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隻手將銀子穩穩接住。
裴祈年從屋頂跳下,穩穩落地,期期艾艾的開口喚道:“小梨兒~”
“哼!”
沈初梨搓搓凍紅的指尖,抬步回屋,卻刻意留了道門縫。
儘管探訪閨房無數次,依她邀請還是頭一遭,裴祈年不敢眨眼,生怕是自己的幻覺。
見男人躊躇的站在門口,沈初梨不禁好笑:“過來啊。”
裴祈年湊了過去。
“坐下。”
裴祈年乖乖坐下。
沈初梨差點就說‘握手’了。
誰說冷暴力處理沒用,侯爺比從前聽話的不止一星半點。
“這個銀子。”裴祈年攤開手,掌心放著一兩銀子,語氣有一絲緊張跟期待,“是給我的嗎。”
沈初梨雙手抱肩,惡聲惡氣道:“不是,還給我。”
聞言,笑意自裴祈年唇角蔓延開。
“一兩銀子,以後我就是小梨兒的人了。”
沈清淺傳召沈初梨進宮,同她推心置腹的說了良多體己話,最後不忘意味深長的囑咐:“梨梨若想成親,最好年前就把事定下。”
沈初梨正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裴祈年突然病倒了。
聽十七說,自從她憤然離京後,侯爺就沒睡過一晚好覺。
尤其沈初梨重傷昏迷那段日子,侯爺已經偏執到不許任何人靠近,事無巨細皆由他親手照料,饒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
如今兩人終於和好,當長久壓抑緊繃的心情驀然放鬆時,身體積攢的沉屙頑疾徹底爆發,勢不可擋的將裴祈年壓垮。
沈初梨去裴府探望。
首先拜會了裴相跟裴夫人。
兩人對她很是喜愛,裴夫人親昵地握著沈初梨的手不舍得鬆開。
裴祈年左等右等,仍未等到小梨兒來看自己,便命十七去催促。
十七硬著頭皮行禮:“侯爺問沈姑娘何時過去。”
裴相捋胡子的動作一頓,尷尬地開口:“那初梨就跟十七去吧,不過是得了風寒,怎得臥床不起了?”
“咳咳……”裴夫人輕咳兩聲,轉向沈初梨時又是一副溫和的笑臉,“今日初梨能來,我與老爺心中甚感欣喜,可得留下用過午飯再走。”
沈初梨應下,出門後滿腹疑惑的問十七:“你家侯爺臥床了?”
“嗯,侯爺身體孱弱,風寒未愈又得咳疾,深夜夢魘時總是呼喚沈姑娘的名字……”
他說的簡直邪乎,沈初梨倒要看看裴祈年怎麼就成‘病西施’了。
裴祈年身披素白外袍,頭發垂散著,相比平時少了些淩厲,聽見沈初梨的腳步聲,即刻捶了自己胸口兩拳,手虛握,沉悶的重咳。
“怎麼病成這樣。”
見到裴祈年後,沈初梨疑心全無。
堂堂懷遠候總不能裝病博同情吧。
裴祈年‘虛弱’的笑著:“小梨兒莫近我身,免得病氣傳染予你。”
“我才不怕呢。”沈初梨坐到榻邊,端起沒喝完的藥碗聞了聞。
嘖,好苦。
想仔細看看裴祈年的臉,結果被他躲開。
“彆看我……”
“???”
“病人憔悴,很醜,我怕小梨兒被嚇到。”
十七的眼角瘋狂抽搐著,自家侯爺這次更是嬌的沒邊兒了。
沈初梨強硬地捏住裴祈年的下巴仔細端詳,“你從來都不醜,我那天,隻是在說氣話。”
叮——
係統默默提示裴祈年的黑化值降低。
於是她再接再厲的誇讚‘病西施’,“而且侯爺穿白袍的模樣很像葉哥哥。”
十七暗道不好。
果然,裴祈年的臉色晴轉陰雲。
他欺身湊近沈初梨的臉,濃密的睫毛微微遮住眼底寒芒,“看著本侯的臉,小梨兒想到的人是葉懷瑾?”
“沒有沒有,隻是你平日喜穿黑袍。”沈初梨眼神飄忽的否認。
裴祈年沒說話。
黑化值迅速升高。
沈初梨關掉係統提醒,問道:“侯爺想穿紅袍嗎?”拽拽他的手指,“皇後娘娘今日同我說,倘若我們要成親,最好在年前就過禮。”
裴祈年握住沈初梨的手,滿眼驚喜,“你,你願意同我成親?!”
“我若嫁給彆家公子了呢?”
他身上殺意驟顯,“那我就去殺了他。”
沈初梨嬌俏的翻了個白眼,“這不就得了,都怪你張揚,現在滿京都都知道你懷遠侯非沈家草包不娶,哪有媒婆敢來沈府提親。”
“何人辱你,姓甚名誰。”
裴祈年覺得自己的手段還是太過溫和,不然怎麼還有人敢議論他家小梨兒。
“你去吧,殺人償命,你想我做寡婦嗎。”
“不……”裴祈年緊緊抱住沈初梨,挺翹的鼻尖在她頸側愛惜的輕蹭,“我舍不得留下你一人。”
隨著裴祈年的黑化值降低,沈初梨惆悵的想,或許自己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會比想象中更長。
裴沈兩家商定於元宵節大婚。
華堂異彩披錦繡,良辰美景笙歌奏。紅毯蜿蜒似錦繡,兩側華燭映紅綢。
京都無人不知,懷遠候與沈家二姑娘的結親場麵前所未有的盛大。
雙方父母端坐高堂,麵帶微笑,滿眼欣慰的看著兩人拜天地高堂。
夫妻對拜時,沈初梨聽見裴祈年激動到破碎的呼吸聲。
著大紅色喜服的裴祈年意氣風發,但凡祝他跟沈初梨百年好合的喜酒全部來者不拒。
臉浮醉醺,眼神卻異常清明,甩退所有隨從,裴祈年大步走向婚房,看到頭戴蓋頭靜靜等著他的沈初梨,心軟成了一汪春水。
紅妝姝妍絕美,沈初梨怯生生地抬頭,落入那雙要吃人的目光中,心情難免有些緊張。
她還是第一次同人成親。
紗帳影綽,紅浪翻滾。
沈初梨像是溺於岸邊,不斷被海浪拍打,數次想逃,都被男人十指交扣的拖了回來。
“小梨兒彆怕,最後一次了……”
騙子。
她紅腫著眼皮控訴。
抓、咬、撓。
用儘手段報複。
裴祈年喉中壓抑出喘息,任由沈初梨在自己身上發泄,饜足的享受洞房花燭之夜的歡愉。
沈初梨哭著說:“嗚騙人……你根本,就不是x冷淡。”
聞言,男人的動作一頓,思考片刻後恍然大悟,將身體壓倒,扶額悶笑。
“原來娘子覺得為夫不行?那為夫可要努力把娘子伺候好,保管讓娘子舒舒服服的。”
“誰要你——!”
更猛烈的狂風暴雨讓沈初梨徹底說不出話,她下定決心,明日就得跟上腦的某人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