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隻見陽慧嬌嗔地白了李澤陽一眼,隨後開口打斷他們倆說道:“景燦呀,你可千萬彆聽他在那瞎說哦!剛才澤陽已經去那家 4s店裡打過招呼啦,而且那家店的老板可是他爸爸的好朋友!”
袁景燦是真的服了,他本來並不是那種喜歡到處打聽彆人家事的人,但此時此刻,他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對於李澤陽神秘的家庭背景產生了強烈的探究欲。
於是,袁景燦忍不住追問道“老李,你家到底乾嘛的?壓歲錢能存十幾萬,出門就是你家開的店;說說看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麵對好兄弟如此直白的詢問,李澤陽倒是顯得頗為淡定,隻是隨意地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其實也沒啥特彆的啦,我老爸一開始也就是個小小的包工頭而已。不過呢,後來乾著乾著,嘿,你還彆說,事情發展得真是太湊巧啦!先是自己蓋起了房子,接著又搗鼓起橋梁建設來了。再後來嘛,更巧的是他又結識了幾個朋友,大家一合計,這不就一起開了這家 4s店嘍!”
袁景燦滿臉狐疑地盯著眼前的李澤陽,眼神中透著疑惑:“就這?”
李澤陽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才如夢初醒般地拍了一下腦門兒,恍然大悟道:“哦!對了,差點兒忘了,還有幾家快餐店,這算不算?”
袁景燦已經生無可戀“還有嗎?乾脆全告訴我讓我一次死個明白!”
李澤陽撓了撓頭,顯得有些難為情,“嗯……應該是沒有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跟造橋有關聯的一些企業。”
說到這裡再加上之前所了解到的關於李澤陽老家的情況,如果袁景燦還猜不出李澤陽他爸爸究竟是什麼身份的話,那可真是太遲鈍了。
“難道你爸就是傳說中“橋梁大王”?”
“不是!”李澤陽立馬打斷袁景燦“造橋大王是鄭伯伯!”
袁景燦立馬肅然起敬,隨即又意味深長地看著李澤陽心裡想道:“好家夥,我要收回以前對於他是普通富二代的評價,就憑這富二代身份估計這貨也能順利當上商學院的榮譽校友。”
既然這家店竟然是李澤陽家開的,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了。
李澤陽十分豪爽地向那位女銷售員示意道:“給這位先生算一個最優惠的折扣價格吧!”緊接著,他瀟灑地揮揮手,並留下一句——“把所有手續都妥善辦好。”隨後,便引領著袁景燦等人一同前往附近一家頗具特色的餐廳享用美食去了。一邊走李澤陽一邊摟著袁景燦的肩膀介紹:“我跟你說,這家店”
眾人酒足飯飽之後,購車手續基本上也都辦理得八九不離十了。
身材婀娜的女銷售員麵帶嫵媚笑容,手持一疊厚厚的文件資料走到袁景燦麵前,輕聲細語地說道:“袁總,車輛保險目前已經正式生效了,您現在就可以直接開走!不過呢,請您記得在一周之後再來我們店裡貼上車膜;另外還需要即使到車管所完成上牌事宜喲。”
一邊說著這些注意事項,她又輕盈地移步至前台位置,取來兩張薄薄的a5紙遞到袁景燦手中,繼續補充解釋道:“這就是您愛車的臨時牌照,我個人建議您最好還是把它放在中控台顯眼的地方,可以有效地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事兒。”
袁景燦微笑著從女銷售員手中接過臨時牌照以及汽車鑰匙,並誠摯地道了一聲謝。接著,他轉身與身旁的欒宇琛簡單打過招呼,表示自己還有事要處理,隨後便獨自一人坐進駕駛位,發動引擎,緩緩駛出停車場,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儘頭……
陽光灑落在嶄新的汽車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袁景燦悠閒地駕駛著這輛新車,緩緩行駛在臨州繁華熱鬨的街頭。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一種莫名的空虛感漸漸湧上心頭。宮璿今天是滿課,袁景燦看看儀表盤上的時間,她這會兒應該還在上課;
那麼,在天黑之前這段時間裡,自己究竟應該如何度過呢?袁景燦一邊漫不經心地繼續開著車,一邊在心中暗自思忖著。
沒有明確目的的他就這樣隨意地行駛著,不知不覺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車輛竟下意識地朝著老沈那熟悉的餛飩攤所在的街道駛去,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每當感到迷茫、無所適從的時候,袁景燦的腦海中就會想起老沈那張親切的麵容還有他做的餛飩。
這次也不例外。
當 gl8 滑過老沈的餛飩攤時,袁景燦不經意地朝那邊瞥了一眼。這一瞥,卻讓他驚訝地發現,平日裡通常要到夜晚才開始營業的餛飩攤,此刻竟然大門敞開!
“咦,老沈一般不是都晚上才開門的嗎?怎麼今天這麼早就開始做生意啦?”袁景燦望著後視鏡中逐漸遠去的餛飩攤,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
猶豫片刻,他自言自語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過去看看吧。”
打定主意後,袁景燦又向前開了一小段距離,然後在路邊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停車位,將車子穩穩停下。緊接著,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徑直朝著餛飩攤走去,
就在剛才那匆匆一眼間,袁景燦還未曾來得及細看,然而此刻當他逐漸靠近這家小店時,眼前所見令他驚愕不已。
店內一片混亂不堪,杯盤四處散落著,仿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爭鬥。而老沈平日裡用來煮餛飩的重要工具——不鏽鋼鍋,竟然也傾倒在地,鍋中仍升騰著滾滾熱氣。
與此同時,從店鋪深處還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女子哭泣之聲。
好在此時正值陽光明媚的白日,如果換作夜深人靜之時,這場景恐怕會讓袁景燦驚出一身冷汗來。
儘管心中略有遲疑,但好奇心終究還是驅使著他邁步走進了餛飩店。
隻見店內老沈正一臉頹喪地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不住地唉聲歎氣。而一旁的沈一弦,則緊緊抱住老沈的胳膊,哭得如同雨中凋零的梨花一般楚楚可憐。
“老……老沈?”袁景燦小心翼翼地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和疑惑。
聽到呼喚聲,老沈緩緩抬起頭來,當他看到來人竟是袁景燦時,嘴角勉強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哎,小袁啊,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店裡發生了些事情,不方便給你做餛飩啦,要不你下次再過來吧!”說罷,他又重重地歎了口氣,目光再次黯淡下去。
袁景燦小心翼翼地扶起不鏽鋼桶,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塵,看著一臉愁容的老沈說道:“我不是專門跑來吃餛飩的,隻是剛剛路過看到你家店門開著,好奇過來看看你。”
老沈聞言,麵露一絲尷尬之色,抬手扶額長歎一聲:““真是讓您看笑話啦!隻是……這事兒唉~~”
袁景燦又找來兩張靠背椅,然後扶起老沈讓他坐好;自己則坐到他的對麵問道:“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和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按理說,家醜本不該輕易向外人吐露,但眼前的袁景燦明顯一副刨根問底的架勢,老沈心中暗自思忖了一番,臉上流露出些許猶豫不決的神情。經過短暫的沉默與掙紮之後,老沈終於還是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老沈的大女兒沈一柱就患有白血病,誰曾想就在國慶假期這段時間裡,病情竟然驟然加重,需要一大筆錢做化療。老沈四處求親告友地借錢,卻還是湊不夠這筆救命的巨款,在走投無路之際,他隻能硬著頭皮去借了高利貸,當時的他隻想著能救女兒一命就行,哪顧得上其他呀!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高利貸可是個無底洞啊,一旦沾上就難以脫身。利滾利後沒過多久,欠款的數額就已經飆升到了一個讓老沈這輩子都望塵莫及、根本無法償還的天文數字!
上個月對方就開始催債,起初呢,他們還算“客氣”,也就是時不時地來騷擾一下老沈的生意,讓顧客們都不敢登門。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幫人的耐心也逐漸被消磨殆儘,手段變得越來越粗暴惡劣。
結果一次催債的時候偶然見到在店裡幫忙的沈一弦,頓時驚為天人,從那以後,他們不再單純地逼迫老沈還錢了,而是轉而對他進行威逼利誘,企圖讓他用女兒抵債。
麵對這樣無恥的要求,老沈當然不肯,擺出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於是對方愈發地肆無忌憚、變本加厲,一直鬨騰到了今天,終於連老沈賴以生存的家夥什兒都給砸了。
袁景燦麵無表情地靜靜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言。實際上在他眼中,這事要說簡單確實非常簡單,歸根結底無非就是一個關於錢的問題罷了。然而,如果要往複雜裡說,那可就不那麼容易處理了。因為他深知老沈這個人自尊心極強,若是自己貿然直接給他錢以幫助他度過難關,恐怕老沈未必會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份好意。
更麻煩的是,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對方顯然已經對沈一弦心懷不軌、動起了歪心思。這樣一來,如果不能夠當機立斷、一次性將這樁事端徹底解決掉,那麼日後必定會後患無窮,說不定還會引發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煩和危機。
想到這裡,袁景燦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開始認真思考究竟該如何妥善應對眼前這個棘手的局麵。
這時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袁景燦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將鳴響著的手機掏了出來。當他看清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姓名後,不禁輕咦出聲:“怎麼會是袁建英?”要知道,平日裡這位三姑可很少主動聯係他呢。
儘管心中充滿疑惑,但袁景燦還是迅速按下接聽鍵,並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自然:“喂,嬢嬢,我是阿燦。”
然而,電話那頭並沒有立刻傳來回應。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袁景燦的心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聽見袁建英略帶哭腔的話語傳進耳朵裡:“景燦啊……你三姑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