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魚一笑:“不必,這些雕蟲小技還輪不到父親親自出馬。既然是他趙瑞不要臉,那就休怪我扒皮扒得不留情麵!你幫我去南昆巷將申郎中請來,就說我身子不舒服,讓他即刻趕來。”
春雪雖然不明所以,但見自己姑娘如此淡定,二話不說便應下了。
從趙府出發到南昆巷將申郎中請來,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申郎中趕到的時候,趙氏宗族的長輩們才剛集齊。
春雪仔細看了看,比當日宋魚接管玉如意時來的人還要多,看樣子趙瑞母子倆是打算集結整個趙家的長輩給宋魚施壓了。
想到這兒,春雪不禁擔心起來。
宋魚和趙瑞端坐在祠堂的兩側,秦菁一臉虛弱地依偎在趙瑞懷中,而趙瑞則一臉氣憤地盯著宋魚,一副恨不得將她杖斃的模樣。
趙老太見人齊了,便道:“既然諸位長輩都到了,那咱們便開始吧!”
趙瑞點點頭,將秦菁安撫在一側,其身心向諸位長輩行禮,恭敬道:“諸位長輩,趙家小輩趙瑞今日貿然請諸位來,乃是為了一樁宗族大事,事關趙氏一脈昌隆興盛,還望諸位長輩秉公相助!”
一位白發老翁起身,笑著道:“瑞兒如今乃我趙氏最出息的一個,有什麼話隻管說,趙氏的長輩必定會傾力相助的!”
“多謝族長!既如此,趙瑞便直言了!”趙瑞抖了抖袖子,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開始洋洋灑灑地講演起來。
“趙家於京畿之地已有近百年之久,直至先父一輩侍奉皇上成為近臣時才及巔峰。趙瑞雖不才,卻也承襲父親遺誌,如今出入聖殿、兢兢業業為皇上分憂,才得以聖恩日隆、家業日盛。
可即便如此,趙家仍有心腹之憂亟待解決,就連皇上都說趙家子嗣單薄,故而早早為我定下了親事,隻求儘早開枝散葉。然宋家卻固守陳規,隻能待宋魚及笄後才肯嫁入趙家,致使瑞時常為趙家香火延續而憂心。
不知如何解決時,幸得秦氏不計較名分、不計較財帛,願意侍奉趙瑞身側,為趙家香火延續獻身,瞬間解了趙家的燃眉之急。或許是上天看到趙瑞的誠心,不過短短數月,秦菁便懷上了趙家的骨血,實乃萬幸!
秦菁雖然不計較得失,但趙瑞卻不能是非不分。原本隻想著謀個妾室的身份給她,怎奈妻子宋魚心胸狹小、性子跋扈,遲遲不肯給予名分,還時常欺辱秦菁,這讓趙瑞心中不安。
思來想去,趙瑞決定給予秦菁一個平妻的身份,如此一來,生下的孩子也才能名正言順地成為嫡出,否則趙瑞愧對列祖列宗、愧對皇上教誨!懇請諸位長輩成全!”
一席話,聽得宋魚目瞪口呆!
好個不要臉麵的趙家公子,竟然把自己的好色之舉講得如此義正言辭,還往自己身上潑臟水,連帶著將她的名聲也搭進去了。
趙氏宗族長輩聽了這話,一時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誰都知道,如今趙氏一門最出席的就是趙瑞了,他在朝中的官職最高,趙氏還沒人能超過他。
因此,這些話雖然斯文得很混蛋,但卻沒人敢開口反駁。
趙崔氏極度欣賞地聽完了趙瑞的話,打心眼裡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個人才,竟然感動到落淚!
我擦!這都是些什麼智商!宋魚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實在是沒眼可看。
“既如此……那我們便商量商量?”為首的老者嘗試著接過話題,語氣裡透著心虛。
趙瑞上前堅定道:“諸位長輩無需再議,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隻告訴趙瑞行或不行即可。若不行,趙瑞會再同諸位長輩一一詳談,直到打動諸位為止!”
秦菁見自己的郎君這般維護自己,神色中洋溢著心滿意足。
上了年紀的老者們頓時沒有辦法。這些年,趙氏一門的田產、店鋪都是趙瑞一門在扶持,若是趙瑞動了不理他們的心思,他們這老人家可都是得吃西北風的。
這是因為曉得其中的利害關係,趙瑞才敢把他們都請來,並以此促使他們施壓宋魚,從而扶秦菁上位。
老者無奈,隻好點頭道:“那……那好吧。趙家也算家大業大,我朝從來有平妻製度,加上秦菁已然有了趙氏骨肉,此事便不用再議,我等皆同意此事!”
還沒等趙瑞反應過來,對麵便傳來了宋魚的聲音。
“慢著!我不同意!”
秦菁知道宋魚沒那麼容易答應,可即便如此,見她站出來反對還是心頭十分不悅。
不過,此時的趙瑞已經顧不上這許多了,還未等秦菁反對,趙瑞便上前惡狠狠道:“此事本公子主意已定,輪不到你說同意或者不同意!”
宋魚冷笑:“我知你偏袒這私妾、也知你急著為這段見不得光的關係正名。隻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拿著秦氏腹中的胎兒之名在祠堂大肆地胡鬨,若是個笑話又當如何?”
趙瑞冷冷地看著她:“宋魚,這世上確實有不少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從未得過我的溫存心存嫉妒我可以理解,但卻不是你隨意誣陷秦菁的理由!這三個月來,杜郎中隔三岔五地過來給她診脈,保胎藥也一直沒停過,怎可能有假?!”
宋魚不免心中作嘔。這趙瑞沒腦子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自認為自己很有腦子,這才是最讓人惡心的!
還未等宋魚開口,趙瑞便把方才帶來的杜郎中請了上來:“杜郎中,昨日秦氏被宋魚囚在這祠堂,身心俱疲、形容憔悴,你且幫著把把脈,千萬確保腹中胎兒萬無一失才是!”
杜郎中聞言,趕忙上前一步,恭敬道:“趙侍郎放心,我一定護好秦姨娘和小公子。”
一時間,秦菁便成了此時祠堂上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