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看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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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夫人,小姐還是不敢去。但是三小姐讓奴婢把這個給您,想讓您帶給大少爺。”

綠漪遞過來兩對護腕。

之前梁珠聽謝玉惜說,梁虎回來的時候手腕上有淤青,便連夜做了兩對護腕。

“含茹,收著。”

綠漪見狀,便道:“奴婢告退。”

回去告訴梁珠,東西已經給了謝玉惜。

梁珠抱著青棗,縮在角落裡。

她沒有戴帷帽,隻圍著麵紗,低著頭道:“綠漪,剛才我又聽到它來了,它又來了……”

“哪兒?”

綠漪如臨大敵,在屋子裡到處尋找,什麼都沒找到,轉回來和梁珠說:“小姐,沒有東西啊。”

“有,我聽到它的聲音了,你不在它就出現了。沙沙……沙沙……”

梁珠睜大眼,看著綠漪問:“我的閨房,是不是不乾淨?”

綠漪也隻是個小姑娘,頭皮一麻,勉強地笑著安慰:“怎麼會?姑娘是不是昨晚夢魘了,這會兒還沒清醒?”

梁珠搖搖頭,聲音很低:“真的有。”

綠漪起初也有點怕。

仔細看著小主子的表情,卻不怕了,而是深深的擔憂。

莫非,小姐腦子出了問題?

綠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心情很沉重。

“那兩個小箱子,都搬到後麵那輛馬車裡。”

伯府門口,含茹指揮著小廝。

謝玉惜和梁仲驍同乘,辰時中,馬車駛向白桐書院。

白桐書院建在山腰上,下了馬車,且還要親自走一段路。

梁仲驍身強體壯,腿也夠長。

這點路途於他而言,喘氣都喘不出來。

卻把幾個丫鬟給累壞了。

含茹靠著樹休息,喘氣道:“幸好秦媽媽沒有來,不然她的腿腳可受不了。”

謝玉惜坐在小凳上,忍不住取下帷帽。

額上滑下香汗,臉頰燙紅一片。

佩蘭倒了水,問謝玉惜:“夫人喝水嗎?”

謝玉惜飲了一碗,休息一會兒,便想繼續趕路,道:“去的早些,還能跟阿虎一起用午膳。”

說著,帶頭起身繼續走。

梁仲驍很擔心她的體力,低聲問:“我背你?”

“不用。”謝玉惜飛快地看了一眼後麵跟著的丫鬟小廝,見他們都沒聽到,低著頭猛走了兩步。

梁仲驍看她鵪鶉似的埋頭,莞爾。

速速跟上她的腳步,拉著她一起往白桐書院去。

到了書院大門,見一塊大石頭,朱紅隸書寫就“白桐書院”四字。

門上一副對聯,上聯勸學,下聯化用了《勉學》中一言,也是勸學的意思。

學風頗濃的樣子。

“靈旺,去遞名帖。”

幾個女眷早說不出話了,梁仲驍便吩咐小廝去叩門。

西寧伯府的名頭在桐源並不小,一行人順順利利進了書院,在專門的客用廂房中休息。

領路的人說,一會兒就有書院中司計過來招待。

靈旺打發走了那人,進來回話。

謝玉惜覺得書院裡很安靜,料想夫子們正在授課,便和梁仲驍商量:“我們悄悄去看看阿虎?”

梁仲驍想了想,點頭:“也好。”

他從沒來過白桐書院。

隻知梁虎自從來了這裡,安生多了,卻不知他學業怎麼樣。

自然,他從沒指望過梁虎學業有成。

大侄子能做個讀書識字的人,就足夠了。

打聽到梁虎在第二層乙字堂,兩人比肩走過去。

謝玉惜依舊戴著帷帽。

山中涼爽有風,行走間,她衣角飄動,像一抹粉紅流雲。

梁仲驍隨她前行,心情悠然。

到了乙字堂窗外,便聽得裡麵,老夫子一聲嗬斥:“你怎麼還沒背下來?”

同時傳來戒尺猛敲桌子的聲音。

學堂裡麵鴉雀無聲。

謝玉惜與梁仲驍一起往裡麵瞥了一眼,罰站受訓的人,正是梁虎。

“是阿虎。”

謝玉惜低聲道。

梁仲驍冷了臉,長腿一抬:“走吧。”

他已經不想看下去了。

“等等,”謝玉惜躲起來,耐心道:“先看看是怎麼回事,我看阿虎不像偷懶的學生。”

和梁虎在伯府裡相處的時候,她就發現他是個聰明的少年。

雖然長得魁梧,但粗中有細。

夫子肯定不是第一次這麼訓斥學生,梁虎早知夫子的習慣,未必會將自己置於顏麵儘失之地。

夫子繼續問梁虎:“你背了幾天《過秦論》?”

“五天。”

哄堂大笑。

梁虎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背書,隻能說,他儘力了。

夫子冷哼:“五天還背不下來區區上篇,旬考的時候,你怎麼辦?”

梁虎低著頭,不語。

他比夫子足足高出一個腦袋,脊梁卻彎得厲害。

夫子莫名有氣:“繼續靠作弊過旬考?”

學堂氣氛冷凝。

忽然無人敢笑了。

“我沒作弊。”梁虎語氣冷硬地道。

夫子隻冷眼看著梁虎,胡子抽動,拿著戒尺轉身,邊轉邊說:“罰抄百遍。”

似乎還不滿意,又低聲斥了句:“真不知道你能做好什麼。”

“他能百發百中!”

調皮的學生,接茬道。

夫子冷笑:“百步穿楊又有何用?”學堂裡又哄笑起來。

“當然有用。”

謝玉惜在窗外現身。

學堂的窗戶都隻有半個孩子高,謝玉惜一現身,占據了大半扇窗戶。

山羊胡子的夫子轉頭看過來,眉頭擰著:“你一個女子,怎會來書院?快快出去!”

此時,梁仲驍站在了謝玉惜身側。

夫子一看見了形象威武的男子,臉色和緩了些。

梁虎則直接愣住。

小叔和小嬸子……怎麼會來書院?

“蘇厲以百步穿楊的典故,勸周朝國君止戰。

“百年前,亦有一位名將,以百步穿楊止兩城兵戈。

“請教夫子,能止戰的百步穿楊,竟無用嗎?那什麼才是有用?”

謝玉惜語速平緩,卻字字清晰。

學堂裡,學生看熱鬨不嫌事大,又開始起哄。

“我教學生輪不到外人插嘴,”夫子似乎感覺到什麼,看了梁虎一眼,皺眉問謝玉惜:“你是他什麼人?”

“嬸子!”

梁虎喊了一聲。

帷帽下,謝玉惜淺笑:“我是他嬸母。”

梁仲驍擺著一張冷臉,不言而喻:他是梁虎的叔父。

也就是西寧伯。

夫子臉色明顯變僵了。

謝玉惜繼續道:“夫子授課,我們的確不該打擾,方才聽說我們家梁虎似乎——被冤作弊?待夫子下了課,不如請了山長將此事說清楚。

“我們先不打擾夫子上課。”

一番入情入理的詰問之後,謝玉惜與梁仲驍徑直找山長去了。

夫子額頭上頓時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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