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帶土枕在琳的膝蓋上,任由臉上傷口中滲出的血往下流。
琳有些心疼,想去擦拭,但想到這是帶土在自我贖罪、減輕內心的負罪感,她還是忍住了。
琳輕聲道:“帶土,這其實是沒有意義的,我們今天還要出村執行任務,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對全隊沒有幫助。”
帶土自嘲道:“或許吧,我總把事情搞砸,明明改掉了遲到的壞毛病,但也還是在不斷給你們添麻煩。”
隨後,他看出琳內心十分沉悶,想要逗一逗琳,便問道。
“琳,剛剛你那算是表白嗎?”
琳被這麼一問,小臉微紅,但卻沒有否認。
“你說是便算是吧。”
帶土哈哈大笑:“琳,前世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到死還沒向你表白,沒有想到,這一世你反而先向我表白了,我現在啊,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然而,琳看上去並沒有多開心,反而因此而擔憂的看向帶土,語氣裡帶著一絲焦慮。
“帶土,這是最後一次了嗎?”
帶土心裡一顫,隨後解釋道:“琳,其實我知道玖辛奈大姐頭是個心善的人,她隻是脾氣火爆,但她不會殺我。”
琳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天空,平靜道。
“帶土,你知道嗎,我也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也會憧憬,有一天有一個男孩會出現在我生命裡,把我捧在手心,把全世界都送給我。”
“我是幸運的,因為那個男孩真的出現了,他雖然看起來總是照顧不好自己,還需要我操心,一副笨笨的樣子,但他又極為珍惜我,以至於在未來失去我後,男孩甚至不惜與全世界為敵。”
帶土的心被狠狠的敲了一下。
琳淡淡的笑著,繼續說道。
“帶土,在聽說你為了創造一個有我的世界,霸氣的在五影會談上向五大國宣戰時,雖然我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但我還是覺得那一刻的你好帥。”
“因為你就像我們女孩子私下討論的完美心上人的形象,神秘又強大,帥氣又貼心,為了喜歡的女孩,願意傾儘所有。”
“這樣的人明明隻存在於夢中才對,但你卻真的出現了,真真切切的陪在我身邊,這麼一想,我還是真是個幸運的女孩呢。”
帶土一時間,內心五彩斑斕。
前世,他還小的時候,又何嘗不是憧憬著,打敗當時在他心目中最強的卡卡西,以一個超帥超強的姿態出現在琳麵前,俘獲琳的歡心。
後來……他真的做到了,變得很強大,但那時候,琳死了,他的內心被巨大的空洞所填滿,再強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寧願一切都沒有改變,他不覺醒什麼雙神威萬花筒,隻願琳還活著。
然而,什麼都變了,世界也變成了地獄,他甚至不想繼續讓琳生活在這樣的地獄裡。
琳繼續道:“帶土,幾年前我就說過,我從很小就知道,我是個平凡的女孩,但越是平凡,我越是要內心堅強,我想要成為像綱手大人那樣強大的女忍者!”
“但……這並不容易做到,因此,我才被卡卡西所吸引,因為他真的就像是我夢中幻想的強者那樣,吸引著我。”
“可,我後來發現,其實我忽略了你,卡卡西就像是天上的太陽,一切都那麼完美,但我也隻能抬頭仰望。”
“反而是你,即使沒有那麼耀眼,卻陽光開朗,做什麼都永不言敗,明明就是個笨蛋,卻能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來。”
“你身上的那種精神,才是我能追求的,它鼓勵著我,讓我堅強起來,其實那時候起,你已經成為了我的依靠,成為了我世界裡的一束光,所以,我也不自覺想要成為你的依靠,成為你世界的光呢。”
“後來,你從未來重生回來,更是又多了一份強者的姿態,甚至,比卡卡西更耀眼。”
“就這樣,那個陽光開朗的男孩和那個神秘強大的男孩,兩個身影逐漸重合,變成了現在的你,或許從那時候起,我就淪陷了吧。”
琳語氣中逐漸浮現起一些羞澀,她已經把她的心意,一點點的在她所愛之人麵前呈現。
但同樣,她語氣也越來越堅定。
“帶土,你不止一次對我說過,讓我不用擔心,你會保護好我的。”
“我現在再問你一句,你真的能做到嗎?”
帶土想都沒有想就說道:“我發誓,我死也要做到……”
琳的眼淚流了出來,手指放在帶土的唇間,堵住了他的話。
“帶土,或許你已經曆經數次生死,死亡對於你而言,不再那麼可怕。”
“但保護好我,是死亡後的你無法繼續履行的承諾,帶土,我……不希望你死啊。”
帶土愣住了,他從未想過,琳會這麼思考,此時此刻,他才突然明白,自己身上,背負著一副沉甸甸的責任。
琳繼續說:“帶土,前世,你為什麼會那麼不待見卡卡西,為什麼要多次和他爭鬥?”
帶土沉思道:“因為琳,我害怕卡卡西離我遠去,並帶著你一起,消失在我的世界。”
琳淚目道:“所以帶土,我現在也和前世的你一樣,我也害怕有一天,你會消失不見。”
帶土一顫:“不……不會的,永遠不會。”
琳卻質問道:“真的不會嗎?”
“可你,已經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表露出你輕生的念頭了,表露出你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置自己的生死而不顧。”
琳的語氣逐漸顫抖。
“我……很害怕。”
“害怕你走了,留下我孤獨的一個人。”
帶土僵在原地,他終於明白,琳今天反應為什麼那麼大了,不是他被玖幸奈大姐頭修理了一頓,而是他被玖幸奈大姐頭修理時,表露出的那種無所謂生死的態度。
帶土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他的生命中全是琳,但他的生命中也不隻有琳,這似乎成為了一道世界難題。
如果此時玖幸奈大姐頭出現在他麵前,要他以死謝罪的話,他能說不嗎?
他……好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