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李惠風給梁珠寫信的事,謝玉惜知道了。
聽說信是梁虎讓陳真真帶給梁珠的,謝玉惜也就放心了,有他倆監督著,李惠風和梁珠之間,必不會有逾越的地方。
那封信也的確沒有寫什麼過分的話。
李惠風隻是安慰了一下梁珠,讓她不要懼怕和京城貴女交往,因為王若妍以後不敢再聯合人孤立她了。
梁珠讀信的時候,陳真真就在旁邊,她道:“其實我覺得李惠風他……也還挺體貼的。”
梁珠臉都紅了,慌張地把信疊起來,收到了匣子裡。
陳真真玩心重,沒一會兒就提起端午宮宴的事情:“珠兒,你去嗎?”
“嬸子說讓我一起去。”
倆人就聊著宮宴上穿什麼衣裳。
王家沉寂了一段時間,之前和梁珠走得近的貴女們,又主動上門來拜訪。
梁珠沒有拒絕不見,她做不出來這種事。
但她待她們肯定不如之前那般親近,陳真真即將是她嫂子,也是她最好的朋友。
謝玉惜聽說梁珠不在黯然傷神,心裡也少了一樁事。
“看,姐兒會爬了。”
秦媽媽抱著香姐兒到榻上,謝玉惜放下手裡賬本,學會爬的香姐兒立馬就在榻上朝著謝玉惜的方向爬,一邊爬一邊流口水。
謝玉惜笑著奔赴香姐兒的方向,給她擦口水。
“夫人,李家跟陳家又遞了帖子過來。”
秦媽媽道:“給我瞧瞧。”從含茹手裡接了帖子。
不止梁珠最近多了朋友,謝玉惜也多了很多邀約,畢竟,早就有很多人看王家人不順眼,但一直不敢招惹。
比起討人厭的王家,那還是名聲還不錯的西寧侯夫人更讓人想結交。
秦媽媽道:“都是邀您參加花會,在不同的日子,夫人去不去?”
謝玉惜抱著香姐兒,道:“去,怎麼不去呢。”她想了想,吩咐道:“去和三姑娘說,讓她準備著同我一起出門。”
梁珠畢竟和京中世家貴族都還不熟悉,多露露臉有好處。
她自己則是惦記將來給梁鶴說親的事,總不能等到梁鶴歸家的時候,她還是在抓瞎……
謝玉惜也打算瞧瞧京城門當戶對的貴女們。
就這樣,謝玉惜帶著梁珠和香姐兒一起出門。
京城的賞花宴,一半都是為了給自家兒女或者小輩相看,謝玉惜也不瞞著自家的情況,梁鶴未娶,梁珠未嫁,所以西寧侯府成了一塊香餑餑。
謝玉惜也沒打算瞞著一些不好的情況。
梁鶴的腿雖好了,好成什麼樣她不知道,會不會再複發她也不知道,隻能說:“我二侄兒長得一表人才,為人也好,隻是身體上稍有不妥。”
她說的是“稍有”,但誰都知道,相看嘛,一定是把自家孩子的壞處往小了說,好處往大了說,甚至有些壞處不說。
“能放在明麵上的壞處,那都不算事兒了。”
所以,許多京城貴婦對西寧侯府的二爺敬而遠之。
謝玉惜歎氣,就知道會這樣,不過她也不灰心。
“真金不怕火煉。”
且還有一個梁珠,憑一張乖巧傾城的長相,一手好畫技,和溫順的性格卻會理事的本領,瞬間炙手可熱。
同來的陳真真都替李惠風感慨:“危矣!危矣!”
前來打聽的人太多,謝玉惜都應付不過來了。
梁珠也在眾夫人的誇讚中,有點緊張,她不怕和她們打交道,隻是她突然想起了李惠風為她做的事,他給她寫的信。
賞花宴結束回家,一路上梁珠都悶悶不樂。
謝玉惜哄睡著了香姐兒,轉頭問梁珠:“怎的了?”
梁珠猶豫了半天,才低聲問謝玉惜:“嬸子,我,我不想再和這些貴夫人們打交道了。行嗎?”
“當然行呀。”
謝玉惜道:“彆說你不喜歡,我也不喜歡。”
“嗯。”梁珠略顯低落地應一聲。
謝玉惜聽出點彆的意思,她忽問:“你是不想在她們麵前提你的親事,是嗎?”
梁珠張了張嘴,沒有否認。
她說:“嬸子,我,我……我好像食言了。”眼圈都微微紅了。
“怎麼?”
謝玉惜輕輕拍著梁珠手背。
梁珠把自己的心事告訴謝玉惜,她從前是想以家族為重,以叔嬸之命為重。
可她現在好像有點為李惠風退讓了。
他待她的好,他的關心,他付出,她都能感覺到,她不想視而不見,她甚至想回贈點他什麼。
梁珠小聲地說:“嬸子,我的婚事能等一等嗎,我想等到及笄,如果他還不能提親,我……我就不等了。”
謝玉惜為她開心:“當然能!珠兒,你要是能嫁給自己喜歡又心裡有你的人,全家人都替你高興。即便這人是李惠風。”
從桐源到京城,謝玉惜也看到了李惠風的擔當。
說不定,他的擔當足以讓他撼動英國公府,讓李家接納梁珠,並且善待她。
梁珠心裡頓時少了一大塊石頭,喜極而泣。
英國公府,李惠風聽他母親說梁珠在京城破受歡迎的事情,鬱悶得很。
“娘,您覺得我們李家和西寧侯府結親怎麼樣?”
李夫人皺眉道:“你爹已經在都督府掌管軍戶,西寧侯手握兵權。皇上都不能同意李家和王家結親,你覺得皇上能眼看著李家跟西寧侯府結親嗎?”
這是英國公世子不肯鬆口的原因。
李惠風默了默,他知道,從父母這裡是無法尋求到任何機會了。
而父母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因為不必得罪西寧侯府,也想再試探下皇上的態度。
一旦他跟西寧侯府之間太親近,惹到皇上的眼。
父親肯定還會變得冷血無情。
“風兒,這才剛回來,你又去哪兒?”
“我去看看外祖父,好久沒見他老人家了。”
李夫人一聽李惠風去見瑞王,立刻就同意了,還欣慰道:“這孩子,都懂得儘孝了。”
瑞王四十歲之後就回到了京城,住在瑞王府裡,養花,逗鳥,還自己種菜。
十分修身養性的一個人。
“外祖父!”
李惠風到花田裡找瑞王,瑞王從花田裡直起身,手上還攥著一把雜草,抬起一張敦厚的臉:“風兒?你怎麼來了?”
“外祖父,您以後能給我賜婚嗎?”
賜婚?那是皇上的權力!
他隻是個王爺。
瑞王嚇得手一抖扔了雜草,一巴掌拍在李惠風背上:“賜什麼賜!看上哪家姑娘了?”
李惠風忍痛,道:“西寧侯的侄女,梁珠。”
瑞王將李惠風帶至書房,正色道:“你父親肯定不會同意你娶將門之女。”
瑞王雖然長得敦厚,眼神卻很深沉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