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妝造的溫令月來到導演麵前。
現場氣氛依舊壓抑,嚴柯手中的劇本卷成筒狀,不停敲打著手心,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秦允臣的臉色也不好看,兩人都坐著,顯然是在等她。
“準備拍攝吧。”嚴柯出聲。
“第322場,一鏡一次,action!”
溫令月一秒入戲,推開暗室的門。
燈光昏暗,地麵上殘留著大片血跡。
秦允臣坐在暗處,他雙腿交疊,修長乾淨的手指把玩著匕首:“坐吧。”
溫令月的目光在血跡上停留片刻,在他對麵坐下。
“葉清,組織裡有人泄密,我需要你幫我找出內鬼。”
溫令月點頭:“好。”
她穿著皮衣,束著高馬尾,過分冷豔的容貌讓看她上去危險又迷人。
“在此之前,我需要確認一件事。”秦允臣抬頭。
“什麼事?”
秦允臣的指腹拂過刀尖,盯著她的眼睛:“你的身份。”
濃重的壓迫感襲來,氣氛變得緊張。
溫令月瞳孔微縮。
搭在膝上的指尖無意識地抽動兩下,她淡淡開口:“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鏡頭捕捉到她的微表情,監視器前的嚴柯臉色變得和緩。
秦允臣起身,他個子很高,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葉清。”
他用刀尖挑起她潔白的下巴:“最近組織裡有人說,你才是那個內鬼。”
所有人放緩呼吸。
影帝就是影帝,一個輕描淡寫的動作,就能扯動他們的神經。
溫令月直視著秦允臣,下巴被冰冷的匕首抵著,冷漠的眼神透著一絲疑惑:“這種話你也信?”
秦允臣沒有說話。
兩人對峙,緊張壓抑的氛圍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所有人的心臟絞緊。
這才叫對手戲!
嚴柯深吸口氣,目光緊盯著畫麵。
“嗬。”
秦允臣輕笑:“我確實不信。”
刀尖移開,雪白的刀鋒貼在溫令月的臉頰,像是情人的手在撫摸著她的臉。
他湊在溫令月耳邊輕聲呢喃:“畢竟,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卡!”
“這條過了。”
嚴柯吐出一口濁氣,隻覺整個人都痛快了。
劇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副導演喜笑顏開,溫令月不愧是拿過影後的人,微表情拿捏得很精準,和秦影帝對戲也絲毫不落下風。
秦允臣的眉頭也舒展了。
上一場卡了九遍,這一場總算能順暢地演下去,而且對手演員接得住戲,他演得很舒服。
然而下一秒他聽見嚴柯問副導演:“問問那兩個演員情緒調整好了嗎,下一場繼續拍他們的戲。”
副導演:“……”
秦允臣:“……”
秦允臣揉揉眉心,他寧願和溫令月演十場戲,也不願意和那兩位演員演一場。
溫令月一直待在劇組拍攝。
但凡有她的戲份,除非對手演員失誤,否則都是一條過。
“令月。”
不知何時起,嚴柯換了一個更親切的稱呼,對她也是和顏悅色。
“明天這場戲整體難度比較高,你和魏詢跟李老師學一下拆裝槍支。”
按照劇本裡的描述,溫令月和魏詢手指靈巧,能在三秒內拆卸槍支。
他們拍戲自然不需要那麼高的熟練度,但是也要求演員會拆會裝。
“我找老師學過了。”魏詢開口。
麵前的長桌放著一把仿真手槍。
魏詢拿起這把槍,撥開保險栓,按下彈簧釋放鈕,動作不徐不疾,頃刻間完整的仿真手槍被他拆卸成一個個零件。
隨後他將手槍複原。
嚴柯眉頭一挑,很是滿意:“不錯。”
和老戲骨搭檔就是省心,他們敬業,精益求精,能自己完成的事情,就不會指望後期或者手替。
嚴柯看向溫令月:“令月,你和李老師學一下,明天好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