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上輩子他們對她那麼好,都是看在陸家和她爸的麵子上。
她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但是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失去了什麼。
這輩子,李家隻能和村子裡其他人一樣,兩代人都彆想走出去。
“李利,你這個侄女兒的眼神看起來怎麼怪怪的?”
李利轉過頭看了眼說:“身體不好,她就那個樣子。”
“也是,這孩子確實是個可憐的。”
不遠處。
大嫂感慨,“果然李紅就沒有那個命,要是龍寶是李紅的女兒,即便沒有許誌軍,我們家也不至於和現在這樣。”
二嫂:“丫頭片子再有出息有什麼用,還不是彆人家的。”
“說的也是。”
這時,李母滿麵春風地過來,看了眼兩個兒媳。
“你倆看著小桃,等明天再把她送過去。”
“乾嘛不今天送過去?她也是要吃飯的。”二嫂有些不情願地說。
“要是今天把她送過去,李紅不肯洞房怎麼辦,趕緊把她送到房間裡去。”
“媽,我都快生了,萬一小桃沒個輕重,碰到我怎麼辦?”
“那行,那你不用管。”
大嫂:“……”
另一邊。
南哥混不吝,即便是在派出所也吊兒郎當的。
沒過一會兒,警察同誌就帶了一個年輕的男學生過來。
南哥認出來,這是之前在巷子裡被他攔下來問題目的那個學生。
他朝著學生點點頭。
但是男同學一對上他的眼睛就趕緊轉開視線,低著頭。
警察同誌:“你看看你乾的好事,這幾天你總在學校旁邊晃乾什麼?都有人舉報你為難學生,你真是屢教不改!”
“我為難學生?他說的?”南哥一下子就炸了。
他連殺人的罪都敢擔,但他沒做過的事情,彆想把屎盆子扣在他頭上。
“不然你去學校旁邊乾什麼?”
男同學結結巴巴解釋:“不……不是為難……他來找我是……讓我教他學習。”
警察同誌:???
他難以置信的視線在學生和南哥身上來回掃。
南哥像是沒骨頭一樣,歪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沒個正形。
這人,學習?
“同誌,你歧視我,我不能讀書嗎?”
警察同誌再三詢問。
但學生堅持南哥攔他就是為了學習。
警察同誌怎麼也想不通。
這才多久沒見,讓他們頭疼的南哥居然改學習了?
也沒聽說他家遷祖墳啊。
警察同誌撓頭,“這件事是我們的錯,那你在人家婚禮上拿著菜刀乾什麼?”
“那我就要問你們了,她經常被丈夫打,你們不管,逼著一個女人拿刀砍人,我就是怕她做傻事,才把刀搶過來,再說了,同誌,有人受傷了嗎?”
警察:“……”
“你放屁!警察同誌,就是他把我媳婦拐跑了,我要告他倆亂搞男女關係,把他們兩個人都抓起來。”黃瘸子激動地說。
黃二嫂子直接擼起袖子。
“你打我的淤青還沒消,死瘸子,遲早有一天我會提著菜刀砍死你。”
警察同誌見多了這些傷口。
淤青變成了陳舊紙張般的黃褐色,仿佛一塊褪色的舊布。
這些淤青明顯已經過了十天左右。
有很多都已經消去,不過留下來的都可以想象當初被打得有多慘。
警察同誌們都看向黃瘸子。
不過最後這件事情還是以家庭矛盾,雙方都批評處理。
從派出所出來之後。
南哥拍了拍學生的肩膀說:“多謝,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來找哥。”
“我就是……就是說了實話而已,你有一顆上進的心,我相信你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不管你現在的日子怎麼樣,都不要失去重新開始的勇氣。”
說完,他抱著書包跑了。
南哥一愣,看著學生離開的背影哭笑不得。
“嘿,這個書呆子,還說教起我來了……”
南哥雙手插兜,看向旁邊的人,“走吧。”
“去哪?”黃二嫂子看了眼身後的派出所。
黃瘸子被她提著刀嚇到,都不敢和她一起回村。
其實一開始她並不嫌棄他是個瘸子,甚至還想要和他好好過日子。
但這個瘸子仗著有許誌軍撐腰,根本沒把她當人。
南哥挑眉,“把屬於你的東西搶過來,看看人靜姐做事多麼乾淨利落,你也不能讓那個死瘸子占到一點便宜。”
黃二嫂子笑了。
原本有些死氣沉沉,充滿怨氣的臉,因為這句話變得鮮活起來。
“走。”
南哥還叫上他的手下。
他們十幾個人,每個人端著一樣東西,排成長長的一條。
愣是比李紅結婚的架勢還大。
等黃瘸子回家一看,天都塌了。
他一瘸一拐追上來,“餘麗嬌!把東西給我放下!”
“這是我的陪嫁,和你有什麼關係。”
小弟們都圍過來。
黃瘸子一下子就慫了。
“你給我等著,我去找許誌軍收拾你!”
“吵。”
南哥抬腳踢在黃瘸子的好腿上,直接給他踢到河裡。
這個時候的河水不深,但冷得刺骨。
黃瘸子冷得瑟瑟發抖,滿眼怨恨地看著岸上的人。
餘麗嬌站在岸上冷眼看他,“死瘸子,以後彆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打死你。”
“你敢!”
餘麗嬌蹲下身就搬起一塊比臉盆還大的石頭。
黃瘸子一看都懵了。
這塊石頭砸下來,可以直接送他上天。
他一瘸一拐趕緊跑。
餘麗嬌這次回來已經瘋了。
他要離婚!
黃瘸子顧不上狼狽,像個水鬼一樣,跑到許家敲門。
他要找許誌軍告狀!
可敲了半天,裡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許家人都在家裡。
但奇怪的是,這次回來之後,許家人都沒有出過門。
就連一向好麵子的許白也沒再過來。
黃瘸子靠在牆上,凍得一直抖。
許誌軍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