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醫生都說了不能生的人是你,你要鬨到什麼時候?”朱河趕緊說。
他慌張地看向四周的人,唯恐他們懷疑自己。
“田丹,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鬨什麼,你和朱河都已經結婚這麼多年,現在鬨成這樣,你自己覺得有意思嗎?”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一直很聽話的,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
聽到她自己親人說的話,張田丹覺得荒謬。
這明明是她的家人,卻個個都想從她身上撕下一塊肉。
她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今天去醫院了,醫生給我做檢查,說不能生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我的身體好得很。”
朱河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你去醫院了?”
“真的假的?不能生的人是朱河?”
“朱家人不就是用張田丹生不了孩子欺負她嘛,天可憐見的,工作也讓給她嫂子,天天在家裡做那麼多事情,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朱家人太喪儘天良了。”
“我怎麼覺得張田丹說的是真的,要是換做彆家女人不能生,早就已經去離婚了。”
朱河慌亂地扯著張田丹的手,“張田丹,你在胡說什麼,你肯定是遇到庸醫了,你忘記之前醫生給你檢查過,他說你小時候掉到冰水裡,身體不太好,生不出來孩子的。”
張田丹用力甩開他的手,她現在看到他都覺得惡心。
結婚這麼多年,明明不能生的人是他,他卻不敢承認,和家裡人一起來欺負她這個外人。
更是為了逼她回去,就把她的娘家人找來。
她明明知道娘家人對她很不好,在外人麵前隻會罵她。
他什麼都知道,可他還是做了。
張田丹指著人群裡吳冬麗說:“彆以為我不知道,當初那個給我做檢查的醫生,其實是大嫂的親戚,現在就在第二醫院。”
眾人都循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吳冬麗。
突然被這麼多人看著,吳冬麗往婆婆的身後縮了縮。
可她自從弟媳被查出來無法懷孕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家務事。
而且她自己有工資,經常悄悄跑出去吃東西,她肥胖的身體哪裡是婆婆那個小身板能夠擋住的。
吳冬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敢不敢和我去第二醫院和他當眾對峙?”
吳冬麗縮了縮脖子,一臉心虛。
這個樣子和平時欺負張田丹的樣子全然不同。
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眾人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難不成張田丹說的是真的?不能生的人是朱家老二?”
“肯定是的,你看朱家老太婆嘴皮子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現在居然沒有反駁,要是換做是平時,早就指著張田丹的鼻子罵了。”
“那張田丹也太慘了,被朱家人欺負了這麼多年。”
眾人都譴責地看向朱河。
朱河整個人忍不住顫抖。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他神情慌亂地拉著張田丹說:“我們回家,彆在外麵鬨了。”
“我不是在和你鬨,朱河,你們家欺負我這麼多年,你一句讓我回家,就想當我這麼多年受的委屈都不存在,根本不可能。”
朱河:“你鬨成這樣,是不是想逼死我?”
“隻是讓大家知道不能生的人是你,就已經逼死你了?果然棒子隻有打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會痛。”
“當初你家裡人一口一個不會生蛋的母雞叫我的時候,你怎麼一個屁都不會放!”
朱河的臉色鐵青,他趕緊看著老丈人一家求救。
張父站出來做和事佬,“田丹,彆鬨了,和你男人趕緊回家去,在彆人家門口鬨,你也不嫌丟人。”
【哎呦呦,就連老虎在看到自家小崽子被欺負也會站出來弄死敵人,你倒好,還幫著彆人。】
張田丹深吸一口氣:“爸我是你親生的吧。”
“你當然是我親生的,你在說什麼胡話。”
“可是朱家人這麼欺負我,你為什麼不幫我?”張田丹聲音平淡,竟然聽不出一絲委屈。
老爺子一愣,他就像是被大眾打了一巴掌一樣,惱羞成怒。
“他們說的果然沒錯,你就是翅膀硬了,居然開始質問起你老子。”
張田丹笑了,她笑著笑著卻哭出來。
他爸從來沒把她當成女兒。
如果她有女兒,她的女兒被人欺負,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找上門去。
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還把她推回朱家。
朱母站出來說:“你不跟我們回家你還能去哪裡?回娘家嗎?你覺得娘家還有你的房間嗎?還是你想一輩子留在彆人家裡?”
張田丹被問沉默。
她之前從朱家跑出來,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娘家,就是因為她知道,娘家早就已經沒了她自己的位置。
難不成她要為了有一個地方住,再過那麼憋屈的日子嗎?
王佩站在後麵,看著張田丹。
她可以幫張田丹一時,但是張田丹如果想要永遠擺脫被人欺負的局麵,就隻能自己立起來。
張田丹深吸一口氣說:“我要一個公道,如果朱河不陪我去醫院做檢查,如果大嫂不把工作還給我,你們還像之前那麼欺負我,那麼朱家也沒有回去的必要,我就不信我自己有手有腳,還會餓死不成。”
吳冬麗:“什麼!你還想要我的工作!你彆想!”
“那明明是我之前給你的,既然不能生的人不是我,你當然要還給我。”
“不可能,我不可能還給你的,你死心吧。”
之前吳冬麗還想著弟媳趕緊回來,這樣她就可以不用洗衣做飯。
可她有工作,平時可以躲在工廠裡,家裡的事情當然有婆婆做。
也就是禮拜天休息的時候要洗衣做飯,但這麼一點事情當然沒有工作重要。
張田丹既然想要工作,那她就彆回來了。
於是吳冬麗撞了撞她婆婆的胳膊,“婆婆,我看弟媳就是有人撐腰,所以膽子才這麼大的,她不就是不想回來嘛,你就看陸家能收留她多久。”
朱母沉思片刻。
張田丹知道自己能生就鬨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要是不給她一點教訓,她還真以為能爬到自己的頭上撒潑了。
朱母冷哼一聲說:“既然你不願意回家,那就彆回了,等你什麼時候想通就什麼時候回來。”
“媽!”
朱河沒想到他媽居然真的想要晾著他媳婦。
晾了張田丹這麼多天,可她在陸家過得這麼好。
她要是真不回家了,自己怎麼辦?
“老二,你有點出息,彆讓女人爬到你頭上,況且就是她較真,這才讓大家知道不能生的人是你,你就能咽下這口氣?”
“可是田丹不回來怎麼辦?”
“不回來她能去哪裡?一輩子住在彆人家裡?”
朱河低下頭沉思。
他覺得他媽說的沒錯。
朱河抬頭看向媳婦,眼神變得冷淡,“田丹,你就好好反思吧,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就什麼時候回來。”
這話就像是一盆冰水,將張田丹心裡僅剩的一點點希望澆滅。
他根本不知道反思,明明是他們家人的錯,但是為了維持家裡的體麵,就讓她一個人受委屈。
這樣的婚姻有意思嗎?
張田丹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張田丹睜開眼睛,眼神格外堅定,“既然這樣,朱河,我們去離婚吧。”
“什麼!”
“不行!”
朱母和朱河的聲音同時響起。
張田丹的娘家人反應過來張田丹說了什麼,也上前想要拉著她。
“你瘋了,你真打算離婚?你都已經27了,你這個年紀要是離婚誰還能娶你?”
“況且你還不能生孩子,你該不會真想娘家人養你一輩子吧。”
張田丹:“我說了,不能生的人是朱河。”
“即便他不能生,他也能給你一個家,結婚不都是這樣,哪個女人結婚之後不受委屈,怎麼偏偏就是你過不下去了?”
“我看你真是瘋了,是不是這一家子人和你說了什麼?你居然敢離婚。”
張田丹看都懶得看她娘家人一眼。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更加堅定。
“即便離婚,我也不會回娘家,爸,你就當我死了,你沒有我這個女兒。”
“你這個畜生!”
“啪!” 這一聲脆響,仿佛一道驚雷乍起。
張田丹壓根沒料到她爸會突然動手,整個人被這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
她的腦袋猛地歪向一側,身體也因這股大力晃了幾晃,險些站立不穩。
原本在竊竊私語的眾人都驚訝地看著父女倆。
張田丹捂著臉,看向她爸。
她爸氣得手都在哆嗦,“早知道你這麼不聽話,當初不應該把你生下來。”
“是啊,所以我讓你當我死了。”
“你!你! ”
朱河眼見老丈人一家都不能讓張田丹改變心意,他慌張地上前說:“媳婦,我錯了,你跟我回家。”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不能生的人是他。
要是離婚,他根本就找不到媳婦的。
他不能離婚!
張田丹:“我說了,和你回去可以,你必須去醫院做檢查,讓大嫂把我的工作還給我,以後家裡的所有事情我和大嫂平分,不能讓我一個人做。”
“我都已經道歉了,你為什麼還要鬨?”
張田丹甩開他的手,“你的道歉值幾個錢?既然你這麼看重道歉,那我們就去領離婚證,等拿到手,我也和你道歉。”
朱母抿著唇思考。
既然二兒子不能生的事情已經鬨開,做不做檢查也沒什麼區彆。
至於大兒媳的工作本來就是二兒媳的,還不還和她沒什麼關係。
家務也是兩個兒媳分著做,對家裡其他人沒什麼影響。
一看婆婆有點心動的樣子,吳冬麗徹底慌了。
要是婆婆真答應了張田丹的要求,那錯失最大的人就是她。
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吳冬麗一咬牙說:“這對我不公平,婆婆,你要是答應,我就和朱江離婚。”
“你又在鬨什麼?”
朱母一聽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二兒媳還沒消停,又來一個胡鬨的。
“我為老朱家生了兩個兒子,那個工作本來就是我該得的,憑什麼讓我還回去。”
“再說弟媳一說要離婚你們同意她所有要求,以後她隻要一不順心,就說要離婚怎麼辦?”
朱母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她看了一眼張田丹說:“我們考慮一下。”
“媽,她都要和我離婚了,你還要考慮什麼?”
張田丹點點頭,“行。”
【雖然嘴上說著考慮,但姨姨的大嫂是絕對不會把工作還回來的,所以最後他倆還是要離婚。】
張田丹的心裡平靜無波。
離婚兩個字說出口之後,好像一切都變得沒那麼困難。
朱母把朱河拉走。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她才小聲地說:“我覺得張田丹就是在鬨脾氣,讓她冷靜兩天,她都這個年紀了,就是離婚也找不到好的,況且她娘家也回不去,過幾天你再去找她,道個歉把她帶回來。”
朱河:“可我看田丹這次不像是生氣。”
“你是了解女人還是我了解?她一點依靠都沒有,她能去哪裡?你就聽我的,大不了等她回來之後,家裡的事情讓她和你大嫂分著乾。”
朱河雖然慌張,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況且麵對那麼多人的指指點點,他一時之間也不想對麵這件事情。
朱家人走了之後,張田丹的娘家也留下一句“我看你現在也是沒救了,你自己好好冷靜冷看看”就走了。
張田丹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緊咬著牙,眼眶一點點變紅。
她又一次被家人拋棄。
圍觀的人趕緊湊上來問:“田丹,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能生的人是朱河?你怎麼突然想著去檢查身體,是不是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田丹,女人鬨一鬨也就是了,等下次朱河再過來的時候,你就給他一個台階下,你兩個人最終還是要一起過日子的。”
張田丹:“謝謝你們的關心,等我和朱河離婚了以後再說。”
她轉過頭看向王嬸和龍寶說:“我們進去吧。”
“行,正好今晚做點好吃的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