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氣話。”
什麼以後再也不要見。
不可能的。
他會瘋。
揉揉小梨兒的腦袋,“想不想知道裴輕煙的真實身份,好不好奇我為什麼要送裴輕月進宮。”
又是這樣,他總在關鍵時刻說出她無法拒絕的話。
“那你先把我放開。”
“不放。”裴祈年果斷抱的更緊,微微揚起下巴,讓她看自己下唇破皮的傷,“小梨兒咬傷了我,總得給些補償。”
“男女授受不親,請侯爺自重。”
手在男人胸膛推啊推,怎麼也推不開人,目光交彙瞬間,她感受到對方眼中秉性低下的貪婪。
“彆急著拒絕。”抓起小手,恬不知恥的在唇邊輕口勿,“你知道我的心意。”
右手抵在x口,沈初梨感受到掌心下心臟撲通撲通有力跳動著。
“聽到這樣的話,這裡會很不舒服。隻要讓我抱抱就好,不然……我可能忍不住再做一遍剛才的事。”想到小梨兒對自己的誤會,想到婚約,翻湧的占有欲就讓他感到窒息。
低啞的嗓音,帶著明晃晃的暗示。
沈初梨羞惱不已,耳尖泛紅發燙,用另一隻手擋住自己的嘴,一雙明亮的招子瞪視行事惡劣的裴祈年。
“下流、無恥、不要臉!”
裴祈年坦然接受,並將人抱得更緊:“是是是。”
討價還價失敗的沈初梨隻得坐在裴祈年腿上,以貼身的姿勢聽他講裴輕煙姐妹身世。
暗暗下決心,她可是做出了重大犧牲,怎麼也得把那些秘密挖清楚。
“兩年前皇上南巡,與河船女如煙相識,見其身世悲慘被迫賣藝,彼時伴君的我父親、裴丞相動了惻隱心,替如煙贖了身。
父親本打算將她收為府中丫鬟,雖說還是奴籍,起碼日後衣食無憂,可如煙不甘平庸,她看出皇上一行人身份尊貴,於是在某天夜裡爬上了龍床。
如煙天生嘴甜又模樣妖媚,很快受到皇上寵愛,整日與她廝混。
後來不知吹了什麼耳邊風,皇上竟要求父親收如煙為義女。裴家世代清流,河船女身份卑賤,有辱家風,父親自然不願。
為求收養,如煙在門外足足跪了七天,幾度昏厥,後來父親心一軟,做出了此生最錯誤的決定。
如煙在被收養後改換姓名為裴輕煙。”
等裴祈年說完,沈初梨的嘴巴已經驚訝成了一個o字。
她想過裴輕煙可能是裴家旁係的族女,或是生母身份低賤不願被裴家承認的私生女,卻怎麼也想不到她曾是河船女,甚至跟裴家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裴相圖啥,蕭霆燁圖啥?
裴輕煙雖美,但也沒到禍國殃民的程度,至於愛情就更不可能了,畢竟最是無情帝王家。
她又問:“那裴輕月又是誰。”
“她啊……”裴祈年嗤笑,“隻是個身世簡單易被操控的舞姬,本名曼月。”
禮崩樂壞。
四個字總結沈初梨的心情。
怪不得宮宴時裴家人的相處模式看起來很奇怪,怪不得裴祈年提起‘兩個妹妹’時總會萬般嫌棄。
“可是裴相乃三朝老臣,地位非比尋常,他若不想收養裴輕煙,完全有底氣拒絕。”
大手輕撫她油亮黑順的長發,裴祈年愜意的闔了闔眼:“英雄遲暮,不管年輕時多麼意氣風發,人到中年亦會自負,生出猶疑不安之心,自古世家望族盛極必衰,無論裴家還是沈家皆如此。
若沒有裴輕煙和裴輕月,現在進宮的人一定會是你,而我則會不斷被派往邊疆,終生難以回京。”
裴祈年沒有隱瞞,把簪纓世家光鮮背後的醃臢赤裸裸的展現給她看,沈初梨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厭倦。
功高蓋主為所有帝王忌憚。
要說蕭霆燁能登上皇位誰的功勞最大……
她豁然睜大雙眼,一切不合理的瑣碎事情突然被一條無形的線串聯。
蕭霆燁。
想借裴家之手除掉沈清淺!
裴輕煙是他精心挑選的棋子,至於裴相知曉皇上的想法後,權衡利弊下選擇保住裴家。
男主竟然對女主動了殺心。
這叫什麼事啊。
一想到沈清淺至今被蒙在鼓裡,沈初梨恨不得立馬進宮告訴她真相。
心裡裝著事,她推開裴祈年就要走。
腰肢被有力的手臂圈住,裴祈年彎腰將下巴抵在一手可以掌握的薄肩,“用完我就跑,小梨兒真是無情。”
灼熱的吐息熏的沈初梨耳垂發燙,有種被大型寵物犬糾纏的錯覺。
猛掐自己的大腿肉,沈初梨使出了必殺技——哭。
懷裡人一聲抽泣,瞬間引得男人在意,“怎麼哭了。”
將小姑娘轉過身,兩汪淚泡欲掉不掉的洇在睫毛上,隨眼睛眨動顫巍巍的搖晃,他的心都跟著晃碎了。
“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放我回去吧裴哥哥……”眼睛紅紅的,鼻尖紅紅的,連嘴巴也紅紅的。
可憐極了。
裴祈年後知後覺自己做的好像有些過分,應該給小梨兒一些接受的時間,可又怕她小腦筋一歪,從此把自己忘在腦後。
手掌在頸後搓了搓,用最含蓄的方式表達親昵,“可以讓你走,不過明天要記得再來,我會一直等著你。”
吸吸鼻子,沈初梨沉悶的點頭。
她拽著欲言又止的銀杏和金桃上馬車,略微紅腫的嘴巴張合說道:“今日之事不許外傳,尤其不能告訴父親和母親。”
“知道了小姐。”銀杏抽泣著點頭。
懷遠侯那麼大隻的男人要硬來,自家柔柔弱弱的小姐自然沒有反抗的可能,隻恨小姐識人不清,沒有早點看透他的醜惡嘴臉。
金桃則想的更全麵,“回府後奴婢去跟夫人說小姐身體不適,不能一起用膳。”
“嗯~還是金桃想的周到。”沈初梨語氣悶悶的誇讚,然金桃卻將頭垂的更低。
如意樓漸漸遠去。
沈初梨想著裴祈年的惡劣行為,有點委屈想哭,但努力憋回去了。
她安慰自己,這趟不虧,打聽到好多好多情報。
不過明天。
不,是以後,裴祈年在她眼中就是個陌生人。
橋歸橋路歸路,見麵都得繞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