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下旬，李榮和於東勝，在冰嶺省的雅克海城內，喝得爛醉。
於東勝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侄子，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四大爺，竟然隻調走我麾下的騎將，其他老哥們幾個，你是得罪不起啊，還是覺得我好欺負啊？”
“豈敢，這不是和您關係最近嘛，知道您的老部下有很多，職務你說全都被我給占走了，您麾下的舊部該如何安排呢？”
於東勝頓時被捧得哈哈大笑，“你小子對我的胃口。”
他壓低聲音，“北熊內亂結束後，他們的伊庫茨兵工廠似乎是被你小子給洗劫了，老七那邊裝作不知道，可萬一北熊那邊來找你討要，你該怎麼交代呢？”
李榮眨了眨眼，心裡驚訝於東勝竟然還有這樣的心眼，表麵上卻故作為難，“四大爺，你可得罩著我啊。”
“沒問題，隻要你和北熊亞曆山大那邊做交易的時候，能捎帶上我，讓我賣點東西過去，也順手給我留下一些武器彈藥啥的，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了。”
說著他壓低聲音，“人家北熊派人過來交涉，不得走你的草原省，我的冰嶺省，還有他吳老二的渾河省嗎？到時候咱們來個一問三不知，不就可以打發了嗎？”
“成，不過你要和北熊那邊做什麼買賣，你可得告訴我。”
於東勝指了一下對麵的一根銅煙管，李榮猛地站了起來。
“這可不行，這玩意兒從上個世紀流入咱們國家，禍害了多少頂天立地的漢子，四大爺，你要是賣這個，那我可不能幫忙。”
於東勝頓時酒意散去，懶散地擺了擺手，“行吧，那就當老子沒說過，你也放心，我不會壞了你的事的。”
酒宴散去之後，於東勝派遣副官送走了李榮。
他的偏院裡麵，立即走出一道身影。
“蕭先生都聽到了？”
“於司令，隻要你在我們兩家徹底鬨僵的時候，保持中立，2000萬現大洋，將會存入你們冰嶺省內的北極銀行，你隨時可以去取。”
於東勝眯著眼，“這可不行，他張小個子可是很記仇啊，我要是在這一戰中不出力，肯定會被秋後算賬啊。”
“這一次我們關內的準備很充分，他張君望必敗無疑，如果你不想跟著他一起死，或者你想把他現在的位置給拉下來，你自己坐，我們可以幫你啊。”
於東勝眯著眼，“這樣吧，我要3000萬現大洋，還有，我要火炮，我的部隊剛剛完成整編，需要大口徑的重炮。”
“沒問題，48門75毫米山炮，還有100輛牽引汽車，外加500條短槍，3500條長槍，80挺輕重機槍，足夠你擴編一個旅了。”
“哈哈哈，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那我就同意了。”
蕭良咧嘴一笑，“那我就在貴部小住幾日，等待我們的軍械到來之後，再回去複命。”
“沒問題。”
於東勝自己又不付出什麼，白拿這麼多好處，他自然是願意的。
不過，背叛老張他心裡雖然樂意，早就對年輕的這些將領，爬到他頭上有些不滿了。
可他……也得有那個膽子啊。
他還記得三哥唐克揚叛逃的時候，分明自己也發電報讚同了他。
可老張竟然沒有免去他53旅少將旅長的位置。
這不，大侄子李榮改編東北軍。
設立了東北六鎮，還給他於東勝留了一個中將守備司令的位置。
如果他這個時候背叛……
於東勝心裡倒是想貪財的，可是他所處的防區，是邊境地區啊。
讓他投靠關內，也虧蕭良這個狗頭軍師想得出來。
投靠北熊還靠譜一些。
隻要他亮出反旗，怕是一天之內，他就能被李榮從遼東省調兵，吳秀川從渾河出兵給兩麵夾擊，徹底吃乾抹淨。
遠東的亞曆山大敢得罪李榮？
他於東勝反正是不太信的。
於是乎，就在當晚，張君望，就坐在老五的炕頭上，收到了一份電報。
“老五啊，他於東勝這一次算是看得明白。”
“你說關內的人，三番五次策反我身邊的大將，難道就以為我沒有半點脾氣嗎？”張君望一雙小眼睛眯起，殺意外泄。
幫他捶背的五姨太咯咯直笑，“大帥，你說咱們和關內打，誰能贏啊？”
張君望自信一笑，“你還不知道你男人的能耐，我可告訴你，今天的軍事會議上，福臣他們幾個，可都在誇榮子。”
“說他改編有方，而且鬨了一個兵工廠，贈送了我們各部好幾百門火炮，這要是和關內打起來，老子能把他們的骨頭都給打斷了。”
“想用山水關擋著老子？要不是花國給了他們2億的軍火援助，我看他葛大腦袋，也不敢想這些有的沒的。”
五姨太眼珠一轉，“爺，那個菊池走了嗎？”
張君望側臥在榻上，“當然沒走，他們還掌握著南遼鐵路和旅遊港呢，不過咱們那遲早得拿回來。”
“那不如你邀請他過來，透露一點意思，咱們也要錢。”
“如果他們不給的話，那咱們就繼續借貸，要武器。”
“如果我們和關內開戰，先拖住他們最好不過。”
張君望雙眼瞪大，“老五，後宮不得乾涉哦。”
五姨太輕飄飄地拍了他一下，“爺，我沒這個心思，我隻是想著，咱們反正和他們也撕破臉了，何不用他們眼饞的北遼鐵路，好好地算計他們一下。”
“那我老張，估計要被罵賣國賊咯。”張君望頓時了解了他的想法，心裡卻在意著自己的名聲。
“咱們借多一點，多要一些軍艦和火炮，等咱們的實力強大了，翻臉之後，也不怕他花國人。”
張君望心裡盤算著得失，決定明早讓薛金錠親自跑一趟遼東，問一問李榮再說。
燕雷搞外交的確是一把好手，可這一次改編東北軍之後，李榮自願拆分自己手下的騎兵部隊，讓張君望非常滿意。
詢問意見找人的時候，心裡自然更傾向於自家大侄子。
在張君望沉沉睡去之後，旁邊的五姨太，分明聽到他嘴裡在低喃自語。
“葛大腦袋，曹三，你們這些王八蛋，老子遲早要把你們全都給收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