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見他竟然不認識對方,也微微有些驚訝。
不是熟人作案,莫非真是有陌生人單純看鄧濤他母親不爽?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病房外忽然進來了一個女人。
女人看上去年紀和鄧濤差不多大,留著利落的短發,穿著西裝,看上去很乾練。
她應該是才從醫院外進來,見林熙和鄧濤是陌生麵孔,略顯防備的看了他們一眼,卻沒有開口和他們說話,幾步路過兩人身前去到了那個躺著的老年人床邊。
去到病房旁邊檢查了一下床上人的情況之後,她才輕舒了一口氣,接著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她皺著眉對另一頭的人道。
“王大姐,你去哪了,怎麼留我爸一個人在病房裡,萬一他出事了怎麼辦?”
電話那頭的人可能解釋了什麼,女人壓下怒火。
“嗯好了,你快回來吧。”
一直到掛斷電話,女人都沒有和林熙鄧濤兩人說過一句話。
接著她便開始給床上的父親擦拭臉頰,為他按摩肌肉,活動身體。
在她將她爸藏在被子下的另一隻手撈出來的時候,林熙眼神一凝,瞬間鎖定了掛在女人父親手腕上的一道紅繩。
看到那紅繩的瞬間,林熙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麼。
她對鄧濤道:“出來一下。”
鄧濤聞言趕忙和她離開了病房。
來到樓道,鄧濤立刻問她:“大師,怎麼了?”
林熙:“你媽媽生病之前,有沒有撿到過錢。”
撿到錢?
鄧濤一愣,趕緊回憶了一下。
好像沒聽他媽說她有撿到什麼錢啊。
正當他想否認的時候,又忽然回想起了什麼。
他媽撿沒撿到錢他不知道,但似乎前段時間她手頭特彆大方,那幾天天天買東西回來。
什麼她大孫子喜歡的零食啊,還有上好的海鮮啊,又是給他們一家子都安排新衣服的。
當時鄧濤和他妻子還好奇她老人家怎麼忽然買這麼多東西,他媽卻笑著說讓他們彆管,好好用著就是了。
想到他媽也不是那種會坑蒙拐騙的人,兩人也就沒有多想。
反正這錢肯定不會是他媽去騙,去偷的。
可能是她拿養老金去乾了什麼投資,賺了點小錢也不一定。
之後鄧濤就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這會聽林熙這麼一說,才恍然意識到,難不成他媽當時給家裡添置東西,那麼大方的買東西,那些錢不是她自己賺的,而是她撿到的!
“這,這和我媽生病有什麼關係嗎?”
鄧濤不確定的看著林熙。
總不可能是他媽把彆人的錢撿走了,那人心裡不爽,所以故意對付他媽吧。
那既然他都知道這錢是被誰給撿走了,直接找人要回來,或者報警也可以啊!
怎麼會用這樣的方式呢?
鄧濤腦子這會怎麼轉都想不通。
林熙看了他一眼,道:“因為你媽撿的是借壽錢。”
借壽錢?!
鄧濤慌了,急忙問道:“大師,什麼是借壽錢啊?”
林熙向他解釋了一下何為借壽錢。
借壽錢,顧名思義就是用於借壽的錢,一般是家中有病人,或者親人命不久矣,家屬又不舍得其這麼快離開,便會用錢來向他人“借”命。
說是“借”,其實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買”。
畢竟一個出錢一個出壽命,這根本就是一樁買賣。
這種買賣在最早的時候,是雙方都知情的。
有些貧窮人家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便會向富人家出售自己的壽命。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演變成了單方麵通知。
比如將錢丟在一個地方,用一根紅繩將一卷錢包裹起來,並在中間寫上紙條表明這是借壽錢。
一般人看到地上有錢,都會開開心心的將錢撿起來,等到將錢打開看到裡麵夾的紙條,自然會害怕。
但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將這些錢捐至寺廟或者道觀等地方換取功德,就能化解。
當然也有人壓根不信這些的,依然會選擇將錢拿回去。
可他們不知道,在收下那錢的時候,買賣成交,“借壽”也就開始生效了。
至於鄧濤他母親這種,林熙估計她恐怕壓根都不知道這是借壽錢。
不然的話早就叫鄧濤來找林熙了。
再有就是剛剛在那老人家手上看到的正在散發著陰氣的紅繩。
那紅繩本應該是捆綁在錢上,被鄧濤他母親帶走才對的,但此刻卻出現在那借壽的老人家手上。
可見他們是隱瞞了那錢是用於“借壽”的。
聽完林熙的解釋,鄧濤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了想他媽的性子,你還彆說,這事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她撿了錢貪了這份小便宜!
結果貪小便宜吃大虧啊!
鄧濤趕緊打電話給妻子,問她他媽醒了沒有。
妻子那邊回複他說人已經醒了。
聞言,鄧濤立刻道:“那你趕緊問問她,問她是不是之前在她團長住院的那個醫院撿到錢了!”
妻子不明所以。
怎麼忽然又扯上撿錢的事情了,但她還是趕忙向清醒著的婆婆傳達了鄧濤的詢問。
結果婆婆一聽,顯示有些緊張,大概是知道這事要是被兒子和兒媳婦知道了,他們肯定會說她的。
可她很快又一想。
不對啊,這事除了她自己知道以外,就沒有人知道了啊,兒子是怎麼忽然說這個的。
見婆婆眼神閃爍,鄧濤妻子哪裡還有不知道的。
她直接對婆婆道:“媽,你是不是撿錢了?你可彆撒謊,這事很重要,關係到你的病!”
既然丈夫突然這麼著急的打電話問這事,恐怕這事真的跟婆婆的病有關。
鄧濤他媽一聽,頓時也不敢隱瞞了,這才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
那天她和舞蹈隊裡的其他老姐妹一塊去醫院看望團長,但病房就那麼大,而且病房裡除了團長之外還有其他的病人,她們也不好一窩蜂的都進去,隻能選擇分批進去。
她和團長關係不錯,乾脆就先進去了。
進去和她說了幾句話,又寬慰了她幾句,便走出病房,將空間讓給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