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儷二太太一房慘勝。
梁大老爺跟羅氏兩家人,不得不搬出去。
二太夫人依依不舍拉著兒子跟小兒媳婦的手,說:“彆找太遠的宅院,就在家門口找個院子,你們也好常常回來陪我。”
梁大老爺滿口應是。
羅氏仍然不滿:“母親,二嫂子她——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二太夫人動了動嘴角,不好回答。
她雖偏心,卻不是不知道自己偏心,她打心眼裡知道,二媳婦有今天,是早晚的事。
羅氏見婆婆沒接話,便道:“母親,兒媳的意思是,這些年您受苦了。”
二太夫人倍感欣慰。
小兒子是個頑皮不懂事的,小兒媳婦卻貼心,比二媳婦不知好多少。
二太夫人歎道:“你們回來了就好了。”
羅氏做小伏低:“那是,我跟大哥大嫂一定好好孝順您。”
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正在這時,謝玉惜派的人來了,管事跟祝嬤嬤先過來給梁大老爺和梁三老爺兩家人請安。
二太夫人跟羅氏的眼睛,先在侯府提來的禮上掃了一眼,不甚滿意。
梁大老爺則是對下人不滿,他眉頭一皺:“你們家侯爺夫人怎麼沒來?”
還有沒有把他這個隔房的堂叔放在眼裡!
祝嬤嬤道:“回大老爺,我們侯爺還在衛所裡。”
梁大老爺沒話說了,總不能把堂堂侯爺從衛所裡隨便叫出來給他請安吧?
輪到羅氏出場:“仲驍媳婦呢?我們都回來這麼久了,到現在還沒見著人呢。難不成,要我們做長輩的去給她請安?”
祝嬤嬤沒好氣道:“夫人正在照顧我家姐兒。姐兒才出生幾個月,離不開娘。”
這是明麵上的解釋,實際上她打心眼裡解釋,這些個百八十年不回來,一回來就拿喬找事的親戚,就算拜上門去,她家夫人還不想見他們。
羅氏還想找茬,被二太夫人摁下來了。
得罪謝玉惜不是明智之舉。
二太夫人道:“孩子要緊,等玉惜得空了,再來認認親戚,大家都是一家人。”
羅氏心下詫異。
她的這個婆母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沒得對隔房一個小輩這般忌憚?
看來仲驍媳婦,了不得哦!
羅氏老老實實坐下了。
祝嬤嬤笑著說:“好。”
二太夫人德行大家都知道,但畢竟是個長輩,麵子上總要敷衍過去。
且整個西寧侯府都要搬去京城,馬上就跟這些不相乾的人見不著麵了。
祝嬤嬤更是覺得沒有必要和他們吵嘴。
祝嬤嬤一走,二太夫人這邊關上門說話,羅氏就露出尖酸樣子:“仲驍媳婦怎麼回事?怎的這般拿喬?”
梁大老爺則是道:“不過生了個丫頭,連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
二太夫人都不知從何說起。
但她在謝玉惜手頭吃過虧,提起從前的事,難免抱怨居多。
羅氏便道:“仲驍這個媳婦,眼裡真是沒人了!”
梁大老爺若有所思。
梁二老爺在旁邊道:“不止仲驍,仲驍三個侄子侄女也都很順從她的話。大哥,三弟妹,你們是不知道,仲驍這個媳婦在桐源都是有名的,連昌祺郡主都隻買她一個人的賬。”
梁大老爺才想起來,梁仲驍還有兩個侄子,便問:“那兩個孽障,怎麼也不來見長輩?梁鶴還是從前的死樣,躲在屋裡不見人?”
“沒有沒有,梁鶴早不在府裡了。”
梁二老爺雖是個混子,沒做出什麼事業,家裡的事他卻大概有數。
梁大老爺頓時怒了:“真是目中無人!仲驍不來也就罷了,梁虎梁鶴也敢不來!”
作勢要去找侯府的麻煩。
梁二老爺攔下他,道:“大哥,梁鶴不在府裡。他早就到外地去做生意了,梁虎也比從前懂事多了,跟著仲驍在左廣立下軍功,封了將軍,現在也在桐源衛。”
總而言之,一個都不在家。
各個都有合理的不來的理由。
梁大老爺站都站不住了,驚訝道:“他們一個做生意,一個從武還立功封將軍了?”
梁二老爺點頭:“是啊,母親沒同大哥說嗎?”
這些家事,二太夫人應該在和大哥的家書往來中提起的。
梁大老爺看向二太夫人。
二太夫人嘴角下垂,淡淡道:“有什麼好提的。”
她幫著管家的時候,梁虎梁鶴梁珠沒一個好的,謝玉惜才接手多久?每個孩子都變好了。
她怎麼好意思跟人提起這種打臉的事?
梁大老爺心下了然。
羅氏便問:“那梁珠怎的也不來?”
這個嘛,梁二老爺自有猜測:“雖有長輩,哥兒也不少,她一個姑娘家不便自己來吧?”
在他看來,這種事根本用不著問。
羅氏輕哼兩聲,仍是不滿。
但她對一個小輩的這點兒不滿,根本不算什麼。畢竟梁珠在他們眼裡不算什麼。
梁大老爺卻是繼續追問:“二弟,梁鶴在外做什麼生意?他的腿那樣,他還能做生意?”
作為一個在外遊走多年,生意成敗數次的人。
他對此格外關注。
也格外不信服,不信梁鶴一個殘廢的人,還能做出什麼東西來。
梁二老爺道:“墨坊。近來市麵上有種宜叢墨,就是阿鶴經營出來的。”
“什麼?賣墨?”
這可巧了,梁大老爺兩眼放光,他在外麵做的就是文房四寶生意,賣墨,他再熟悉不過。
所以宜叢墨,他也有耳聞。
梁大老爺問:“你說宜叢墨是阿鶴經營出來的?”
梁二老爺點頭:“意哥兒之前還住家裡的時候就在用。”
梁大老爺捋胡道:“看來為了給阿鶴找點事做,侯府沒少幫阿鶴。”
他的意思是,宜叢墨都是侯府的功勞,和梁鶴關係不大。
梁大老爺轉頭和二太夫人道:“母親,兒子這次回來想常伴您身邊,若沒個營生,怕是無力照顧母親。”
當官他沒有功名。
隻能幫著侯府經營點什麼,從中撈些油水,也就足以在桐源立足。
前些年,因著梁家上一輩的嫡支跟庶支早分了房,他也不好意思扒著西寧侯府一個小輩身上。
這麼多年過去,臉麵什麼的,不重要了。
而且二太夫人明顯不能再幫他從侯府撈好處,他不親自出手不行了。
梁大老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母親,兒子懂得文房墨寶的生意,您看沒有什麼法子,讓兒子把墨坊的事情接手過來?”
他殷勤地服侍二太夫人喝茶。
梁二老爺當即便道:“不可能。”
他太乾脆了,眾人都看著他,隱隱有些嫌惡——關你什麼事?可不可能,輪得到你來說?
梁二老爺繼續說:“據我所知,這墨坊阿鶴已經全部送給香姐兒當出生禮了。”
梁大老爺愣了:“什麼意思?”
他速速捋了捋,道:“你說,這是阿鶴自己的產業?就這麼隨便地送給……幾個月大的丫頭片子?”
梁二老爺點頭,就是這麼回事。
梁大老爺陷入沉思。
謝玉惜哪兒知道,墨坊這一季的收益還沒收上來,納入香姐兒的小金庫,就已經被人給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