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夜裡，張君望收到了兒子張鬆奇的來電。
“哈哈，我兒子爭氣啊。”
他將電報遞給身邊的燕雷，“你瞧瞧，鬆奇的第3軍，在第2軍倒戈之後，竟然力挽狂瀾，先是在承保南麵掩護福臣的第1軍後撤，又在熱遼擋住了直軍第2軍團3個軍，還有南麵第1軍團2個軍的圍攻。”
“他手底下也就3萬多人啊，竟然硬生生扛住了十幾萬人的猛攻。”
張君望臉上就差寫著【快誇我兒】了。
燕雷立即會意，“鬆奇此戰發揮得不錯，張福臣有些後知後覺了，總之，是任誰都沒想到梁黑豹的第2軍，會垮得這麼快。”
提起這個名字，張君望心裡還是有一些遺憾的，“梁黑豹是我拜把子兄弟，你要說他背叛我，我覺得不太可能，多半是被他的部下給挾持了。”
“好在榮子已經拿下了秦州島，如果他能按照原定計劃攻下山水關，威脅直軍第1軍團後方，就能迫使直軍分兵來阻擊，或者收縮兵力退守長城防線。”
“如此一來，鬆奇那邊的壓力就會大大減少。”
說到這裡，張君望又問起吳秀川的位置。
“吳司令率領步兵第9旅、步兵第16旅，步兵第20旅，外加他麾下的獨立騎兵旅，目前已經進入熱遼省北部。”
“不過他請求調遣範希亮的第11混成旅參戰，這是振雄麾下的王牌部隊，他得先請示一下。”
張君望眯著眼，正想回應的時候，薛金錠快步從屋外走來。
“帥爺，好消息。”
“楊立青的29師打下了山水關，南路軍司令李榮親率機械化步兵，在一個騎兵營的配合下，打垮了押送第2軍戰俘的一個旅，順利解救了他們，而且還從第10混成旅手上搶回了他們的武器，現在南路軍將整編這個軍的潰兵為東北第6軍，由楊立青出任代理軍長。”
張君望接過電報紙仔細閱讀，“他楊立青有搶回一個軍的武器，還有打下山水關的功勞，給他一個軍長的牌子也不為過。”
“就按照榮子的意思，將這些部隊整編為4個獨立旅，暫時交給他來指揮吧。”
“他下一步的動向如何？”
“報告大帥，李司令將坐鎮山水關，攻占整個直隸省，威脅京師，迫使直軍從熱遼撤兵回援。”
“而楊立青將親率獨立1旅、獨立2旅、第29師火速南下。”
“後續經過船隻調運的1200多輛大卡車已經到位，他們如果連夜南下的話，或許能搶在直軍第6軍韓文嵩所部反應過來之前，在直沽省南部，將其團團包圍。”
“這不對呀。”燕雷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一個小時之前，丁偉的第4軍，已經抽調第12混成旅南下協助19旅和海軍陸戰第1旅團團包圍韓文嵩了。”
“南路軍再調兵南下，這可就不是單單吃下一個韓文嵩這麼簡單了，盤踞在他們中間的李孝梁呢？”
“他就把這人麾下的一個軍當成空氣了？”
張君望臉上浮現幾分異色，“看來我猜得沒錯。”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咱們那一位皇帝陛下，圖謀深遠啊。”
“看起來他的禦林軍精銳，一半是接受葛龍翰的調遣了，但實際上，他是想送走李孝梁，給這一位宗室大將，一個安享晚年的機會。”
燕雷有些驚訝，“大帥，您的意思是，李孝梁的直軍第1軍，已經暗中投降了南路軍？”
“八九不離十。”
“可為啥啊，那可是禦林軍，除了皇帝的命令，誰能調得動，而且他們的家眷全都在京師啊，萬一葛龍翰以此為要挾，他們咋辦？”
張君望冷笑一聲，“你彆忘了城內還有幾萬禦林軍呢，而且他葛龍翰抓捕這些皇親國戚，開國元勳之後，他想乾什麼？造反嗎？”
燕雷沉默了一下後開口，“現在南路軍下轄第4、第5、第6這3個軍，外加李雲龍的騎兵軍，這也就是4個軍了。”
“這個禦林軍的收編，能否讓我前去？”
張君望搖頭，“除了榮子，隻怕等皇帝駕崩之後，無人能調得動他們。”
張君望帶著他來到了一張地圖前，“看看地理位置吧，榮子集結丁偉的第4軍，楊立青第6軍大部，如果再算上這個倒戈的李孝梁，2個半軍的部隊全力南下，他這是要搶占齊魯省。”
燕雷一根手指落在熱遼省上，“大帥，事不宜遲，立即給南路軍發報，讓他們朝著西北猛攻京師方向，或者北上解圍熱遼都可以啊，這個時候去打齊魯省，那不是南轅北轍嗎？”
老張的手指沿著海岸線，將齊魯省勾勒了一下，“齊魯省擁有3800萬人口，還有這麼長的海岸線，以及港口。”
“甚至還可以徹底將遼海變成我們的內海，你以為榮子看不到戰略意義嗎？”
“原本直沽省在海對岸孤立無援，如今直隸省和齊魯省一旦能吃下來，我們東北軍在關內可就是站穩腳跟了。”
“有著海軍艦隊的幫助，我們可以走海上運輸，用不著三年，咱們就能以這三個省為根據，練出強兵，蠶食關內。”
張君望不得不佩服李榮的算計，“這一戰，看來榮子是不想儘全功了。”
“這樣也好，此戰讓我看到了東北軍內部的諸多弊端。”
“我剛下令抽調於東勝和吳秀川的部隊，他們的兵馬竟然也有些怯戰，而且開拔速度遲緩。”
“看來此戰之後，我要好好整頓一下東北軍了。”
燕雷猶豫著問道：“那……南路軍那邊？”
“命令張鬆奇、張福臣原地堅守，將吳秀川的部隊整編為東北第2軍，給我全力增援，守住熱河防線即可。”
“命令南路軍那邊，既然他們南下了，那就全力吃掉直軍第6軍，乾掉韓文嵩後，拿下齊魯省，這個大省的百姓這些年沒少漂洋過海，給咱們東北添人口。”
“咱們也算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關係，是時候回到我東北軍的懷抱了。”
“是。”
邁步離開帥府後，坐上車，燕雷的表情變得很複雜。
他是留學花國的軍官，和郭心忠那種長在國內，科班出身的天生敵對。
但在他看來，就算是老派，或者張鬆奇上位，也比李榮強。
李榮的勢力，有些發展得太快了，這一次東直大戰之後，他不知道大帥能否再壓製他。
東北軍一共7個軍，李榮麾下就有4個，外加一個直軍第1軍，他的兵力已經超過東北軍總兵力的六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