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兆豐推過來的照片,陸靜宜有些失態地抓起來。
看到照片上小小的,正衝著鏡頭笑的龍寶,陸靜宜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龍寶去鵬城都快一年了,她都沒看過龍寶,隻是平時有時間就打電話。
爸媽倒是經常會寄一些照片回來。
可終究還是抵不過將近一年沒見。
不過她晉升之後,慕名而來的病人越來越多,她實在太忙走不開。
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事情。
陸靜宜收起照片,強忍著情緒說:“林先生,謝謝你帶來的龍寶的照片,我先給你抽血,你去化驗,一切等結果出來了再看。”
“行。”
林兆豐跟著護士去做化驗。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化驗的結果出來。
陸靜宜看著化驗單裡的數據,眉頭緊皺,她時不時拿出旁邊全英文的論文專刊翻找。
林兆豐心裡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又被龍寶說中了吧?
果然,陸靜宜麵色凝重的放下專刊說:“林先生,您的血液裡確實發現了一種極為罕見的毒素,也是近兩個月才被發表在專欄上。”
“這種毒素雖然小伎倆對身體的傷害不大,但是日積月累,足以傷害到您的根本。”
“而且……按照計量來看,您身體內的毒素含量應該是已經攝入至少兩年。”
林兆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
他伸手,“你把報告給我看看。”
陸靜宜將報告遞給他。
林兆豐仔細看了看,他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
“你能配置解藥嗎?”
“我確實有想法,但是沒有實驗體,我怕有後遺症。”
林兆豐:“我相信你,你直接用藥吧。”
林兆豐將文件遞給他。
他雖然看不懂,但龍寶說中了很多事情。
龍寶說陸靜宜能夠治病,那麼他也選擇相信。
“那成,你每個月過來一趟。”陸靜宜點點頭說。
在證據麵前,林兆豐也不得不承認,龍寶說的是真的。
他心裡有些迷茫,同時非常憤怒。
如果兆年想要企業,完全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他也不是容不下兆年,他們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
他爸這幾年對他的培養,難不成都是假的!
陸靜宜:“我需要時間調配藥品,你下午兩點之後再過來做第一個療程的治療。”
“好。”
林兆豐站起的,他盯著檢測報告,突然沒來由地低聲問:“龍寶說的都是真的嗎?”
陸靜宜下意識朝著門口看了一眼。
見門口沒人,她才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龍寶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至今沒算錯過任何事情。”
這一句話,擊潰林兆豐所有的希望。
他不明白,明明都是兒子,而且自己已經掌控家族這麼久,為什麼他爸要聯合他弟弟弄死他,給弟弟讓位。
還有,他爸為什麼要殺了他母親?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
他想不通,回到陸家的酒店之後,他坐在窗邊思索。
從小他爸就對他格外嚴厲,對兆年則是和所有普通的父親一樣慈愛。
他以前還以為父親把他當成繼承人培養,所有要求格外高,不假辭色。
現在看來,父親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兒子。
他不過是弟弟的一塊踏板而已。
他不甘心!
他努力這麼久,不是給彆人做踏板的。
既然他要的東西父親給不了,那他就自己搶。
至於林兆年這個白眼狼……
他會親自處理。
林兆豐在下午兩點的時候,準時出現在醫院裡。
陸靜宜給他做第一次的治療。
做完治療,陸靜宜讓林兆豐在旁邊坐著。
他需要在這裡待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重新檢測治療效果。
而後通過治療效果來改變治療方案。
林兆豐坐在外麵的椅子上,看著醫院裡人來人往。
由於旁邊的科室就是兒科,他看到不少父母帶著孩子過來看病。
應該是孩子生了重病,父母居然跪在醫生的麵前哀求醫生救救他們的孩子。
林兆豐看得入神。
他在過往的人生中,父親從來沒給過他父愛。
陸靜宜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林兆豐坐在椅子上,盯著不遠處兒科的牌子發呆。
她走上前,“林先生。”
林兆豐回過神,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有幾分呆滯,全然沒有以往生意場上的精明模樣。
“陸醫生,有什麼事情嗎?”
陸靜宜指了指手表說:“半個小時已經到了,你可以重新去化驗。”
“哦,好的。”
林兆豐的記性非常好,自己去采血。
沒過一會兒,他就拿著報告回來。
陸靜宜看到報告上的數據,點點頭說:“我想得沒錯,目前這個方案是最合適的,您需要一個月過來一趟,如果不方便,至少兩個月內需要過來一趟。”
“好,我知道了。”
正巧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敲響。
陸靜宜和林兆豐兩個人下意識抬頭。
陸靜宜笑著站起來,“雅琴,你等我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要和林先生交代一下。”
林兆豐看到門口的蘇雅琴,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蘇雅琴:“行,那我在門口坐一會兒。”
陸靜宜拿出筆,將忌口和注意事項寫下來,從本子上撕下來遞給林兆豐說:“你的身體需要好好養養,怕你記不住,忌口和注意事項都寫下來了,要是想要早點好,一定要遵循醫囑。”
“好。”
林兆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將上麵的內容記錄下來,折了折放進口袋。
陸靜宜收拾東西,“林先生,你的病不算嚴重,不用擔心。”
林兆豐勾了勾嘴角,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他哪裡是擔心,隻是不敢相信而已。
親人和身邊最信任的助手的背叛比他身體上的損傷對他的打擊更大。
要不是龍寶提醒,他或許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陸靜宜關上門,朝著蘇雅琴挑眉說:“我們走吧,你哥應該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行。”蘇雅琴好奇地看了她身後的林兆豐一眼。
這人身上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氣質也和彆人完全不一樣。
這人是誰啊?
不過當著本人的麵,蘇雅琴也不好問。
蘇雅琴和陸靜宜兩個人並肩走出醫院,林兆豐落後幾步,跟在後麵。
“哥!”
林兆豐抬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車邊的蘇誠。
他驚訝地看向蘇雅琴。
她居然是蘇市長的妹妹。
蘇誠看到林兆豐也同樣驚訝。
“林先生,你怎麼來平城了?”
“身體不舒服,我來找陸醫生看看,您這是……”
蘇誠朝著蘇雅琴和陸靜宜的方向看了一眼說:“我來接靜宜和我妹妹下班,也是湊巧,要不一起吃飯?”
“不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且不說這三個人看起來關係好,他一個人跟去吃飯奇奇怪怪的。
如今他知道了父親和弟弟的心思,哪裡還有心情應酬。
蘇誠坐進車裡,衝著林兆豐擺擺手說:“那下次再約。”
“下次再約。”
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林兆豐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看蘇市長這個架勢,分明就是在追陸醫生。
現在說不定是陸家的低穀期。
即便不算蘇市長對陸家的助力,就單論龍寶的關係網,陸家會在龍寶的手裡達到巔峰。
況且龍寶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要好好和陸家的人來往。
車上。
陸靜宜從包裡拿出照片遞給蘇雅琴說:“雅琴,你看,這是林先生帶來的龍寶照片。”
蘇雅琴一聽就趕緊湊過來,“大半年沒見,龍寶就長大這麼多了,這小臉蛋真是越來越討人喜歡。”
“是啊,也不知道龍寶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用著急,這不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到時候龍寶肯定回來,到時候我可要天天讓她叫我十遍乾媽。”
陸靜宜笑著說:“行,你讓他叫你二十遍都行。”
蘇雅琴朝著前麵駕駛座看了一眼,突然捂著肚子說:“哥,我的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正好前麵距離我家不遠,要不就先把我放下來,你和靜宜去吃飯。”
陸靜宜:“你肚子不舒服?給我看看,你是不是吃壞什麼了?”
蘇雅琴本來就是裝的,哪裡真給他看。
她趕緊擺擺手說:“我沒事,估計是中午吃了兩根冰棍,現在肚子著涼了,你們倆去吃飯唄,我就不去了。”
蘇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這點小伎倆。
不過妹妹的小心思他全盤接受。
“靜宜,你就讓他回去吧,她這個性子,就是去吃飯,估計也待不住。”
陸靜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在蘇雅琴的腰上戳了戳。
“好啊!你騙我!”
蘇雅琴從小就怕癢,害怕得到處躲。
蘇誠將車子慢慢停下,蘇雅琴逮到機會,趕緊打開門下車。
她關上門後,朝著車裡擺擺手說:“靜宜,你就好好去和我哥吃飯,不用擔心我。”
說完,她轉身就跑。
陸靜宜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
蘇誠無奈搖頭。
他將車子停靠在飯店門口。
這幾個月逐漸放開管製,街上的店鋪也逐漸多起來。
兩個人點了菜,無聊地在店裡等著上菜。
蘇誠伸手說:“把龍寶的照片給我看看。”
陸靜宜從包裡拿出來,把照片遞給他。
蘇誠拿過來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說:“這麼久沒見,也不知道龍寶能不能記得我。”
“當然記得,她記性最好了。”
“之前打電話的時候,龍寶還提起你了。”
蘇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提起我?靜宜,你和龍寶提起我了?”
陸靜宜咳嗽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之前偶然提了一句。”
這話已經足夠讓蘇誠高興。
之前被靜宜拒絕,他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這大半年來借著接送雅琴為借口,他們經常來往,關係倒是越來越好。
他很滿意現在的狀況,不逼迫靜宜立即同意,他們從朋友做起。
第二天。
林兆豐特地去醫院再找陸靜宜,問她有沒有東西需要帶給龍寶的。
他在回香江之前還要去一趟鵬城。
陸靜宜趕緊打電話回家,讓傭人將她最近給龍寶買的東西收拾出來。
看著司機送過來的一大包東西,陸靜宜的表情有些窘迫。
林兆豐看出她的囧狀,毫不在意地擺手說:“反正我帶了保鏢,東西也不用我提著,龍寶幫了我很多,我隻是幫她順帶一些東西而已,陸醫生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話,下次紮針的時候輕一點。”
陸靜宜被他的話逗笑,“好,下次你來我找經驗豐富的護士給你紮針。”
林兆豐點點頭,讓保鏢拿上東西離開。
他買最近的航班回到鵬城。
到達鵬城之後,他根本沒休息,直接去陸家。
王佩早就已經和女兒通過電話,當看著那麼一大包東西,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而龍寶已經非常興奮地撲到東西上麵。
“媽媽送給我的東西。”
“外婆,幫我拆開。”
王佩拍了拍龍寶的小屁股說:“龍寶,你要禮貌,和林伯伯說謝謝。”
龍寶乖乖站直身體,奶聲奶氣地說:“謝謝林伯伯。”
“不用謝,龍寶也幫了我很多。”
熬了一晚上的陸水發聽到動靜走出來,他打了個哈欠說:“林總,你回來了。”
“陸先生,是我吵醒你了嗎?”
陸水發擺擺手說:“我倆合作的慈善項目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昨晚索性熬夜做完,其實已經醒了,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林兆豐:“陸總,你家裡沒彆人了吧?”
“沒有。”陸水發搖搖頭。
林兆豐沉聲說:“其實我這次去平城,是去找陸醫生檢查身體,果然查出來我身體有問題,不過好在陸醫生能治。”
陸水發沒想到他會開誠布公。
其實他在靜宜那裡已經全部知道。
可他們這樣的有錢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非常保密。
林兆豐接著說:“我已經查清楚,是我弟弟買通我身邊最信任的秘書給我下藥。”
他完全不顧陸總變了的表情。
反正即便他不說,陸總和他的夫人也能從龍寶那裡知道。
他這次來就是想從龍寶這裡解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