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擔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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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梁仲驍點了兵就匆忙趕來,兵甲都沒卸。

一整支百戶隊伍過來,嚇得莊上的佃農,都把手裡的東西給扔了。

通通跪在地上磕頭:“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楊莊頭也傻眼了。

現在就慘死還是等會兒再死,那還是等會兒再死吧。

他扔了手裡的鐵鍬,和其他佃農一樣,哆嗦地跪下。

梁仲驍騎馬停在馬車邊。

謝玉惜耳朵靈,是她夫君來了吧?挑起簾子就下了馬車,朝他笑:“伯爺。”

梁仲驍本來很惱火。

一看妻子都這麼笑了,心裡火氣無端少了一半,扯開嘴角問謝玉惜和梁鶴:“你們沒事吧?”

梁鶴很久沒有見過梁仲驍了。

他也沒想到小叔會突然出現,還帶著軍隊過來。

梁鶴微愣點頭,道:“我沒事,嬸子和妹妹不知受到驚嚇沒有。”

“珠兒也在?”

那丫頭膽子那麼小,梁仲驍忍不住瞪了梁鶴一眼。

謝玉惜從來辦大事都會跟他通氣。

一定是梁鶴自作主張。

梁鶴,這小子雖然才十二歲,但卻不能真當他還是個小孩兒,尤其他雙腿廢了之後……嘗儘人情冷暖,那心智已然不是普通少年。

梁鶴摸了摸鼻子,道:“珠兒在馬車裡。”

梁珠再膽小遲鈍,也知道小叔生氣了,連忙替自己哥哥開脫:“小叔,我沒事。”

最後是謝玉惜,她好好地站在梁仲驍麵前。

顯然也很好,甚至沒有受驚。

“玉惜,先上馬車,回家再說。”

莊子上太亂了。

梁仲驍如是道。

謝玉惜點了點頭,問:“伯爺護送我們回家?”

“當然。”

場麵變成這樣,佃農都抄家夥了,梁仲驍怎麼可能放心謝玉惜他們自己回家。

“小叔,我不走。”

梁鶴坐在輪椅上,仰視他的叔父,卻一點都不怯:“小叔,我想留在這裡收尾。”

兩座莊子不可能迅速歸於平靜。

他既然插手了,就要管到底。

梁仲驍其實有點不同意,但,謝玉惜在旁邊勸:“伯爺,我相信阿鶴。他一定能管好兩座莊子。”

梁仲驍還不知道,怎麼他們西寧伯府的莊子一座變兩座了?

卻不想不給謝玉惜麵子。

便道:“阿鶴,我把徐康留給你,辦完了事速速回家。”

梁鶴作揖:“是,小叔。嬸母。”

梁仲驍讓謝玉惜和梁珠坐馬車先回去,佩蘭跟含茹到原先的莊上收拾東西。

他自己多留了一會兒,冷眼看著楊莊頭。

剛到這兒的時候,他就看到楊莊頭舉著鐵鍬,朝著馬車的方向。

“你剛才想傷西寧伯府的夫人?”

楊莊頭辯解:“不……不……啊——”

梁仲驍做事粗暴,廢了他拿鐵鍬的胳膊殺雞儆猴。

接下來梁鶴打理莊子也簡單多了。

西寧伯府。

到家的時候,大家都先去洗漱,梁珠心情很不錯,同綠漪說:“和嬸子還有二哥在一起,比在家裡好玩,要是大哥也在就好了。”

那麼驚心動魄的事,要是大哥也在,可就熱鬨了。

綠漪捂著心口:“三小姐,您一點都不怕?”

梁珠搖搖頭,“不怕。”

和家人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怕。

水裡倒映著她的臉頰,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戴,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臉。

平常她都不敢照鏡子。

這會兒在水中卻將自己看得清楚。

梁珠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大的胎痕,好醜。”

綠漪剛想安慰她。

就聽梁珠自己說:“但哥哥說我是最美的, 嬸子說我可以不嫁。醜又怎麼樣?我礙不著任何人,是不是?”

綠漪眼睛一紅,連聲說:“是,是,是。”

姑娘早該這麼想的,她都勸了多少遭。

姑娘從沒聽進去過。

自打搬到環秀堂隔壁,姑娘反倒自己個兒想通了,綠漪擦了擦眼淚。

夫人是個好人。

“伯爺今天不趕回桐源衛了?”

謝玉惜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為什麼,她感覺到梁仲驍不高興,她也有點心虛。

她應該早一點就去通知梁仲驍的。

梁仲驍倒也不甩臉子,隻是冷淡習慣了,謝玉惜又有點多想,就顯得他越發冷冷的:“太晚了,明天再過去。”

洗漱後,他穿了件單衣,坐在榻上,問謝玉惜:“莊子是怎麼回事?”

謝玉惜簡簡單單說明前因後果,最後道:“楊莊頭負隅頑抗,恐怕背後還有靠山。我們在莊子上住的時候,已經確認過了,楊莊頭和府裡的楊柳總管是同鄉,楊莊頭也是楊總管推薦過來的人。”

兩個人背後的利益關係,就很明顯了。

但二房也摘不乾淨。

“前幾年二房幫著管家的時候,隻怕也跟著同流合汙。”

否則以二房婆媳的精明貪婪,怎麼會放任楊柳和楊莊頭貪汙而不分一杯羹。

梁仲驍近日並不是很閒。

“攘外先安內,先把楊柳處置了。”

再對付二房。

二房再怎麼說也隻是親戚,而不是家奴,且排不到前頭去處置。

梁仲驍難得回來。

他也不磨跡,與謝玉惜歡好。

他是個很“規矩”的人,一般不會多說什麼下流的話,也不會說好聽的話哄妻子高興。

一想到今天莊子上險些出現暴動,心裡還是後怕。

他太知道百姓一旦成了暴民,會引起什麼恐怖後果。

“玉惜,以後勿要以身犯險。你到底是……”

梁仲驍想說,她到底是女子,好像這就是謝玉惜應有的約束。

但這並不是他的心裡話。

話頭一轉,梁仲驍便道:“我擔心你。”

謝玉惜怔住了。

成親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軟話。

“夫君,我知道了。”

謝玉惜臉色潮紅,有夫妻事後的嬌羞。

梁仲驍本來打算行房一次就睡了,卻把持不住,又叫了一回水。

第二天,謝玉惜剛從床上起來,就聽到了秦媽媽的笑聲。

她現在已經是秦媽媽肚子裡的蛔蟲,十分清楚秦媽媽最在意什麼事。

昨晚不止一次。

秦媽媽肯定高興壞了,盼著她肚子裡什麼時候就懷上一個。

謝玉惜自己卻不著急。

這都還沒到一年,她尚且沒有把伯府管得井井有條,還顧不上孩子的事。

況且孩子不都是送子娘娘安排的?

她聽人說,不是任何人想要孩子就有的。

“含茹,給我倒杯茶。”

謝玉惜伸懶腰,打了個哈欠,不知為什麼,剛起床就覺得有點倦了。

許是昨晚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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