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此話一出，現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變。
或許，是各有各的想法。
姚詩敏第一個先看了縣長唐雪顏的反應。
奇怪的是，唐縣長對林峰這個說法，沒有讚同也沒有否定，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明確的指向。
女兒則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自己的媽……
奇怪了，老媽不是這種性格啊？怎麼會主動退讓？
要知道，想當初，為了真正落實優先權，那可是硬要縣委縣政府給書麵承諾的！
現在居然主動退讓一步？這太意外了！不是媽媽的性格啊！
是被今天的事情嚇怕了？
不知不覺間……
氣氛多少有些壓抑。
每個人都在盤算著什麼。
最後，還是蕭秘書及時打破寧靜。
她抬手看了一下時間：“唐縣長，林主任，開會時間差不多了，我想，我們該離開了。”
“好，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啊。”
唐雪顏主動站起身來，直接離開。
林峰也隻好跟著離開了。
辦公室裡。
姚詩敏，姚知寒母女二人，坐在裡麵久久沒有離開。
“媽？！”
姚知寒大惑不解！
“為什麼你要主動提出把那塊地的優先權讓給城南杜老九？”
“他這麼欺負我們！這一次，差點兒就讓我們一敗塗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手段他都使得出來，你反而要認輸？你是害怕杜老九嗎？”
“當然了媽，在外人看來，我們一介女流之輩，看起來是鬥不過杜老九這種黑白通吃的人！”
“但是媽，我想說的是，做人，最重要的是爭氣！！”
“尤其是現在這種階段……”
“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求一夕之安寢，天明而秦兵又至矣！這個道理你應該知道啊媽！”
“我們但凡退讓一步，杜老九肯定會變本加厲的得寸進尺！！”
“那依你看呢？”姚詩敏扭頭看向女兒。
“依我看，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就按照林主任所說的， 我們寸步不讓！回頭拚個頭頭破血流，元氣大傷的還不一定就是我們呢！！”
“我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為什麼不能大乾一場！？”
此話一出。
姚詩敏的眼睛，忍不住久久的看著姚知寒。
“孩子……”
“你還年輕……”
“彆！媽！”
姚知寒擺手：“你是不是想說我年輕心高氣傲？我告訴你不是的……”
“不……”
姚詩敏打斷女兒：“媽想說的是，你說得對！！”
“我們的確是要跟杜老九爭一爭的！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爭一爭又有什麼不好！”
“啊？？”
姚知寒意外的瞪大眼睛！
“ 媽，那為什麼……剛才你卻那樣說？”
姚詩敏站起來。
輕撩起鬢角的長發，站在九州資本大樓的落地窗前。
語氣深邃。
“商戰的輸贏，從來都不是商業本身的輸贏！”
“那在於什麼？”
“在於對戰雙方背後的人，誰輸誰贏！！”
姚詩敏此話一出！
姚知寒先是一愣！
那一刹那，突然間，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媽，你的意思是，要考慮唐縣長的意思？”
“嗯。”
姚詩敏點頭：“你以為杜老九與我們的爭鬥，是九州資本和杜氏集團的鬥爭嗎？媽告訴你，不是的！”
“這場爭鬥，實際上是唐縣長和章書記的鬥爭！”
“實際上是輝明縣官場，縣委一把手和縣政府一把手的鬥爭！”
“是輝明縣新勢力和舊勢力的悍然交鋒！！”
姚知寒的臉色，開始變化了！
“媽，我……”
“我們是否應戰，難道不應該考慮唐縣長是否願意繼續撕破臉嗎？”姚詩敏滿臉認真！
“如果我剛才不迂回一下，難道說，我們作為商人，要倒逼唐縣長，裹挾著她和我們一起前進？？”
“萬一唐縣長站穩腳步之後，人家需要見好就收嗎？我們一旦用力過分，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這……這。”
姚知寒大徹大悟！
自己，果然是太年輕了！自己自以為是的很多東西，實際上，在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殺伐中，是那麼的淺薄，幼稚，和拙劣！
老媽不愧是老媽！
江湖，很多時候，真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的啊！
“不過老媽，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林主任，要一口說出支持我們去競價，爭到最後？”
“如果您這麼說的話，我就有點看不穿林主任了，他像是不計後果的在幫我們？”
“呼……”
姚詩敏長出口氣：“林主任是無條件的對我們好！但是，我看不穿他！”
“或許，他是想要現場倒逼唐縣長做出選擇吧……”
姚知寒隻感覺脊背發涼。
太複雜了！
她再也不敢嗷嗷叫的喊打喊殺了。
隻感覺水深，自己有點兒把握不住的感覺。
“媽，那，這件事，你怎麼想？”
“聽林峰的！”
最終，姚詩敏給了女兒一個終極答案！
她說：“我們無法參透每個人的想法，但是我知道，林主任要媽做什麼，媽就必須要做什麼！甚至包括你，知寒……過去，現在，乃至將來，我們娘倆的真正依仗，隻有林主任一人！！他要我們乾什麼，我們就必須要乾什麼！不可以討價還價！不可以心生懷疑！”
姚知寒點點頭：“好，我記住了媽，林主任讓我們娘倆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回縣府大院開會的路上。
蕭秘書開著車，林峰坐在副駕駛，唐雪顏坐在後排，用指尖輕輕揉動著太陽穴。
“林峰！”
“在，唐縣長，怎麼了？”林峰回頭問。
“剛才為什麼要那麼說？讓九州資本跟杜老九競價？為什麼？”
“杜老九不是想要砂石廠那塊地嗎？給他也無妨！但是，他拿下那塊地的價格越高，他的利潤就會被無限壓縮！說不定最後他還要白乾！！”
“這樣一來，不管是對於九州資本，還是對於縣政府的土地財政來說，都是件好事啊，一石二鳥，有什麼不好嗎？”
林峰當然不會說前世砂石廠那塊地下麵有龐大數量文物的問題，這件事沒有暴露之前，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唐雪顏正色道：“林峰，你這麼搞，就涉嫌惡意競爭了你懂不懂？惡意競價，哄抬價碼，這是違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