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煇搓了搓手,看著府庫內那一箱箱搬進來的白花花的銀子,心中無比的滿足。
不止有銀子,還有一部分金子,這些都是賈府賠給他的。
朱煇抓起一根金條咬了一口,感慨萬分:“甜呐!這越純的金子越甜呐。”
薛虹對此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當初陪著自己老師在江南“大貪特貪”的時候,見過的銀子金子比這可多太多了。
薛虹懷抱雙臂,目光掃視了一圈庫房,有些疑惑,不應該啊?自己給朱煇的分紅,還有他自己一直以來積攢下來的家底,沒道理就這點吧?
一眼望去,也就三四十萬兩的樣子。錢都花了?他吃錢也沒道理花的這麼快吧?還是說……
薛虹腦海中自動浮現一個q版的隆慶帝形象:哈哈哈哈,老四,朕恭喜你發財了啦!
朱煇命人鎖好庫房後,就要請薛虹吃飯。
“景瑜,不愧是你啊,來年咱們改個古董字畫,還賣他!”
薛虹夾起一筷子菜送進嘴裡:“殿下,這種事可一不可再二。賈家陛下可是盯著呢。”
朱煇一瞬間就泄了氣,和自己父皇搶銀子,那不是龍口奪食嘛。
就在薛虹、朱煇聊的正開心的時候,門外幾道身影浮現,正是王妃甄氏。
朱煇臉上露出一絲不快,但很快就壓了下去,笑著問道:“王妃怎麼過來了?”
“臣妾見過王爺,這位想必就是王爺經常提到的薛大人了。”
薛虹連忙起身,微微垂下目光拱手行禮:“下官薛虹,見過王妃。”
薛虹私底下和朱煇關係再好,明麵上也是禮數周全,該行的禮一次都沒落下過。
薛虹不會仗著自己和對方的關係,就忘記二者之間的身份差距。
甄氏一邊從一旁的侍女端著的托盤上親手將佳肴放下,一邊道:“薛大人與我們家王爺是朋友,那就不必多禮。
我隻不過來給添幾道菜,就不打擾你們朋友之間聊天了。”
“王妃有心了。”
“多謝王妃。”
甄氏離開後,一瞬間朱煇、薛虹兩人都沉默了。
按理來說,這個時代後宅女子是不能亂見的。但有幾種情況例外,比如特彆好的朋友之間,或者是親戚之間等等。
以薛虹的眼力自然不可能看不出來朱煇似乎對於王妃不是太喜歡,那一瞬間的不滿與戒備雖然隱藏的很快,但依舊被薛虹瞧了個清清楚楚。
……
黃昏時分,賈赦、賈政兄弟二人一身短打,開了祠堂,焚香禱告先祖告罪。一天的固定活動開始了。
一個被扒的赤條條、白花花的身影,被五花大綁在門板子上,立在祠堂中。
賈政虎目含淚,手捧鞭子:“政兒不孝,生了這麼個連累宗族,禍害賈家的後人。”
賈赦在一旁活動著筋骨:“老二,你若是不忍心,就交給為兄,玉不琢不成器,今天咱們哥倆必須好好雕刻一番寶玉!”
他大爺的!老子堂堂一等將軍都沒乾過這麼奢侈的事情,砸個古董賠出去二十萬兩。這錢給他,能弄到多少的好東西啊!
賈政從蒲團上起身,擦了擦眼底的淚花,看向門板上被堵住嘴動彈不得的賈寶玉,起手就是一鞭子!
一道血淋淋的痕跡出現在白花花的身體上。
賈赦在一旁準備了個盆子,裡麵是溫好的烈酒。據說這是從軍營裡學來的辦法,有祛除外邪的作用。
很顯然,賈赦是道聽途說,學了個半桶水。
賈政打一鞭子,賈赦就潑一道酒水上去。如此反複,賈寶玉的掙紮越來越厲害。
賈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手裡的鞭子,我現在功力這麼強了嘛?以前打寶玉反應沒這麼大啊?
哥倆輪流不停的打了一炷香,賈寶玉渾身幾乎被血水浸透了,汗如雨下,偏偏又昏不過去。
賈政還要再動手,卻被賈赦攔了下來:“唉唉唉!老二啊差不多就行了,再打下去傷就不容易好了,恐耽誤了省親一事。”
賈政聞言瞪了賈寶玉一眼,將鞭子扔在地上。
哼!都是省親救了你這孽畜!
賈赦也洗了洗手,脫下身上的短打,換了一身衣服,悠哉悠哉的離開了。
賈寶玉被從門板上放下來時,已經無力哀嚎了。
……
王熙鳳靠在炕桌的旁邊柳眉緊鎖,不停的翻看著手中的賬本,可無論怎麼看,也是看不出來銀子的。
“娘娘省親過後,年初府裡的花銷、下人的月錢,還有省親彆院的維護費用一年就是筆不小的數目了。
如今賬上隻剩下了三萬兩的銀子,唉!這可真是精窮了。”
榮國府一千幾百個仆人,光是月錢就要一千兩。加上節日賞賜,還有府裡主子們的月錢,隻此一項,年底兩萬兩都不止。
還有老親少友的人情往來,也是不能斷,更不能降份額的。
再有外麵的爺們們外出公乾的差旅費用,又是萬兩銀子起步。
如果不縮減開支,三萬兩銀子,是斷然不夠一大家子一年的開銷的。
平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試探性的問道:“奶奶,是不是可以適當的縮減一下府裡的開支?再或者……裁些府裡無用多餘的人員?”
比如小廚房,再比如戲園子。
但都被王熙鳳否決了,小廚房那是幾個長輩的特權,就拿賈母說。
賈母的小廚房一天十二個時辰不斷火,就怕賈母突然想吃什麼了,沒時間去做。
再有戲園子,現在哪家的富貴人家不養幾個戲子的。
平兒提出的很多節流的辦法,都被王熙鳳一一否決了。
理由就一點,賈府的麵子。
……
薛家後院內,黛玉起身替薛母盛了一碗水豆腐湯。然後正要替薛虹盛飯,卻被薛虹輕輕按回座位上。
因為這些日子林府有“客人”在,加上隆慶帝也派過去了幾個人,幫忙“招呼客人”。
黛玉不方便在家裡待著,所以便直接住到了薛府來。
古代其實未婚夫妻之間,也是有婚前同居一事的。不要誤會,隻是字麵意義上的同居。
是讓男女雙方考察一下對方性格是否合適。在這個過程中,會有人員嚴格的看管,以免年輕人衝動,壞了名節。
倘若二人性格不和,或者雙方不滿,還可以好聚好散。
薛虹和黛玉目前就處於這一階段,未婚夫妻的同居生活。
薛母滿眼喜歡的看著黛玉:“玉兒,不怕你笑話,咱們家是莊稼地裡出身,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虹兒也是最不喜吃飯時忙忙碌碌的,都是自家人,不必這樣。”
這一幕看的黛玉身後的紫鵑嘖嘖稱奇。
她在賈府時,也曾經見過主子們用飯,最累的就屬王熙鳳了。
一次元宵節裡,王熙鳳忙裡忙外,忙完了府裡的事情,還要忙著府外人情往來。
到了晚上更要伺候著幾位長輩用飯,對下麵的小輩也要照顧著。一直忙了半夜,水米不曾打牙。
可到了薛府這裡,黛玉幾乎被薛母和薛虹寵上了天,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也沒有那麼多的瑣事。更沒有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
紫鵑幾乎可以預見,未來自家姑娘嫁入薛府,除了變了個身份外,其她的生活不會有任何的變化,依舊的受寵,依舊的開心。
用飯時薛虹不喜歡身旁有那麼多人,便都讓她們也下去用飯了。吃個飯弄的雞飛狗跳的,用那麼多人伺候做什麼?簡直有病。
餐桌上隻三個人,卻如同相處多年的家人一樣,聊著家常。薛母關切著兩個晚輩的冷暖。
而薛虹則是一心的說些樂子,討母親和師妹的開心。
黛玉坐在薛母旁邊,乖巧的聽著薛母的話,不時的偷偷的看一眼薛虹,一但被發現了,又快速的收回目光,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