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正月初十,隆慶帝對外宣稱精力不濟,傳旨,太子監國。
調原吏部尚書王華,為南京禮部尚書、兼吏部尚書,節製江南省地方府兵,五品官身以下先斬後奏,統領南京六部一切事宜。
原本吏部侍郎林如海,升吏部尚書。
與此同時,年底呂宋戰事的功績也已經核實完畢,到了封賞的時候。
詹士府左庶子薛虹,屢立功勳,理應封賞,然年歲尚淺,行事過於冒進,且多次請辭不受。故進加授朝議大夫(從四品)。
加其父為中奉大夫(初授,從二品),文勳正治卿,其母為二品誥命夫人。
薛虹其妻樂壽縣主林氏,本為皇後義女,溫良賢淑,甚得皇後喜愛。其父、其夫為國之棟梁,進樂壽郡主,俸祿與宗室同。
於是,搞笑的一幕出現了,薛虹屢立功勳,結果位置一動不動,給了個鼓勵獎。
然後老爹老媽層層升官,就連媳婦黛玉,也又升了一級。
朱煇幾人對此調侃了薛虹好一陣子。
不過薛虹本人對此倒是挺開心,因為升官太快可不見得是好事。
按理來說,薛虹上一次打緬甸的功勳,怎麼都夠弄個伯爵當當了。薛虹配合孫承宗,兩人聯手相當於直接乾碎了中南地區統一的可能。
至少百年內,中南都要跪在地上,仰大明鼻息生活。
結果本來能堆出來一個伯爵的功勞,被三個人分潤,最後薛虹隻升了個文散官。
這一次又是這樣,恐怕換做一般人,早就心生不滿了。
反觀薛虹,當天立刻上表謝恩,黛玉又跑了宮裡一趟,謝皇後恩典。
隆慶帝:瞧瞧,什麼叫好孩子!
因為勳貴一脈給隆慶帝留下不好的印象的原因,不到迫不得已,隆慶帝是真的不願意封賞太多世襲的爵位,那是給自己的兒孫找麻煩。
活人不能隨便封,可死人就不一樣了,比如薛虹的父親,功勞到位,封個太師、太傅都行!
要是薛虹未來還能繼續立功,那就繼續分!大不了給薛虹他爹封個王,隻要不世襲罔替,隨便來!
死人也不會給朝廷找麻煩不是!!
更何況,還有黛玉宗室的身份在呢,她再分一分。
郡主後麵還有公主呢,等太子上位,還可以給黛玉加長公主。
這會薛虹沒孩子,等有了孩子,如果是個女孩那就繼續封,縣主、郡主的流程繼續走起來!!
就這一套下來,天大的功勞,也能分的乾乾淨淨。功高震主,封無可封?不存在的!!
……
薛府內,下人們忙忙碌碌,張燈結彩,因為後日便是元宵佳節了。
後院內,黛玉正同著幾個朋友在一起頑笑,打鬨著,一如閨閣之時一樣天真爛漫。
“二哥哥常說女孩子成了親就變成了死魚眼珠子。我就說沒道理吧。
瞧瞧咱們林姐姐,這一年多來,不但沒有失了顏色,反而更漂亮了,好姐姐,可是姐夫的功勞?”
閨房打鬨之間,口無遮攔,縱使黛玉已然成親,還是被史湘雲這話說的羞惱了起來:“你這雲丫頭還說我,侯府同衛家已經定下了親事。
小心到時候我讓師兄帶著人去,鬨你的洞房。”
“哎呀,郡主大人快恕罪,民女知錯了,呀!!”
黛玉同史湘雲撲倒在床上,兩人嬉笑打鬨作一團,三春在一旁等著看笑話,結果被史湘雲同黛玉一人一個,扯了過去。
年紀最小的惜春最後也沒能幸免,幾人好一番打鬨過後,便都無力的靠在榻上。
幾人都已成年,一身錦繡羅裙,雖薄施粉黛,但因為底子好,端得是梅蘭竹菊,各有千秋。又因為打鬨,使得衣衫淩亂,胸口處兩座小山鼓鼓囊囊,頗為不俗。
就連黛玉原本略顯單薄的身子,在薛虹的悉心照料之下,也豐盈了不少,原本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此刻也成長了起來。
至少不會餓到未來的孩子了。
“林姐姐,我們大家是真的羨慕你,就連前些日子,寶姐姐過來提起你眼底也滿是羨慕呢。
這府雖小,可到底卻也沒有那麼多亂糟糟的事情來。姐夫又是潔身自好的,整個後宅都是林姐姐你一個人說了算,婆母又是個慈愛的。
不知道林姐姐你上輩子做了多少功德,這輩子合該受此福分。”
聽探春這麼說,黛玉也是頗為感慨,許多事恍如昨日,曆曆在目。
倘若自己的師兄,並未因為守孝耽誤了三年,是否就不會遇到自己的父親,那自己也就不會認識師兄?
或者,如果七年前父親並未去金陵,也就不會有後麵的緣分了?
自從同薛虹成婚後,黛玉一直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因為婚後的生活不但符合黛玉的想象,甚至還有些超過預期了。
在小時候黛玉的幻想中,她的另一半,應該是個英俊多才的美男子。願意陪著她一起讀書,寫詩,偶爾可以容忍自己的小性子,可以保護自己。
也不知是上天可憐她,還是母親保佑,真叫她尋到了這樣的夫婿。
黛玉一直想報答師兄,可是卻總無從下手。
打理府中事物,減輕師兄負擔?
府裡本來也沒有什麼事物,薛虹的人際關係又非常簡單,乾淨。
孝敬伺候婆母?薛母也把黛玉當眼珠子一樣嗬護著,更是從來不過問什麼。
幫師兄出謀劃策?黛玉可不覺得,自己的眼光可以比通讀古史公認博聞強識第一的師兄更好。
一直以來,黛玉心底還是有些恐懼,擔心這樣的日子有一天會像夢一樣消散。
這不是薛虹無法給與黛玉安全感,而是源自於幼年喪母,以及後麵寄人籬下帶來的終身的心理陰影。
“是啊,我該怎麼報答師兄呢……”
……
是夜時分,薛虹正欲寬衣擁黛玉入眠。剛剛閉眼躺下,一道柔軟的嬌軀便貼了過來。
“師兄……”
薛虹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翻身過來,摟住黛玉輕聲問道:“師妹,怎麼了?”
“我……我們是不是該要一個孩子了。”
薛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隨即便是歉意:“師妹,可是有人在你麵前胡言亂語了?”
奶奶滴!你說我薛虹,哪怕罵我,我都不挑你的理!!但你要是敢說我的父母、黛玉、老師任何一個人……
“沒有人說什麼,師兄。隻是我覺得,我們已經成婚一年了,也該有個孩子了。”
“師妹,這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考慮。”
黛玉不再說話,隻是將頭埋在薛虹胸前。
就在薛虹以為黛玉放棄之時,一隻冰涼的小手貼在薛虹的肌膚上,瞬間使得困意全無。
薛虹瞳孔猛然驟縮,陽氣上湧,低頭看去,借著朦朧的光看去,黛玉的耳朵已經紅的快要滴血。
……
一番昏天暗地之後,黛玉無力的趴在薛虹懷裡,竟然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薛虹歎息一聲,也明白理解黛玉的執著。
可為了不影響黛玉的壽數,薛虹緊鎖陽氣,要不然還是說老祖宗留下點好東西。
哪怕二人情意至深,身心水乳交融,可依舊未曾泄了一口真氣。
薛虹低頭吻了吻黛玉,又心疼又好笑。
心疼是因為黛玉的心理陰影,他明明知道,卻也隻能儘可能的去彌補,但無法根治。
好笑是黛玉這個小菜鳥,自不量力,還敢挑戰自己。
男性身體機能本就是到三十歲才會達到頂峰,加之薛虹養生有術,所以體能還在繼續增長。
加之平時照顧黛玉,一直有意克製,此消彼長之下,黛玉這一主動挑釁,哪裡還得了。
本來薛虹擔心黛玉身體吃不消,有意退步言和,怎料想黛玉為達目的不肯罷休,銀牙緊咬與薛虹鏖戰。
然後……慘敗。身子甚至幾乎軟成了一灘泥。
似乎是察覺到了薛虹眼底的嘲諷,黛玉費力的睜開眼睛,白了薛虹一眼。
薛虹似捧住水一樣,輕攬黛玉肩頭,認真的道:“師妹,為兄對於子嗣並不看重。倘若因為孕育子嗣導致你身體有恙,那我寧可一生無子。
我薛虹年少得誌,得遇知己之明主,娶得如此嬌妻,已是滔天之幸。
若說我還有什麼怕的,那就是不能慰平生之誌,不能與師妹白頭到老。
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何必要急於一時呢?”
黛玉看著薛虹的臉,聽著薛虹的話,不知不覺間有些癡了,喃喃道:“對不起,我隻是有些怕……”
“要說怕也應該是我怕,畢竟師妹現如今可是郡主大人。若是哪天不高興,不要為兄了……”
“不會的!”
“是啊,不會的。”
“師兄……”
黛玉濕漉漉的目光看向薛虹的臂膀。
薛虹立刻明白,隨即伸出一隻胳膊,供黛玉枕在上麵,另一隻手緊緊摟住纖腰。
黛玉這才安心的睡去。
雖溫香軟玉在懷,可薛虹還是無奈的笑了笑:“這下慘了,明天早上起來估計胳膊要麻的厲害。”
……
“砸吧!!都砸碎了倒乾淨!你總說我同女人說話如何。你自己呢!不論小叔子、侄兒,大的小的,說說笑笑,你就不怕我吃醋?”
王熙鳳反手將一尊汝窯盤子砸在賈璉腳下,嚇的他直跳腳:“呸!!我娘們行的正,心裡也正。哪有半點對不起你的勾當!
可你呢,我為了這個府上操心至此,你就是這麼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