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送到指定的地方之後,林父就一直在電話麵前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林父坐立難安,他緊緊盯著電話,唯恐錯過了電話。
他每隔一會兒就問現在的時間。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電話終於響了。
林父沒等對方說話,他就趕緊說:“錢我已經給你了,你什麼時候放人?”
電話那邊傳來了張東的聲音,“林董事長昨天要是這麼聽話,我也不會把事情做絕,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講道理,錢我已經拿到,你現在可以去接人了。”
林父趕緊拿出紙筆,記錄下張洞說的地方。
他趕緊帶人過去。
好在這次張洞並沒有說謊,他看到了屋子裡已經暈過去的林兆年。
他嚇得趕緊讓家庭醫生過來看。
家庭醫生檢查了一會兒說:“還有心跳,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現在還是需要趕緊送到醫院去做一個全身檢查。”
“好好好,你們趕緊把兆年扶起來帶上車。”
“都小心一點,彆弄傷了他。”
看著兒子已經上車,林父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他轉過頭,眼神陰冷的看向管家說:“張洞帶著那麼多錢肯定跑不了,安排人在車站,碼頭,飛機場盯著,一定要給我抓住他!”
張洞敢傷害兆年,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他要把張洞大卸八塊喂魚!
“是,我這就讓人去辦。”
林父趕緊帶著林兆年一起去醫院。
由於時間太過緊急,國外的專家根本飛不過來。
所以隻能由香江的醫生來做這個手術。
林父一直站在門口等著。
他期待上天給她一個驚喜,千萬不要讓林兆年留下後遺症。
他一直從晚上等到第二天中午。
手術室這才打開。
林父趕緊跑上去問:“兆年怎麼樣了?他的手指能不能恢複得和普通人一樣?”
醫生搖頭說:“錯過太長時間,而且斷指被汙染,所以即便被接上,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樣。”
“肯定是你的能力不夠!”
醫生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過他並沒有反駁。
沒過一會兒,林兆年就被推出來。
他此時仍舊昏迷著,左手的食指被緊緊包紮著。
林父和他一起去病房。
看到林兆年沒事之後,林父才有心情問張洞的情況。
管家搖頭說:“還沒有找到張洞的行蹤,倒是有了大少爺的行蹤,大少爺和霍錦開船出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林父冷哼一聲,“張洞沒權沒勢,怎麼可能找不到他,肯定有人在幫他。”
管家是談地問:“您是說……是大少爺?”
“林兆豐最擅長的就是算計人不弄臟自己的手,而且他那個人有著文人的清高,他才不屑和張洞那樣的人為伍,是賴善,聯係賴善那邊的人,我要見他。”
“好的。”
林父看著病房,眼神一改之前的和善,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猛獸。
他這麼多年不管事,有些人還真當他老了。
一個裝修奢華的夜總會裡。
張洞站在旁邊,手裡拿著打火機給麵前的男人點煙。
男人矮矮胖胖,笑起來的時候,看起來非常和藹可親。
而他們的身邊,站著一群麵無表情的高大男人。
“賴哥,林家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就是想要抓我,如今全香江隻有您能保護我了。”
賴善點了煙卻沒有碰,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洞。
“你真有本事,林兆豐的弟弟都敢綁架,你綁架他也就算了,還弄斷了彆人的一根手指,要了六千萬,你真當林家是好惹的?我幫了你,林兆豐來找我的麻煩怎麼辦?”
張洞:“您不知道,並不是我主動送上門,而是林家父子來找我的,找上門的錢我哪能不要。”
“我策劃了兩次,那個林兆豐就跟個兔子一樣,根本抓不住,我懷疑他早就在那父子倆身邊安插了眼線,那父子倆還以為能把對方耍的團團轉,卻不知道自己才是刀板上的肉,您幫了我,說不定林兆豐還要謝謝您呢。”
賴善敲打椅子的手一頓,抬頭看他,“是林家父子讓你綁架林兆豐的?”
“那是當然。”
“有點意思。”
張洞看他心動了,趕緊說:“如果能送我出去,我願意出三千萬。”
賴善似笑非笑地看他,“我聽說你問林家要了六千萬,你就給我三千萬?你這條命就值三千萬?”
張洞心一狠,“我給您四千萬,我去國外還要生活呢。”
“四千五百萬。”
張洞低著頭,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如今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還是保住這條命最重要。
“成!”
賴善的關係網非常廣,找了一個背影和張洞很像的人悄悄通過船離開,用來吸引林家人的視線。
至於真正的張洞,已經被他安排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另一邊。
在林父擔憂的視線下,麻藥過去的林兆年慢悠悠醒過來。
林父趕緊撲到床邊。
“兆年,兆年你醒了?”
林兆年慢慢睜開眼睛,看清這是醫院,他眼底的驚恐才散去。
他猛地抬起自己的手,看到自己的左右被紗布綁著,他瞪大眼睛,“爸,我的手!”
“沒事沒事,已經裝回去了,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給你做修複的。”
林父趕緊轉移話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在林兆豐的車上?”
林兆年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
他瞪大眼睛,怨恨地說:“是何獻!肯定是何獻背叛了我們。”
“何獻?”林父趕緊拍拍他的手臂,讓他安靜下來,“你慢慢說。”
“那天是何獻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林兆豐要和金千亦簽約,我一直很想要那個項目,所以我什麼都來不及考慮,就急匆匆去了公司,結果我還是晚到了,金千亦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嘲笑我,林兆豐就邀請我一起坐車回來,他說要向你彙報這次合作,所以我就坐上他的車。”
“可是車子沒開多久,霍錦就開車突然衝出來,半路上就把林兆豐拉走,所以那天車上隻有我一個人。”
“肯定是林兆豐,張洞,何獻三個人聯起手來給我下套!”
“爸,他早就知道你打算培養我成為新的繼承人,所以故意讓何獻做雙麵間諜,引誘我們入套,他要毀了我!”
林父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他總覺得不對勁。
但林兆年激動的樣子影響他的判斷。
他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還沒等他想清楚,林兆年就抓著他的手,林兆年眼睛瞪得老大,滿眼仇恨,看起來有些猙獰。
“爸,你幫我宰了何獻!”
說著,林兆年整個人都在顫抖。
林父隻想他趕緊冷靜下來,於是滿口答應。
“行,我肯定把何獻抓起來。”
“抓起來有什麼用!我要他死!”
“行。”
林父想著何獻已經沒用,他是不是臥底根本不重要。
林兆豐肯定已經知道他們的打算,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死林兆豐,一個小小的助理而已,弄死就弄死了。
另一邊。
金千亦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她得知林兆年已經被找回來,而且他的手指已經恢複不到正常的情況,她聽了之後陷入沉思。
經過這件事,林兆豐和那父子倆已經徹底撕破臉。
之後的每一步都非常危險。
而她現在根本聯係不上林兆豐和霍錦。
突然,她的腦子裡靈光一閃。
雖然聯係不上霍錦,也不知道後麵再怎麼辦,但她可以問問龍寶啊。
龍寶能夠預知未來,隻要知道林家那對父子想要做什麼,肯定就能保護住林兆豐。
想到這裡,金千亦趕緊把其餘人都趕出去,她讓可信的傭人守在外麵。
她正想打電話,電話已經響了。
金千亦趕緊接起來,電話裡傳來龍寶奶奶的聲音,“金姨姨。”
“龍寶,我正好也要打電話給你呢,你最近怎麼樣呀?”
“我很好呢,大家給我送了很多禮物。”
金千亦聽到龍寶的聲音,心瞬間就放回原位。
龍寶的聲音似乎有穩定心神的能力。
金千亦笑著說:“我們都很想你呢,不過你林伯伯最近出海了,他打算下次帶你一起出去玩,到時候我們帶幾個廚師,這樣釣上來的魚直接就可以烹飪,可鮮了,保證讓你都不想回來。”
“好啊,我一定去。”
“金姨姨不用擔心,林伯伯明天就回來了,你要去接他嗎?”
【林伯伯的爸爸早就已經在碼頭準備了人,打算對林伯伯動手,林伯伯的弟弟出事,他差點氣死了,就隻想趕緊把林伯伯弄死,也不想管之後的事情。】
【他現在還在怪他自己把林伯伯教育得太優秀,他不要臉,林伯伯哪裡是他教出來的,分明就是林伯伯自己聰明。】
一聽林家那兩父子打算在碼頭對林兆豐動手,金千亦坐不住了。
她必須趕緊安排下去。
林兆豐手裡的股份再加上她的,應該可以和林家那兩父子抗衡。
之後的路會更加難走。
金千亦深吸一口氣,她陪著龍寶聊了一會兒,掛斷電話之後,就趕緊安排下去。
她明天必須親自去碼頭接林兆豐。
不看到林兆豐安安全全回來,她不放心。
龍寶掛斷電話之後,就跑著去找爺爺奶奶要東西吃。
她抱著爺爺的大腿,“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去香江?我想去。”
陸水發有些驚訝,“龍寶不想在平城多陪陪媽媽嗎?”
龍寶的小眉頭頓時皺起來。
【想陪媽媽,也想去香江看熱鬨,林伯伯想要拿回林氏集團的掌控權,對付他爸和林兆年,李家,金家,霍家全部牽扯進來,這麼大的熱鬨,以後估計都看不到,但我也想陪媽媽。】
【有了,讓媽媽陪我一起去。】
陸水發原本還有些猶豫,但是一聽龍寶想去香江是想要摻和林家的事情,頓時就冷靜下來。
像這種家族鬥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陸水發有私心,他不想讓龍寶參與。
萬一牽扯到她,龍寶有個三長兩短,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於是,陸水發悄悄把這件事情告訴陸靜宜。
陸靜宜思考了很久。
她最近很忙,因為過年很多老人不注意,吃多的,凍傷的,醫院的病人很多,她就是想要去香江也抽不開身。
她也不想龍寶參與進去,太危險了。
她點點頭說:“爸,我知道了,我會勸龍寶的,估計她太無聊了,我爭取多陪陪龍寶。”
“行,你和她好好說,如果她堅持要去香江……那我就帶她去。”
陸靜宜點頭,轉身進屋子。
果然,龍寶看到她就跑過來,抱著她的腿說:“媽媽,我想去香江,你陪我一起去香江好不好?香江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帶媽媽去玩。”
陸靜宜蹲下身,平視龍寶的眼睛說:“可是媽媽最近很忙,離不開,而且你已經將近一年沒有回來,你剛剛回來就要走嗎?”
龍寶一下子就把看熱鬨的心思都拋到腦後。
“不,我要陪媽媽!”
陸靜宜一下子就笑了,把龍寶抱起來,“我家龍寶就是最貼心的小棉襖。”
“是的,我是媽媽的小棉襖。”
龍寶抱著她的脖子,被逗得咯咯咯地笑。
反正她在平城也能知道香江發生了什麼,比起看熱鬨,還是媽媽更加重要。
陸水發鬆了一口氣。
隻能對不起林總了。
第二天。
看著越來越近的陸地,林兆豐懶洋洋地躺在夾板的椅子上,享受著海風。
隻要回到香江,他就再也享受不了這樣的平靜。
反觀旁邊的霍錦,已經激動地在甲板上來回走動。
他站在扶手旁邊,看著越來越近的碼頭,又跑回林兆豐的旁邊。
“馬上就要靠岸了,你倒是說說,我們離開的這幾天能發生什麼大事?當時你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要出海,出了海你又一個字也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兆豐摘下墨鏡,朝著碼頭看了一眼說:“馬上就要靠岸了,你馬上就能知道,我陪你在海上飄了這麼久,我哪知道發生了什麼。”
霍錦:“你是不是在耍我?”
“哪敢哪敢。”
林兆豐坐起來,朝著碼頭看了一眼,就看到站在碼頭那個穿著一身白裙的人影。
他猛地站起來。
金千亦?
她怎麼也在碼頭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