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鳳嬌聽到門外的謾罵,小臉歘一下就白了,趕緊躲到了黃老太的身後,“媽,救命!”
“肯定是屠秀蓮那個老妖精找我爸告狀了,他今天怕是要打死我!”
黃老太麵色一沉,眸光閃爍。
她抬手輕輕拍了下宋鳳嬌的手背,低聲道:“乖,你先回房間去躲一會兒,剩下的事情就彆管了!”
宋鳳嬌用力點頭,趕緊跑回了房間,並“啪嗒”反鎖上了房間門。
宋春林氣急敗壞地跨進大門,正好看見宋鳳嬌的身影閃進房間,“好你個小雜種,老子喊你,你還敢躲!”
宋春林把自己幾件濕衣服往凳子上一甩,擼起袖子就衝著兩個閨女的房間疾步而去。
“宋春林!你站住!”黃老太厲聲喝道。
宋春林腳步慢了半拍,隨後裝作沒聽見,依舊氣衝衝地跑過去開始砸門,“宋鳳嬌你個小雜種,趕緊給老子開門!”
“讓你在外麵胡說八道,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黃老太麵色冷得嚇人,從門口抽出一根扁擔,衝著宋春林就走了過去,“你喊誰小雜種?”
“宋春林!你個老畜生!你再喊一遍試試看?”
“老娘今天就告訴你,你若是敢動我閨女半根手指頭,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黃老太罵完後,揚聲扁擔,朝著死男人的腦袋就用力劈了下去。
宋春林嚇壞了,趕緊側身一讓才驚險避開,臉色瞬間慘白。
“黃晚晴!你現在就是個瘋婆子!”
宋春林原本還理直氣壯,如今看見黃老太手持著的扁擔,要衝上來跟自己拚命的樣子,立馬連連後退。
他是理也歪了,底氣也不足了,“黃晚晴,你到底還講不講道理?”
“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宋鳳嬌在河邊,當著全村那麼多人的麵,是如何編排她老子的!”
黃老太守在閨女門口站定,扁擔往地上一拄,冷笑道:“哼,我怎麼會不知道?我當時就在現場!”
宋春林一愣,脖子都縮了縮,“什,什麼?你當時也在”
“晚晴,我和秀蓮之間,那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千萬彆聽信那些長舌婦亂嚼舌根子!”
黃老太諷刺道:“清清白白?她都心甘情願幫你洗內褲了,這還清白?”
“平常的時候,你沒事就跑到屠家去打牌,這怎麼解釋?”
宋春林咽了下口水,眼神稍微有些躲閃,“我,我就是打打牌而已,村裡那麼多人看著,難道還能做什麼?要什麼解釋!”
黃老太挑眉冷嘲:“白天打牌,倒確實說的通。那你最近這十幾年,每逢屠師父有事離家出遠門,你就早出晚歸,又怎麼解釋?”
宋春林緊張極了,結結巴巴道:“怎麼會呢?碰巧晚上有牌局罷了!你可彆胡說八道,凡事得講證據!”
這些點點滴滴,黃老太確實拿不出證據,但她是女人,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珠子滴溜轉動,忽然就有了主意,“證據?”
“宋春林,莫非你真的以為,我手裡沒有一點證據?”
此話一出,宋春林明顯開始心虛了,“你,你有什麼證據?哼,少糊弄我!”
黃老太看他這樣的反應,知道自己詐他這一招,算是詐對了,頓時垮下臉,與其對峙道:
“你彆以為自己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今天早上,屠秀蓮全都跟我說了!”
“她說你前腳收了王媒婆的兩百塊錢,後腳就去縣城給她買了個金手鐲子!”
“不僅如此,屠秀蓮甚至還當著我的麵挑釁,說你不僅給她送了金鐲子,還在背地裡答應她,將來把宋家的那一對傳家寶,也送給她當定情信物!”
“你就說,是與不是?”
倆人在院子裡吵架動靜太大,屋裡屋外的兒女們,紛紛往院子這邊靠近偷聽。
宋春林聽完這一番話,腦瓜子嗡嗡的,算是徹底傻眼了!
他一邊後退,一邊自言自語地呢喃道:“老天爺!屠秀蓮那個蠢婆娘,怎麼嘴巴沒個把門,什麼話都敢跟黃晚晴說呀!”
“這下倒好,還讓老子回來幫她撐腰?怕是不好收場了哦!”
宋春林眼睜睜看著黃老太手持扁擔,步步逼近,緊張地直咽口水。
他心中有了數,看來今天早上,這件事情是不好收場了。宋春林當機立斷,決定先躲出去再說。
“算了,你現在完全不講道理!我懶得跟你解釋!你自己在家,好好反思一下!”
宋春林說完,轉身就準備走,“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把鋤頭落在了田埂上!我現在先去撿回來,省得被人偷走了!”
誰知,宋春林悶頭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迎麵撞見了自己的四個兒子和大兒媳婦。幾人或近或遠地探著身子,正瞧著他和黃老太吵架。
“爸,剛才你們說,什麼金鐲子?玉鐲子?”長子宋長文,被媳婦鶴霜猛推了出來,隻好硬著頭皮問道。
宋春林一聽,頓時沒了好氣,“老子和你媽說話,關你們幾個小兔崽子什麼事?”
“你們厚著臉皮偷聽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來質問老子?”
“如今還沒有分家!老子仍舊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不管老子做什麼、說什麼,都犯不著跟你們解釋!”
宋春林正憋著一肚子火,沒地方撒氣,眼看著平日一棍子都打不出個屁的長子宋長文,居然也敢過來質問自己,脾氣瞬間就炸了。
宋長文不過問了一句話,就被親爹劈頭蓋臉一頓罵,臊得他臉皮通紅。
鶴霜見自家男人被罵,心中很不好受,挺直腰杆站出來幫腔:“爸,你話可不能這麼說!”
“長文可是家裡的長子,將來可是要繼承宋家香火和傳承,給你們養老送終的!就算家裡現在還沒有分家,可將來這個家,也有他的一份!”
“所以,不管是金鐲子還是玉鐲子,隻要是宋家的東西,長文最有資格過問!”
宋春林話趕話,直接給逼急了,當即漲紅了臉,瞪著眼睛回懟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跑到老子跟前來叫囂?”
“屠秀蓮手腕上的金鐲子,就是老子送的!你們能拿我怎麼著?”
“宋家祖傳的翡翠鐲子,老子就算是將來帶到棺材裡去,也輪不到你們在這裡指手畫腳!”
“哼!一群不孝之子,都給老子滾開!”
宋春林氣衝衝大鬨了一通,早飯都沒吃,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鶴霜作為大嫂,被公公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麵辱罵,一下崩潰了,轉身就撲進了宋長文的懷裡,一邊捶他一邊哭訴:
“分家!宋長文,我要分家!”
“你家這又窮、又不講理的日子,我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你若是再不分家,我就帶著耀祖去投河上吊、去死給你看!嗚嗚嗚。”
宋家的一大家子人,站在院子裡的各個角落,均不吭聲,心中卻難得同仇敵愾。
家裡的內部矛盾和外部危機,大家還是分得很清的!
“吱呀”一聲,房間門輕輕打開了,宋鳳嬌從屋子裡麵走了出來,默默走到黃老太身邊,擔心道:“媽,這下咋辦呀?”
黃老太握緊手裡的扁擔,望著屠家的方向,目光漸漸堅定,“去,把你大姐喊出來!”
“其他的人,拿上家夥事,都跟我走!”
黃老太說完,手持著扁擔率先跨出了家門,她要去乾件大事!
宋長武有點懵,但聽了黃老太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上家夥事跟上去了。
宋長富和宋長貴倆人,眼看二哥行動了,想也不想,也拿著家夥事跟了上去。
宋鳳仙和宋鳳嬌姐妹倆,雖然不明白黃老太想乾嘛,可得到消息後,選擇了無條件服從。
唯有宋長文,摟著媳婦鶴霜猶猶豫豫,眼看著兄弟姐妹們都出發了,也想跟上去看看
“媳婦,我”,誰知話才起了個頭,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個巴掌,“你去個屁!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鶴霜打罵完,當即又抬手幫宋長文摸摸臉,望著他的眼神裡,既有心疼又恨鐵不成鋼。
她眼看著自己男人,眼底剛上來的火氣,立馬又一點點消退下去,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隨後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衣襟,柔中帶剛,慢慢地將人拽近一些,低聲嗔道:“你個傻瓜!你媽兜裡比臉還乾淨,聽她的話有什麼用?”
“如今你爸,眼看著是靠不住了!”
“你有那閒功夫,跟著你媽屁股後麵上躥下跳,還不如趁三個弟弟不在家,好好抓緊機會,孝敬一下咱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