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牽著沈初梨走到人工湖湖岸,謝嶼洵才停下腳步。
微風習習,拂動柳樹枝條起舞,簌簌作響。
抬頭看著男人,沈初梨黑白分明的眸中盛滿不解,“你怎麼會突然出現,為什麼帶我來這?”
兩人在湖岸邊的木質長椅上坐下,四周無人,安靜地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謝嶼洵語氣晦澀的開口:“我隻是剛好路過。”
“不要和他好,他不是合適的人選。”
和誰好?
周弘偉嗎。
“謝教授以什麼身份管我?”她歪著腦袋看向謝嶼洵。
對方被一句話問住,說不出話,隻是表情愈發黯然。
是啊,自己有什麼資格管小姑娘跟誰相親,那是她的自由。
沈初梨並不知道男人心中所想,不過謝嶼洵也算把她從周弘偉那‘救’了出來,“我和周弘偉以後不會再見麵了,他真討厭,手那麼臟還來抓我。”
說著伸出小手左看右看。
她皮膚白,手腕纖細,往那一舉就有種想讓人牢牢攥住的衝動。
想起林組長教的,與女同誌相處絕對不能唐突對方,他連忙遏製內心翻湧的悸動,緊閉雙眼。
午後的公園靜謐,伴著瀝瀝風聲、潺潺水聲,心愛的人也坐在身旁。
溫馨的氣氛讓謝嶼洵逐漸平靜下來,睡意漸起,靠著椅背無聲地休憩。
沈初梨本想說回去吧,結果一扭頭見謝嶼洵睡著,下意識放輕了呼吸。
不能把謝教授獨自扔下。
把毫無防備意識的他扔在這,跟把一百塊錢扔路邊有什麼區彆。
都是考驗路人素質的難題。
溫暖的陽光傾瀉在謝嶼洵臉上,這個被造物主偏愛的男人睡著時的樣子更像一尊完美雕塑了。
淺薄的眼皮浮現幾縷因沒休息好而崩起的青色血管印記,他的睫毛順直,乖乖的搭在眼下。鼻梁高挺,鼻尖微翹出弧度,唇瓣泛著健康的粉意。
帥啊。
她勉為其難留下來保護一下不設防的謝教授,順便欣賞男人的睡顏。
三月正是迎春花盛開的季節。
湖麵漂著朵朵淺黃色小花,形成了流動的花河。
地上也被風吹落許多迎春花,沈初梨將手搭在膝蓋上彎腰,撿起迎春花在地上擺了個不開心的小表情: ̄ ̄
今天見到許婉晚跟周弘偉搭訕絕對不是意外,誰知道這惡毒女配又存了什麼壞主意。
該想個辦法讓沈紹光跟許婉晚快點離婚,助男主早日脫離苦海。
想著想著,她也有點累了。
跟謝嶼洵相同姿勢靠著椅背,小腦袋微垂。
大概十分鐘後,謝嶼洵醒來,看見身邊的沈初梨,眸色瞬間柔軟。
她還沒走,真好。
地上是小姑娘擺好的不耐煩小表情。
他想了想,簡單移動下迎春花瓣,將表情改變為:
要是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指尖又挾起新的迎春花,在自己跟沈初梨相間的地上擺出了愛心。
“喵~”
沈初梨被貓叫聲驚醒,睜眼便看見一隻烏雲踏雪的小黑貓蹲坐在她麵前,白色的爪爪下還摁著已經被破壞掉的迎春花愛心。
而身旁的謝嶼洵則冷著臉,用寒冰似的目光與小黑貓對視。
感受男人的排斥,小黑貓亦是討厭的朝他喵喵叫,轉而跑去討好沈初梨,在她腿邊蹭來蹭去。
沈初梨對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向來沒有抵抗能力,當即梨渦浮現,笑容嬌甜清美。
伸手撓撓小貓下巴,她總算發現了地上已經變化的迎春花笑臉。
遂明知故問道:“是貓貓幫我改的嘛,嗚嗚嗚果然貓貓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動物,謝謝你呀~”
小黑貓仿佛聽懂般將爪子放在她手心,“喵喵喵~”
“嘖……”
不知是否錯覺,她聽見謝嶼洵在旁邊輕嘖一聲。
唇角的梨渦弧度加深,沈初梨臉上笑意漸濃。
餘光瞥見沈初梨笑了,謝嶼洵也不再鬱結功勞被小黑貓搶走的事情,隨之輕笑。
隻要她開心就好。
隨著日頭西落,兩人的影子漸漸重疊。
周弘偉並沒被警衛們毆打,摁住後不反抗就鬆開了。
隻是他自覺丟臉,尤其是‘情敵’當著自己的麵把沈初梨帶走。
不服氣的嚷嚷:“你們憑什麼對我動手,總得有個理由吧!”
兩名警衛拿出證件展示,公家的免責聲明。
接過來仔細一看,周弘偉也不敢出聲了,隻得自認倒黴。
拍拍褲子襯衫上的灰,看著兩名警衛遠去的身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呸!裝什麼裝,有本事來百貨商場,我讓你一件東西都買不了!”
“弘偉同誌。”
躲在暗處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許婉晚出現,走到周弘偉身邊噓寒問暖。
周弘偉此刻心情正差著呢,懶得搭理許婉晚。
隻聽女人說:“沈初梨其實早就看上剛才那個男人了,隻不過拿你開涮,故意的。”
“媽的。”周弘偉聞言罵了一聲,“我就知道他們倆不對勁。”
“她拒絕你那是她沒眼光……”
走上前一步,許婉晚鼓起勇氣蹭到他懷裡,夾著嗓音挑逗,“我比她聽話,比她懂事,你想對我做什麼都行。”
周弘偉原本看不太上許婉晚,但她都這麼主動倒貼了,送上門的哪有不吃的道理,他剛好被沈初梨勾起的一股邪火急需釋放。
待在家裡的許母坐立難安,右眼皮直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聽見沈初梨和謝嶼洵在門口有說有笑的分彆。
死丫頭都回來了,晚晚去哪兒了?
“初梨回來啦,今天相親的怎麼樣。”
麵對許母的虛偽關心,沈初梨故意道:“好,好極了,也不知道我嫂子怎麼會突然出現,全被她給攪和了。”
沈初梨用力關上門,許母聽了直想笑。
不愧是她閨女,辦事就是厲害。
等到許婉晚回家時,天色已經漸黑。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身為過來人的許母瞧見自己女兒眼含春意,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疑問開口:“你這是去你哪兒了,怎麼才回來。”
“嗯……我回來的時候碰見了副食店的那誰,聊了幾句。”
她隨口應付了許母幾句。
飯桌上,許婉晚回想周弘偉總是拿她跟沈初梨作對比,越想越來氣,故意找茬,將碗筷往桌上一摔。
“能不能少吃點,自己多胖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