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國考的日子如期而至。宮璿和袁景燦雖說不在同一個學校考試,但袁景燦還是執意要先送她去考場。
宮璿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捧著資料,嘴裡還念念有詞,抓緊最後一點時間誦讀重點內容。
袁景燦握著方向盤,眼角的餘光瞥見宮璿緊張的樣子,不由得溫聲說道:“璿璿,彆太緊張了,你平時學得那麼紮實,考試肯定沒問題的,放輕鬆些,就當是一次普通的測驗就好。”
宮璿像是被他的聲音拉回了現實,她抬起頭拉著袁景燦的手,欲言又止:“景燦,我……你……”
袁景燦的注意力都在路況上,並沒有看見宮璿複雜的心情,聽到她開口,便隨口問道:“怎麼了?”
宮璿輕咬下唇叮囑道:“沒什麼,我就是想說既然進了考場,那就認真對待,能多做一題是一題,彆瞎糊弄,知道不?”
袁景燦心頭一緊,沉聲應道:“知道啦。”
宮璿還想再囑咐幾句,然而車子卻已經停在了考場外。袁景燦看了看時間,便催著她趕緊先進去。
宮璿快速湊近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這才轉身快步走進考場。
進入考場後,宮璿迅速找到自己的座位,她深吸幾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後便全神貫注地投入到答題中。
另一邊,袁景燦則漫不經心地翻動試卷,隨意瀏覽著題目。然而正式開考後他就忍不住開始抓耳撓腮。
考試結束的鈴聲清脆地響起,考生們如同潮水般陸續從考場走出來。
宮璿腳步匆匆,很快便到達了約定地點,隨後她眼神急切地在人群中穿梭,不多時袁景燦才晃晃悠悠地出現。
一見到袁景燦,宮璿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你考得怎麼樣啊?我感覺這次行測的題難度不小,好多題我都有些拿不準,你呢?”
袁景燦聳了聳肩說道:“你都不確定,那我更不確定了,你自己感覺還好就行!”
宮璿一聽,心底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你怎麼還是這樣的態度,這可是國考啊,你就不能上點心?”
袁景燦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弄得心頭火起,剛要張嘴反駁,然而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前世的畫麵。前世,他就是因為暴躁易怒的脾氣,婚後爭吵不斷,最終落得個分道揚鑣的下場。
於是,袁景燦強壓下情緒,臉上擠出一個歉意的笑容輕聲安撫道:“對不起,璿璿,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敷衍。下午的申論我一定好好對待!走吧,先回學校,彆在這兒生氣了。”
由於金融崗還需要多考一門專業課,所以宮璿也就比袁景燦多了半天考試。
在這半天裡,袁景燦一直滿心忐忑在考場外等候;可宮璿出來後依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甚至都不願意搭理袁景燦。
他知道宮璿這是不滿意自己先前說過的話不算數,沒有認真對待國考,讓她覺得自己的期待都像是打了水漂。看著宮璿撅著小嘴的模樣,袁景燦心裡想著給她準備個驚喜安撫一下。
可真到要選禮物的時候,袁景燦卻犯了難。雖說 “包治百病”,可總不能回回都送包吧,那樣也顯得自己太敷衍了。
晚上317寢室裡燈火通明,正當袁景燦趴在陽台為送宮璿什麼禮物而愁眉不展的時候;嶽陸衡原本悠閒地坐在袁景燦的電腦前看電影。突然他“嗖”地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幾步跨到寢室中間,接著搖頭晃腦地開口問道:“諸位室友,一鄉二裡共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藝,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你們說說,還能怎麼對下聯!考驗大家是不是九年製義務教育漏網之魚的時刻到啦!”
江越正捧著一本名著看得津津有味,被嶽陸衡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一哆嗦。緩過神後,他合上書有樣學樣地對道:“下聯:十村九巷有八大夫,難辨七情六邪五毒,卻能收四三二徒,一無是處。怎麼樣,我這對仗還算工整吧。”
李澤陽原本窩在被窩裡發信息,聽到江越的下聯不由得趴到床邊:“我也來一個。上聯說的是教書夫子,我這下聯就講講那街邊算卦的,一卦二元求三簽運,不懂四象五行六爻,硬要斷七八九事,十足荒謬。”
眾人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沒想到整天嘻嘻哈哈的李澤陽居然也有兩下子。
李澤陽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得意地躺在床上翹起了二郎腿。
袁景燦剛接完電話從陽台走進寢室,聞言他點上一根煙,憋住笑接道:“十年積蓄共計九萬,八千七百六十五元,在四季足浴玩了三天兩夜,一毛不剩。”
話音剛落,寢室裡眾人目瞪口呆。
徐韜一個箭步衝到袁景燦跟前,滿臉諂媚地說:“燦哥,你在哪裡衝的卡,我能白嫖不?”
袁景燦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道:“滾蛋!”
李澤陽也翻了個身,笑嘻嘻地討好:“也帶帶我,帶帶我,燦哥!”
袁景燦瞥了他一眼,同樣嫌棄地說:“你也滾!”
江越臉漲得通紅,小聲說道:“絕啊,燦哥,你這也太有畫麵感了!”
袁景燦哼哼了兩聲:“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嶽陸衡見大家鬨得越來越不像話,突然一本正經地製止了眾人:“乾嘛呢!乾嘛呢!有沒有一點新世紀大學生的樣子!”
寢室裡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紛紛麵麵相覷,袁景燦也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沒想到嶽陸衡走到袁景燦麵前後,表情立刻變得諂媚起來,可憐兮兮地說道:“燦哥~~~你就帶帶小嶽嶽吧!”
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一片作嘔之聲;袁景燦更是滿臉嫌棄,伸出手指著他:“你……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一番折騰後,袁景燦輕輕拍了拍正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李澤陽,然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兩人走到陽台,袁景燦從兜裡摸出煙遞給李澤陽一支,又給自己也點上一支。
其實袁景燦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寢室裡能跟他一起商量這種事兒的,也就隻有李澤陽和淩斯了。可淩斯今晚不知道跟哪個姑娘有約,早就溜得沒影了,電話也打不通,估摸著這會兒正沉醉在溫柔鄉裡呢。無奈之下袁景燦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李澤陽身上了。
袁景燦深吸一口煙,一臉無奈地開口:“老李啊,這女人心真是六月的天,說變臉就變臉。宮璿不知道怎麼回事又生氣了。我就想著送點什麼禮物,再道個歉給她哄好了。可我也不知道送什麼合適,你幫我出出主意,送什麼好呢?”
李澤陽接過袁景燦遞來的煙也點上,慢悠悠地抽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列舉了一大堆東西,從首飾、包包,再到那些小玩意兒,應有儘有。
可袁景燦卻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這個不行,那個不滿意;李澤陽說了半天,愣是沒一個能入他的眼。
李澤陽心裡也有些不耐煩了,隨口冒出一句:“要不你送房子車子唄,絕對有誠意,這玩意兒一送一個準兒。”
袁景燦眼睛頓時一亮。對啊!首先,宮璿媽媽上次見麵的時候,就旁敲側擊地拿房子的事兒敲打過他。要是能在臨州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說話都硬氣幾分;其次,臨州的房子可是潛力股啊,現在入手穩賺不賠;再次,自己好歹也是個房地產開發商,成天想著幫彆人建房子,可到現在連一套自己的窩都沒有,說出去都丟人。
況且,都重生五年了才考慮買第一套房子,實在是不像話,純純是給重生的前輩們 “抹黑” 了;況且,正好借著這次買房的契機,還可以去看看友商們建的房子質量怎麼樣,感受一下人家的服務水平,取長補短,對自己已將開盤的項目也有好處;最後的最後,眼看著就要畢業,自己今後的發展大多都要紮根在臨州,有一套房子就等於有了個安穩的後方,生活、工作都能更自由一些。這麼一合計,現在買一套房子那可是一舉多得啊。
李澤陽看著袁景燦這副眼睛放光的模樣,既無語又好奇,心想著這家夥還真敢想。
袁景燦心念已決,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開口問道:“你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阿燦,要不要玩這麼大!?” 李澤陽瞪大了眼睛看著袁景燦,嘴角無語地微微抽搐。
“你彆管,我自有想法!” 袁景燦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說歸說,李澤陽到底還是個仗義的人,見袁景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就認真地推薦起臨州各個城區的優質樓盤:“中湖區有個綠園小區,綠化就很不錯,還有個小型的人工湖,超市、醫院、學校都在步行十幾分鐘範圍內,住那兒出行、購物啥的都方便;還有,肖山有個國泰花園,戶型請的國外設計師設計的,特彆前衛,臥室都帶大飄窗,采光通風一流……”
李澤陽說得頭頭是道,跟個專的房產銷售似的。袁景燦不禁好奇問道:“你咋這麼門清?”
李澤陽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嘿嘿一笑:“這幾個小區,我家都買了房子唄。”
袁景燦一聽,立刻忿忿不平地說道:“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寧市一套,臨州一套,湖濱一套,中湖一套;真是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