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四輪裝甲車，朝著南麵開進。
李榮乘坐在改進後的車廂內，整個人還可以躺著。
身側的索智義擺弄著電台，前麵的司機王崢開車，段鵬則負責通過潛望鏡，觀察四周的情況。
前麵有12輛三輪摩托車，架著34通用機槍開道。
身後的大卡車上，站滿了警衛營的官兵。
他們牽引了12門75毫米山炮，16門81毫米迫擊炮，24門50毫米迫擊炮。
裝備也全都是最好的，光是狙擊手，就配備了足足20人，每個排都有。
“駕……”
乘騎快馬的是一個騎兵偵察班。
此時一名騎兵策馬來到跟前，他是福王的幼子尤爾達，如今是少尉軍銜。
來到車前，他低下身體，沒有行禮，隻是小聲彙報。
“報告司座，前方發現一支車隊，隻有一個連的護衛，看旗號，應該是咱們東北軍的使團。”
“再探。”
“是。”
很快，又有人傳來消息。
“司座，對麵來人了，好像是咱們東北軍唐高參的汽車。”
“迎上去。”
“是。”
等裝甲車開到跟前，李榮已經推開車頂蓋，笑著朝對麵打招呼，“三大爺，好久不見，怎麼樣，最近日子過得還舒心嗎？”
“你個臭小子，一眨眼的功夫，也是大帥了，可是超過我們這些老哥們了，聽說你擁兵20萬，陳兵塞上，就連葛大腦袋，也得高看你三分啊。”
唐克揚一改戰敗被俘之後的頹然，此時也是紅光滿麵。
老張肯啟用他，必然是兩人見了麵，摒棄前嫌，再次走到了一塊。
李榮翻身下車，來到他跟前，唐克揚邀請他同乘一車。
關上門，他還指了一下李榮的裝甲車，“這玩意兒，你的兵工廠製造的？看起來挺威武的，機槍子彈也打不穿吧。”
“嗯，就怕炮彈了。”
“三大爺，你要是感興趣，我送你幾輛，拿回去裝備自己的警衛連如何？”
“不要，我現在孑然一身，他張小個子給我在大帥府連間辦公室都沒留，我要這玩意兒乾嘛？”
他拍了拍李榮的胸口，“我要是拿了，你信不信其他人也跟著要，到時候你小子，可就要賠本了。”
“自家長輩看得上，那是我的榮幸。”
“你小子倒是大方，那到時候張小個子讓你聽他兒子的調令，你也能甘心？”
李榮臉上笑容一僵，“三大爺，你這話……跑題了。”
唐克揚拍了拍他的大腿，“榮子，這話也就隻有你三大爺肯跟你挑明了說。”
“我現在是爛命一條，無官一身輕，身上這個高參職務啊，也就能在東北軍每個月拿點餉錢，就那點錢，老子喝花酒都不夠。”
“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後，唐克揚指著自己的車隊，“我給你準備了10車金銀珠寶，是我這些年的珍藏，就當是我感謝你幫我家戰兒，做到東北空軍司令的位置。”
李榮連忙拒絕，“三大爺，你這錢我可不能要，我和飛揚是打小的兄弟，而且他在駕駛飛機和指揮空戰中，的確是有本事啊，他這個空軍司令，少將軍銜，可是在遼海海戰中，打小矮子得來的，可不是虛的，這是實打實的軍功，你謝我多餘了。”
“你小子，少在這裡東拉西扯的，老子不吃這一套。”
見李榮還要推辭，唐克揚直接說，“長者賜，不可辭。”
“你小子看不起你三大爺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榮頓時無奈，“行吧，那我要了，不過我這裡有幾十匹塞上好馬，到時候我給你送去，對了，還有個什麼哥薩克騎兵刀，很鋒利，您拿去玩玩。”
“誒，這就對了。”
唐克揚指著他，“咱們這些把兄弟，下一代的孩子中，就你小子最爭氣，這才幾年啊，就一手打造出一支強大的北疆軍和海軍艦隊。”
“陸地上能擊敗北熊人，海裡能擊沉花國人的戰列艦，咱們大順的地麵上，老百姓誰提起你，不豎一根大拇指啊？”
“我看啊，等他張小個子老了，這個班，就得你來接。”
“論威望，論實力，論戰功，誰能和你比？”
“你放心，到時候，你三大爺要是還有資格坐到投票表決的那個位置上，我肯定投你一票。”
李榮哭笑不得，“三大爺，我真沒這個意思，我是七叔撫養長大的，飛揚是我兄弟，鬆奇也是我兄弟，我能和自己的養父、兄弟爭嗎？這不是壞了規矩嗎？”
“彆的不爭也罷，這個位置不同啊。”
唐克揚語重心長地看著他，“當年我也就是差了一點權謀，輸給了他張小個子，你小子籠絡人心的功夫不差，二哥是你嶽父，老四彆人不服，肯定服你，其他幾個，都是老七的親信，但福臣對你小子的評價可不低啊。”
“鬆奇的性子我知道，讓他指揮一兩個軍，有郭心忠那一群人幫他，沒問題。”
“讓他訓練部隊，讓他管理後勤，讓他督造武器裝備，他都可以啊。”
“可他最想當的，是一個閒散的公子哥。”
“你說說咱們東北的位置，天下未定，四麵楚歌，咱們能懈怠嗎？”
“大亂之世，就不能要什麼平庸之輩繼位，這帥位，得交給真正有野心，有才乾的人啊。”
他不管李榮聽沒聽進去，接著說道：“這京師如今也是魚龍混雜，很多督軍親自來的，一是為了追悼老皇帝，感謝他的提攜之恩。”
“二來，也是為了安穩自己手下的民心和軍心，畢竟這天下的名號，還是叫大順。”
“三來，就是想試探葛龍翰接下來意欲何為了。”
“四來嘛……”
他沉默了後，目光複雜地開口，“就是想看看，這天底下的督軍之中，究竟有哪些雄主，哪些奸雄，哪些人的實力夠強，哪些人囂張跋扈不好招惹。”
“你三大爺的話，你能明白嗎？”
李榮點頭，“那您是希望我韜光養晦呢，還是飛揚跋扈？”
“哈哈哈……”
唐克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有20萬北疆軍，足以縱橫天下，誰敢讓你在京師掉一根頭發，他葛龍翰恨不得殺他祖宗十八代。”
“你小子難道不清楚你手底下那群猛將的脾氣？”
“除了你，他們能服哪個？”
“你要是出了事，他葛龍翰首先就得陪葬。”
李榮將這話聽進了心裡。
唐克揚對自己的評價這麼高，那其他軍閥呢？
此去京師的處境，比上一次去，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