斷的運過來。
如果草原遭了災，朝廷一樣會下放糧食賑災。
甚至你們部落中的人，隻要識字，通過了考核，一樣可以入朝為官。
有其他部落敢動你們的族人，那就是對我大明的挑釁。
總而言之，歸降我大明的好處，日後你們會慢慢感覺到的。
現在來說說準噶爾的情況，這一脈也是從瓦剌部分出去的一脈。
本王想著，你們對他們的了解，會更多一點。”
老巴、老呼嘴裡叼著羊肉，對視了一眼。
原則上來說，準噶爾汗國那邊的是老表，幫著大明滅自己老表這事吧……
可是感受著舌尖味蕾上的味道，還有順著嘴裡流淌下來的羊油。
以及部落裡大明賜下的成車成車的糧食、布匹。還有派過來準備建立學院的官員……
準噶爾汗國:你在猶豫什麼？我可是你的親戚啊！！
老巴、老胡:表的！
準噶爾汗國:血濃於水啊！！
在經過一瞬間的良心譴責後，二人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說出來。
“啟稟王爺，準噶爾部落所處地域是多國交彙之所在，雖以遊牧為生，卻也可以通過貿易以及扼守關隘的掠奪來壯大自己。
早在五十年前，準噶爾便同羅刹國因為貢民一事有些摩擦。所以曾經向我們土默特地區的幾支部落借了些兵馬去進行抵抗。
當時的兵力狀況大概是:準噶爾如果不算我們諸部落前去支援的部隊，整個準噶爾汗國擁有部隊三萬人整。
這幾年因為草原連年遭災，所以我們等眾多部落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幫忙，但消息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幾年準噶爾也遭了災，並且同羅刹國的紛爭也越發的激烈、嚴重。
甚至就連東邊的阿勒坦汗也要求準噶爾上貢，形勢嚴峻。
哪怕在這五十年中，準噶爾的人口、軍隊壯大了一些，總軍隊人數也絕對不會超過六萬。
去除和羅刹國、阿勒坦汗，以及駐守各處要地的，能抽調出來的兵力不會多於兩萬。”
朱煇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好家夥，這簡直是把自家老表底褲顏色都暴出來了。
可用之兵隻有兩萬，甚至比他和正德帝估計的還要少一萬人。
朱煇突然感覺自己這一萬三千人都帶多了。隻要帶五百漢騎，五千蒙騎，朱煇就有信心溜死對方兩萬人。
“老巴、老胡，那你們對於準噶爾地區的地理位置，可還熟悉？”
二人當即拍著胸脯道:“大人儘管放心！我們部落彆的能耐沒有，但就草原這一畝三分地，哪裡能去，哪裡不能去，哪裡有水，哪裡能住人可都是門清的很。
而且我們也隻是最近二十年不怎麼往準噶爾方向來往，相信地形和水源變換不會太大。”
朱煇一拍大腿:“好！本王要的就是你們這句話！這次準噶爾汗國名為上表與我大明交好，實行勒索之事，陛下龍顏震怒。
若是能夠速戰速決，給予其痛擊，本王向陛下表奏你們頭功！”
老巴、老胡對視一眼，扔掉手裡的刀起身退到篝火外幾步處跪下。
朱煇皺著眉頭從帥椅上起身:“你們二位這是……”
聊的好好的，這是幾個意思？要給老表求情？
“啟稟王爺。隻要陛下、朝廷需要我們部落的勇士，我等絕無二話。
哪怕為此屠戮準噶爾一部也沒關係。
若此番立功，我們兄弟二人不要官爵、金銀。隻希望朝廷能多賜予些糧食，好叫我部老幼不在這寒冬中凍死！
王爺！草原上的寒冬，比長城裡麵冷的多啊！！”
“嗯？就這點事兒啊？皇兄念三衛不易，心係草原子民，一個月前剛剛下了旨，抽調了七十萬石麥、二十萬石白米過去，估摸著再有個天可能就從邊鎮運過去了。
嘖，估計是朝廷裡忙忘了，忘記和你們通個氣了。沒有景瑜在，效率果然還是下降了嗎……”
老巴、老胡:˚º·˚ ˃̣̣̥᷄⌓˂̣̣̥᷅ ‧º·˚陛下仁慈！！！
老表啊，彆怪哥們賣你們，是大明……不！是咱們家陛下給的太多了！！
原則上，蒙古和準噶爾血濃於水。但現在起陛下就是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