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提高複活效率與量化準確性。”
溫令月說完，滿座皆靜。
她目光往下一掃，有學生下意識低頭——沒聽懂，彆問我。
“這位同學，你聽懂了嗎？”
溫令月看向曹文佑。
曹文佑一個激靈，心底慌亂：“我……”
他沒聽懂。
但不懂裝懂，是最容易被戳破的。
溫令月看著他，平靜的目光仿佛帶著火焰，曹文佑的臉被燒得通紅。
“我不知道你的解釋對不對。”
曹文佑靈機一動，換了種說法。
“是對的。”
藥學院長李宏達出聲。
曹文佑猛地轉頭，看見李宏達那張胖胖的臉，臉色一白。
“做學術，要實事求是。”李宏達點了他一句。
曹文佑臉色更白，囁喏道：“我知道了。”
溫令月看著他：“還需要繼續解釋嗎？”
“不用了。”
曹文佑低下頭，攥緊了衣擺。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跳梁小醜。
……
溫令月繼續闡述主題。
李宏達和陳洪波越聽越入迷。
“老師，我有疑問。”
溫令月抬頭，看見陳海波舉起手，嘴角微抽——
您是隔壁學院院長，喊我老師合適嗎？！
“陳院長，您說。”溫令月保持微笑。
“最初得到的蛋白質複合物不穩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它穩定？”
溫令月不假思索：“可以加小分子配體來穩定，或者生物交聯或者化學交聯。”
陳海波恍然，又問了一個問題。
溫令月很快解答。
兩人你來我往，聽得一眾學生開始懷疑人生。
我是誰？
我在哪？
這還是中文嗎？
聊得興起，大腦飛速運轉的李宏達問道：“如果兩個本身沒有相互作用的蛋白加上生物交聯，它們會形成複合物嗎？”
其他學生：“……”
能不能說人話！！！
……
一場學術交流會結束。
滿心感慨的李宏達走過來：“溫同學，這些年你一定在努力學醫吧？”
溫令月眨眨眼。
上輩子的努力應該也算努力吧？
“真是不容易。”
李宏達不知腦補了什麼，搖搖頭。
陳海波笑道：“溫令月，恭喜你登上《nature》，真給我們華醫爭光！”
溫令月禮貌微笑，正要開口，就見李宏達得意挑眉：“也給我們藥學院爭光了！”
這兩天其他院長不知道多羨慕他！
陳海波心裡泛酸，瞥了眼李宏達，忽然問：“溫令月你覺得我們臨床醫學院怎麼樣？”
“很好，老師專業項目也多。”溫令月如實評價。
陳海波眼前一亮：“那你讀研選我們學院吧！”
李宏達：？？
當著我的麵撬我的學生？！
他擠開陳海波：“彆搗亂，溫令月讀研肯定是延續大學的專業，來我們學院。”
說完，他不給陳海波開口的機會，拉著溫令月：“走，我們去見校長。”
無奈的陳海波跟在他們身後：“溫令月，你考慮考慮唄。”
“我們學院專業很多，臨床醫學很有魅力……”
溫令月走在校園主乾道上，聽著陳海波念叨了一路。
李宏達氣得吹胡子瞪眼。
這個陳海波，就喜歡盯著他們藥學院的苗子！
“前麵就是校長辦公室了。”
好不容易到了校辦室，李宏達鬆了口氣，推開門。
入眼，生命科學院長、基礎醫學院長、公共衛生學院長……
李宏達的笑容僵住了：“都在啊？”
各大學院院長根本不看他，直奔溫令月。
“溫同學你好，我是生命科學院長，我們學院被評為高等學校一流特色學科。”
“你好，我是基礎醫學院院長，我們學院擁有博士後流動站。”
溫令月隻覺眼前一晃，左右手就被院長們抓住了。
她張嘴：“我……”
“你要來我們生命科學院？！”
溫令月：？
李宏達：？？
“你們夠了！”李宏達爆發了：“我還在這兒呢！”
“我才是溫令月的院長！！”
其他人根本不看他，一股腦兒地向溫令月介紹。
李宏達氣得肝疼，看向喝茶看戲的校長：“校長！！”
“咳咳。”
校長放下自己的大茶缸：“大家都冷靜下，我先和溫同學聊聊。”
校長發了話，幾位院長才放開溫令月。
“校長您好。”
溫令月禮貌微笑，她正值青春年華，素淨白皙的臉上透出幾分乖巧。
校長越看越滿意，不愧是他們華醫的學生！
“溫同學你好，恭喜你登上《nature》，看得出來你這些年都在努力鑽研醫學。”
校長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和善：“是私下有找老師學習？”
溫令月搖頭：“自學的。”
話落的刹那，各大學院院長眼裡冒出炙熱的光芒，空氣仿佛都變得火熱。
好苗子！
不，是已經長成的好苗子！！
快到他們學院來！！
校長驚了瞬，笑容更深：“那你現在有打算讀研嗎？”
“有。”
空氣更火熱了。
溫令月覺得自己像是一塊肥美的鮮肉，周圍都是雙眼發綠的餓狼。
“那你覺得，華醫怎麼樣？”年過半百的校長夾著嗓音，說的又輕又慢。
仿佛是在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溫令月沉吟：“華醫是我的母校，又是國內頂尖的醫科學府，如果讀研，華醫是不二選擇。”
校長差點笑出聲：“沒錯，我們華醫就是國內最好的醫科大學。”
那些肖想他們學生的高校，都死了這條心吧！
“但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清楚。”
校長正色道：“華醫不會給任何人特權，想進華醫，先報考再麵試。”
華醫一視同仁。
溫令月微笑，隻說了四個字：“考試簡單。”
看看這自信的樣子！
這就該是他們華醫的學生！
校長越看越滿意，誇了溫令月好幾句。
陳海波見縫插針：“來華醫，我們臨床醫學院歡迎你。”
“什麼臨床！要來肯定是來我們生命科學院！”
院長們一擁而上，將溫令月團團圍住。
溫令月自學都能成才，又發了篇高質量論文，這樣的醫學天才絕對要挖到自己學院來！
李宏達被擠到了人群外。
“校長，您不管管？”
怎麼也擠不進去的李宏達憤怒了，這群人故意排擠他！
校長攤手，喝茶看戲。
他才不管。
隻要溫令月來，隨便去哪個學院。
反正都是他華醫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