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
林婉意走過來,下巴輕抬:“回了陵城,怎麼不先來見過我和你父親。”
溫令月詫異:“林太太,我已經說過,我無父無母。”
“你還在置氣?”林婉意皺眉。
不過動用家法打了她幾下,居然氣到現在,家都不認。
“我沒有生氣。”
溫令月認真道:“林太太,我們隻是陌生人。”
“可我是你的親生母親!”
林婉意微怒,溫令月之前對她百依百順,何曾用過這麼冰冷的語氣和她說話。
舒嵐默默退離,以閨蜜現在的戰鬥力,並不需要她。
沒了外人,薑肅開口道:“之前的氣話,你就不要再耿耿於懷了。我知道,你喜歡周懷朗,但那是你妹妹的未婚夫。”
“我現在給你定了個更好的。”
薑肅語氣舒緩:“他也來了,你們正好見一麵。”
林婉意露出微笑。
這下溫令月總該滿意了,希望她懂點事,不要再胡鬨。
溫令月譏笑:“薑總,你是以什麼身份管我?”
“你——”
薑肅惱怒,正要發火,忽然揚起笑容:“陳總來了。”
溫令月驟然轉頭——
陳寅西裝革履,年近三十的他有種成熟男人的魅力。此刻緩步走來,對溫令月伸出手:“溫小姐,我是陳寅,想請你跳支舞。”
溫令月閉了閉眼。
陳寅,她上輩子險些聯姻的男人!
上一世,薑肅決策失誤,公司陷入危機,薑肅意圖把她嫁給陳寅聯姻,挽救公司。
她堅決反對,加上後來她研發出了“入夢”,薑肅這才打消念頭。
原來薑肅說的男人就是他!
這個比她大了九歲,極端大男子主義,認為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的陳寅!
溫令月冷笑,懶得理他。
陳寅收回手,笑容不變:“我和溫小姐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
“沒有。”
溫令月不鹹不淡地開口:“隻是我生平最煩叫陳寅的。”
這個男人,喜歡耀眼的女人,卻覺得女人的光芒隻是他裝點門麵的行頭,打心底瞧不起女人。
陳寅沒了笑意:“那溫小姐這是對我有意見了。”
“沒有,小孩子不懂事。”
薑肅恨不得甩溫令月兩巴掌,低聲斥道:“知道陳總是誰嗎,他看上你,是你的榮幸!”
陳寅,出身陵城頂級豪門,商業手腕不俗,平時眼高於頂,他見了都得笑三分。
溫令月在這裝腔拿調,真是不知死活。
“他是誰與我無關。”
薑肅麵子掛不住,繃著臉:“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樁婚事我和你母親已經同意了,你和陳總跳支舞,認識下。”
薑玉柔不知何時走過來,喜笑顏開:“那我該叫一聲姐夫了。”
話落,她看著溫令月微冷的臉,故作驚訝地揚起聲:“姐姐,你不會還喜歡懷朗哥哥吧?”
四麵八方的視線襲來。
薑玉柔眨巴著眼:“陳總出身不凡,年輕有為,你卻連和他多說幾句話都不肯,這是還對懷朗哥哥念念不忘啊。”
大廳眾人的視線隱晦瞥過,隨後響起竊竊私語聲。
“溫令月倒是癡情。”
“是癡心妄想,人家二十年的青梅竹馬,周懷朗根本不喜歡她。”
“溫令月剛還說不喜歡周懷朗,我看是在嘴硬。”
溫令月被薑玉柔惡心到了:“我說了,周懷朗我看不上。”
“那我想請溫小姐跳支舞,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陳寅嘴角噙著笑,眼底卻無一絲笑意。
溫令月今天要是不答應,就是不給他陳寅麵子。
眾人視線聚焦。
彭謙咬牙就要上前,身邊人攔了他一把,被他掙開,大步走來:“巧了,我也想請溫小姐跳支舞。”
他彎腰,對溫令月伸出手。
陳寅笑容微頓,同樣朝溫令月伸出手。
一時間,氣氛凝滯,劍拔弩張。
全場目光聚焦在溫令月身上。
溫令月並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直言不諱:“我不想跳。”
陳寅笑容消散,陰鷙的目光滑過溫令月細白的脖頸,帶來濕冷黏膩的不適感。
“看來溫小姐是不願意給我這個麵子。”
全場一靜。
薑肅後背發寒。
其他人想起陳寅平日強硬的作風,暗自為溫令月捏汗。
這位可不是好惹的,溫令月要慘了。
眾人神情各異,忽然,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冷淡低沉的男音。
“你陳寅是什麼人?也配溫小姐給你麵子。”
眾人怔住,紛紛抬頭,望見二樓欄杆處,一道頎長的人影。
男人俊眉深眸,裁剪得宜的高定西裝襯出他完美的身形,周身淡漠,氣勢迫人。
他是誰?
陵城很多豪門,根本無緣一見傅遠章,此時一臉疑惑。
傅遠章拾級而下,金尊玉貴的氣勢叫所有人暗自心驚。他來到溫令月身前:“京城一彆,溫小姐可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
傅遠章哦了聲,目光幽幽:“我還以為溫小姐上完節目,便忘了我。”
溫令月頓住,覺得這話有些奇怪。
“你是?”
陳寅盯著傅遠章,不太敢認。
跟在傅遠章身後的舒敬急忙開口:“這位是雲鼎集團的傅總。”
話落,大廳靜了瞬,無聲的驚雷落在每個人的耳中。
陳寅臉色一變。
“居然是雲鼎的傅總……他怎麼來了。”
“這可是大人物,舒總居然能把他請來。”
大廳議論紛紛,所有人既驚且懼。
人群裡,陵城話事人紀康舉起酒杯,假裝埋怨:“舒總,傅總遠道而來,你竟不和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好儘地主之誼。”
舒敬有苦說不出。
他也是臨時知曉傅遠章登門,沒看他都拋下一眾賓客,陪在傅遠章身邊。
傅遠章目光落在溫令月身上:“不怪舒總,我此行是為溫小姐而來。”
大廳一靜。
傅遠章和溫令月?!
他們可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會扯上關係?!
而且聽傅遠章的話,兩人關係匪淺!
陳寅有些撐不住了,狠辣如他後背冷汗直冒。
傅遠章仿佛才想起來他,冷眸眯起:“你麵子倒是大,連我都不敢叫溫小姐賞臉,你也配?”
眾人又是一陣驚愕。
“我……”
陳寅嗓子乾澀:“我是在和溫小姐說笑。”
說完,他低聲下氣:“是我莽撞了,我向溫小姐道歉,希望溫小姐不要介意。”
卑微的樣子看得所有人一陣唏噓。
向來高傲的陳寅何曾這麼低聲下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