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生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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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梁仲驍一得到陸琛應允,便將軍務交代下去,又喚來衛矛為自己遮掩,道:“我來去最快也要四日,你就說我受傷了要休養,誰都不見。”

衛矛知道梁仲驍思夫人心切,便道:“伯爺放心,有林副將和徐參將幫忙,屬下一定顧好營帳。”

梁仲驍頷首,將諸事都交給衛矛,悄然換了一身衣服溜出營帳,騎一匹快馬飛奔回桐源。

梁虎掙了軍功,正興奮。

他殺了俞大當的幾個重要臂膀,這回立了大功,興奮的跟李惠風還偷偷喝了酒。

就聽說梁仲驍受傷了。

他不敢明目張膽去探望,便私底下找到衛矛:“小叔怎麼樣了?傷哪兒了?”

衛矛就和梁虎說了實話:“伯爺放心不下夫人,回去看夫人生產了。此事伯爺已經稟過京城那邊兒,隻是怕這邊人說他打勝仗拿喬,才讓我幫助遮掩。”

“小叔沒受傷?”

衛矛點點頭,深感自豪:“伯爺的功夫大少爺您還不知道?怎麼可能有人傷到伯爺?”

梁虎也自豪。

自從剿完匪,營內所有人都在傳一件事,他小叔如何神勇,如何與俞大當同時射出一箭,在針尖對麥芒的情況下,眨眼間便取勝。

“梁總兵的箭術,神了!我看京城裡也沒有人比得過。”

“我覺得也是,那天晚上要是我親眼看到,還真不敢相信。”

“梁總兵也真沉得住氣,帶咱們操練這麼久,我們都不知道他有這一手。”

梁虎暗暗高興,李惠風聽了還時不時過去湊熱鬨:“梁總兵著實厲害,以後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

得知梁仲驍沒有受傷,隻是跑回去看嬸嬸了。

梁虎鬆了口氣,隨之而來的便是擔憂:“衛矛哥,嬸嬸生產相當於過鬼門關,我能不能也回去陪著嬸嬸?”

衛矛用眼神敲打他:“伯爺是得到許可才離開軍營,你?誰批準?”

怕梁虎不死心,衛矛說:“大少爺要是不想伯爺發火,老實待著吧!否則伯爺回來了,都不讓你知道多了個弟弟還是妹妹,饞死你。”

梁虎覺得膝蓋一軟,搓了搓手。

小叔要是不告訴他,嬸嬸生的是弟弟還是妹妹,那他……還真夠難受的。

“我知道了,我不亂跑。”

梁虎回到自己營帳,樂得合不攏嘴。

李惠風過來同他勾肩搭背:“笑什麼呢?”

打勝仗之後,他們那一批跟去正麵交鋒的士兵都輪休了,隻不在營內為非作歹,不在操練場上亂晃悠,都還比較自由。

梁虎神神秘秘地說:“我要有弟弟或妹妹了。”

“又要有妹妹了?”

李惠風一臉笑。

梁虎伸手抬上李惠風的下巴,道:“你要妹妹,讓你娘給你生去。”

怎麼老饞他的妹妹?

說不定是弟弟呢。

李惠風又想起了梁珠,不知道梁家的姑娘,是不是都如她一般可愛。

梁虎全然想不到。

他不光要有妹妹,還要有未婚妻了。

陳真真隨父母親拜訪父親恩師的時候,沒多久也聽到了西寧伯在左廣大勝悍匪的消息。

陳父見女兒與恩師家的幼子實在不合眼緣,終於對西寧伯府意動了。

陳真真問:“爹,我們什麼時候去左廣到陸家做客?”

陳父板著臉:“你是想去西寧伯府做客吧?多大的姑娘了,怎麼不知矜持。”

陳真真眨著眼:“我就是想去見郡主娘娘了,不行嗎?”

當然也想見見那位梁虎小將軍。

打勝了仗,他應該也要回家了吧?這次她總能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了吧?

西寧伯府,環秀堂。

這回不是鬨著玩,謝玉惜真的要生了。

下午小憩了起來,剛想出去溜達一圈兒,忽然羊水就破了,她先還愣了一會兒,看著下身流下來的水,曉得自己這就是林府醫和產婆們說的,羊水破了。

她緊緊抓住佩蘭和含茹的手,冷靜道:“快去請林府醫和產婆來,我要生了。”

佩蘭和含茹兩個也愣了一會兒,不過片刻就反應過來,一個去請大夫,一個扶著謝玉惜回產房。

秦媽媽也指揮著丫鬟們燒熱水,準備乾淨的棉被和布料。

含芝乖乖坐在台階上,不給謝玉惜添麻煩。

“要有小小姐了,小小姐……”

秦媽媽和她說的,小姐要生小小孩子,可能是哥兒,可能是姐兒。

她希望是姐兒。

因為小姐就是姐兒,她小的時候隻有小姐對她好。小姐生了小小姐兒,她就對小小姐兒好,和對小姐一樣的好。

含茹念念有詞:“小小姐,生小小姐。”

女子生產就沒有容易的,謝玉惜從站著生到脫力,又去躺著生。

經曆了足兩個時辰的折磨,孩子終於露出個腦袋了。

“夫人,吸氣,吸氣,孩子已經看到頭了!”

謝玉惜頭暈眼花,隻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腦中空空如也。

耳邊隻聽得見產婆的嘶吼聲,什麼都聽不見。

她整個腦海裡,也隻有一個念頭,按產婆說的法子吸氣,用力,把孩子生出來。

“玉惜,玉惜!”

梁仲驍回了,風塵仆仆趕回來,正好趕在謝玉惜生產兩個時辰的時候。

衣服也來不及換,隻脫掉外衣,匆匆忙忙淨手淨麵進來,握住了謝玉惜的手。

謝玉惜側頭,卻看不清梁仲驍的臉,便又轉回頭,看著頭頂上。

林府醫熬好的藥送進來,梁仲驍道:“我來喂。”

這是給產婦提氣兒的藥。

有的產婦生到最後沒有力氣,便生不出來,孩子胎死腹中。

“玉惜,張嘴,喝下去。”

謝玉惜實在沒力氣,閉上了眼,唇色蒼白。

梁仲驍管不了那麼多,先強喂,見喂不進去,自己喝了渡給她。

謝玉惜喝下些藥,四肢略有些力氣,睜眼看到梁仲驍,恍惚間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不錯眼地看著他,又仿佛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一用力,就聽產婆喊道:“出來了,出來了,馬上腿也要出來了,夫人用力!”

沒多久,孩兒降生。

謝玉惜乏得沒力氣看,隻隱約聽到有人在笑。

次日,謝玉惜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她已經躺在乾淨溫暖的錦被裡。

秦媽媽過來攥住她的手,熱淚滾滾,聲音低低的:“夫人,伯爺守了您一整晚沒合眼,早上才抱著姐兒睡著了。”

謝玉惜抬頭,看到梁仲驍坐在圈椅上,保持著抱孩子的端正坐姿,眼皮子卻是合上的,他青須微微覆麵,下頜越發淩厲。

隻一眼,她便知道,剿匪這一月,他瘦了些許。

也累了。

女兒尚在繈褓,在梁仲驍的臂彎裡睡得十分安穩。

謝玉惜紅了眼眶,小聲道:“是個姐兒?”

秦媽媽點點頭,問謝玉惜要不要吃點東西。

謝玉惜搖搖頭,道:“彆吵醒他,讓我看看他們倆。”

秦媽媽含笑讓開。

梁仲驍日夜兼程,回來又守了謝玉惜一整夜,眼下睡的太沉,尚不知自己正被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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