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狂歡後,姚夏氣喘籲籲地從舞池下來。
此時,楊昔已經醉得癱倒在沙發上,眼神迷離,意識模糊。
蘇蘭苦惱地看著楊昔,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看我們兩個人一起扶她上車吧。”
姚夏眼睛一亮:“姐,要不你打電話把梁庭哥叫過來,讓梁庭哥送她回去?”
蘇蘭一聽,使勁拍了一下姚夏的腦袋:“你在想什麼啊,他現在看見楊昔就跟見了蛇一樣,根本就不會理我們。”
“姐,你就試著打個電話,說不定他們兩個人……就和好了呢?”姚夏仍不死心。
已經醉得快要不省人事的楊昔,嘴裡呢喃著:“彆叫梁庭,蘇蘭,你送我回家,都是我不好,害他們分手。”
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透著無儘的痛苦與自責。
姚夏看著楊昔這副自輕自賤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無名怒火。
她氣憤地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將楊昔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拍了下來,手指快速點擊,發到了群裡。
蘇蘭反應過來時,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焦急地喊道:“你乾嘛要把楊昔的醜態發到群裡啊?”
姚夏理直氣壯地說道:“姐,你出社會那麼多年了,怎麼不懂乾活要讓領導知道這個道理?楊昔姐為了梁廷哥又是給他女朋友道歉,又是愧疚得睡不著覺,又是喝醉了難過,這些就應該讓梁總知道啊?你不讓梁總知道,梁總怎麼會明白楊昔姐的付出?”
蘇蘭無奈地推了推姚夏:“你還年輕,根本不明白,有些東西說出來了,就沒有意思了。”
此時,梁庭正坐在辦公桌前,為簡依策劃的事情而煩惱不已。
自從薛簡離職後,他總覺得新招來的設計師設計出來的衣服都缺了點靈魂,怎麼看都不合他的意。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隻有他時不時的歎氣聲在空氣中回蕩。
如果衣服沒有特色,就算包裝得再好,也隻會讓簡依的名聲更差。
他煩躁地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手機“叮咚”一聲,打破了寂靜。
他拿起來一看,是楊昔喝醉酒的視頻。
他麵無表情地看完,心情變得更加煩躁。
剛想發信息過去問這是怎麼了,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又停住了。
想到自己現在必須跟這幫人保持距離,要不然找到薛簡的時候,薛簡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於是他直接關掉了屏幕。
他看了眼自己辦公室的沙發,那沙發陳舊而普通,卻承載著他和薛簡的回憶。
以前薛簡還在簡衣上班的時候,每次他加班,薛簡就會躺在那張沙發上,托著下巴,皺著眉頭,認真地構思自己的設計。
那個時候,辦公室裡雖然忙碌,但因為有薛簡時不時說兩句話,他也不覺得無聊,也不覺得時間難熬。
那時候的自己,是覺得甜蜜幸福的吧。
至少每次抬頭看見薛簡在那裡,他就會會心一笑。
也不知道薛簡這個時候在乾嘛?是跟她現在的老公甜蜜地聊天,還是一起窩在沙發上溫馨地看電視?
不對,薛簡對感情很慢熱,不可能那麼快就跟彆人做那麼親密的事情。
可如果那個男人是個死胖子,是個齷齪的男人,薛簡那麼漂亮,有時候心又軟,肯定會吃虧。
他越想越生氣,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占有欲。
他不允許,他不準!
他再也坐不住了,迅速打開手機,撥通了杜方林的號碼。
“喂,你那邊有消息沒有?”
“沒有呢,我托人查了,她的身份證也沒有租房子,也沒有買房子,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我們去巴厘島那次啊,她用自己的身份證開房住了幾天的酒店。”
杜方林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梁庭心中一動,那個時候薛簡應該是暫時住在酒店。
畢竟從他那裡搬出來後,薛簡也不可能去打擾朋友。
“你把酒店名字發過來。”他急切地說道。
收到酒店名字後,梁庭也不打算加班了,匆匆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
到了酒店,他神色匆匆地走進大堂,徑直走向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我想要查看監控,查一下一個叫薛簡的客人當天的入住情況。”
前台服務員麵露難色,禮貌地拒絕:“先生,這關係到客人的隱私,我們沒有權利這麼做。”
這是找到薛簡的重要線索,不能就這樣放棄。
他連忙托人找到了酒店領導層。
在領導層的同意下,服務員才帶著他到了監控室。
安保人員聽到他要查看四個月前的監控,無奈地攤開手說:“我們酒店的監控最多能保存一個月,現在已經過去四個月了,真的調不出來了。”
這是能追蹤薛簡行蹤的關鍵線索,就這麼斷掉,梁庭實在不甘心。
他說:“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事關一個人的安危,能不能再幫忙想想,哪怕是一點蛛絲馬跡也好。”
安保組長走了過來,沉思片刻後說:“酒店雖然常規監控隻存一個月,但為了以防萬一,有一套備用存儲設備。按規定,客人隱私至上,但梁總你這情況特殊,我可以給你權限調出備用存儲,但你必須保證,這些資料僅限用於你所說的正當用途,絕不能泄露。”
梁庭忙不迭地點頭,連聲道謝:“我保證,一定不會泄露,太感謝你了!”
一番操作後,終於調出了四個月前那天的模糊影像。
畫麵裡,薛簡拖著行李箱走進酒店,神色略顯疲憊,辦理入住手續時,她和前台交流了幾句,隨後拿了房卡走向電梯。
薛簡住的那幾天都很正常,一直到最後一天。
薛簡上樓收拾東西,準備出酒店門口的時候,有個三十來歲的壯碩男人站在門口,接住了她的行李。
梁庭一開始以為這個男人就是薛簡的男朋友,可當他隱約看到一個身材頎長,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下車來請薛簡上車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個接薛簡行李的男人是司機。
因為樹枝擋住了鏡頭,梁庭怎麼都看不到白色襯衫男人的樣子,隻是從身材、穿著打扮,以及動作來看,這個男人絕對不醜,甚至家教良好。
這一刻,梁庭的心像是被無數根針紮著,更痛了。
如果他再不快點找到薛簡,薛簡很可能會移情彆戀,真的忘記了他,喜歡上這個男人。
餘曼雲拿著設計稿,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董事長的辦公室。
李美慧正坐在辦公桌前,專注地看著文件。
餘曼雲走上前,恭敬地將設計稿放在桌上。
李美慧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後翻開設計稿。
剛看了幾眼,她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讚歎道:“小餘,這是你畫的?”
“不是,是薛總畫的。薛總原先還想做修改再給李董的,隻是後來辭職,這些稿子就留了下來,一直存在我那裡。我昨天翻開畫稿看見了,才想起來這件事,就把這些畫稿拿來給李董看看。”
李美慧又仔細地翻閱了幾遍,點頭稱讚:“這些衣服不用再修改了,我看就很好。你拿到製衣間去給組長,讓她把衣服做出來吧。”
餘曼雲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李美慧說:“有什麼話就直說,彆猶猶豫豫的。”
餘曼雲說: “李董,昨天我打電話給薛總,問薛總能不能把這些設計稿交給您,薛總說可以,因為這是給簡衣設計的,是簡衣的衣服。但是她有個條件。”
李美慧好奇問:“什麼條件?”
“薛總說她想衣服在一月九號上市。”
“就隻是這個?”李美慧有些驚訝。
“嗯。”餘曼雲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李美慧若有所思地說。
餘曼雲走後,李美慧坐在椅子上,來回翻閱了設計稿好幾遍。
她看著窗外的藍天,陷入了沉思。
十幾分鐘後,她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薛簡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