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火車站接人,最難走的其實是從村裡到鎮上的這段路,平時路況也不算好,更彆說是這種惡劣天氣了。
狂風呼嘯,卷著雪花把篷布打得啪啪作響,寒氣無孔不入,從駕駛艙的縫隙中鑽了進來。
低於零下二十度,換個人手腳就得凍得麻木,拖拉機方向盤都抓不穩。
然而許承安兩隻大手卻是把方向盤抓得穩穩當當的。
他擁有強大冰抗,小小寒氣也就等閒。
最大的麻煩在於路況。
雪太厚了,下麵的冰層也很容易打滑。
許承安全神貫注,擁有機械精通,又和拖拉機有著座駕契約的他進入了人車合一之境,拖拉機似乎成了他軀體的延伸一般,能通過微小的反饋精準地察覺出路況的變化,強行控製著拖拉機,輪子壓在最合適的位置,穩穩地前進。
換成車隊彆的車手,這惡劣天氣和路況還真開不了,不多時就得趴窩路邊。
也就許承安這種老司機能開出這個小山村了。
彆看東方紅12型隻有12馬力,以為它很弱,然而這款拖拉機就像五菱神車似的,遇強則強,動力不詳就是它的標簽。
引擎在風雪裡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震山野,明明是12匹的小馬力,偏偏有著無窮潛能似的,硬是破開冰天雪地,殺出一條路來。
不過就算東方紅12型再頑強,許承安再如何小心翼翼,開到半路上某條坡道的時候,拖拉機的輪子也陡然陷入雪地某個凹陷之處卡著了,怎麼加油輪子都打滑,始終沒能爬出來。
“艸!”
許承安罵了一句,他也意識到這個雪坑加半坡的困境已經超出了拖拉機能自行脫困的極限,隻能跳下車來。
漫天大雪飄飛,寒風刀子般割在臉上,許承安卻是不慌不忙,先掛防滑鏈,再從拖鬥拿出鐵楸,三下五除二便把輪子周圍的雪鏟光,再墊上稻草,灑些麻袋裡的石渣進去最後,最後墊上木板。
上車加油試了試,差點還是沒能脫困,隻要陷的這個地方是上坡,如果平路的話就爬出來了。
所有道具都用上了,暴風雪也不會有沒有車子經過幫忙,換個人可能就絕望了,隻能棄車回去。
許承安卻是眯上眼睛,冷靜得很,因為他還有個最強大的道具沒用上。
自己的暴君神力和一對麒麟臂!
許承安調好方向盤,掛著低檔,用塊鐵零件壓著油門,保持機頭動力。
自己則跳下車去,來到拖拉機後。
在雪地上挖出兩個小深坑立足,雙腳前曲成弓型,雙手推向拖拉機,開始持續發力。
“吼吼吼…”
怒吼聲和引擎的咆哮交相呼應,一人一車仿佛有著十二缸般的威勢。
陷入雪坑裡的拖拉機終於動了。
許承安猛然大喝,雙臂力量運轉到了極限,使勁前推,拖拉機終於脫困。
由於油門還壓著,便向坡嶺上開去,但是它的速度不快。
許承安從坑中躍起,猶如一隻敏捷的獵豹般輕輕鬆鬆追上,一躍跳進駕駛艙,雙手回到方向盤上,再次掌握操縱權。
呼,小小活動了下,舒服!
也就是藝高人膽大,今天他才敢在這樣的天氣和路況下開拖拉機去接人。
這還不是他的極限,不屈意誌還沒用上呢。
大羅乾坤袋裡還有能在一段時間內激發力量的大力酒。
嘿,就你這點破天氣,還想阻止我去接自己女人呢!
勞資渾身技能和法寶,你咋和哥鬥?
……
下午時分,滄城火車站。
兩位妙齡姑娘拖著行李箱子走下站台,正是施秋晴和周鳳嬌。
“哎呀,滄城這雪下得好大啊,我看你男人沒法子過來接咱們了,得去坐班車!”
周鳳嬌歎了口氣:“好煩啊,那班車半天不來一輛,咱還擠不過彆人!”
施秋寧也是皺起眉頭。
過年回家的人多,不說彆的,光是這趟車下來的乘客就一大堆,那班車根本不夠坐,等來一輛彆人一窩蜂地擠上去。她們兩個嬌滴滴的女大學生,拿著兩個大行李箱哪裡擠得過那些大老爺們,車都上不了。
這時一個站台廣播員拿著大喇叭嚷道:“今天受暴風雪天氣影響,往返城裡和火車站的班車暫時停運,恢複通車時間未定,請各位想回城的乘客做好準備!”
兩女不由得吃了一驚。
班車本來就難擠,居然還停運了,這不雪上加霜?
如今都下午了,就算過些時候能恢複交通,火車站裡都是等待回城的人,上班車啥時候能輪上自己?
走回城就更沒辦法了,火車站離滄城差不多二十裡路,路上就得凍成冰棍。
周鳳嬌哀吟起來:“不會吧,咋這麼倒黴捏,我好想回家啊!秋寧,咱們不會得在火車站裡過夜吧,那不冷死人了!”
施秋寧安慰她道:“沒事,鳳嬌,火車站這邊肯定不會讓我們冷死的,自然會造暖,萬一真得過夜的話,我行李箱裡還帶了條拉舍爾和一條小被子呢,咱到時擠一擠,相互抱著取取暖也就撐過去了,吃的喝的我行李袋子裡也有!”
施秋寧也是歸心似箭,想早點見到許承安和兩個姐妹,然而她在村裡長大,打小吃慣苦了,並非周鳳嬌這種礦場領導的嬌嬌女,此時還能保持沉著冷靜。
周鳳嬌心中稍寬,至少身邊還有一位可靠的小夥伴:“秋寧,還真是多虧了你,準備得那麼周到,否則可就麻煩了!”
兩人說話間走到出站口,看到前麵的情景,她們就愣住了。
出站口之側,一個男人站在紛飛的雪花裡。
天氣很冷,然而他的微笑卻猶如春日般溫暖了施秋寧的心。
“承安哥!”
施秋晴目中閃過驚喜和難以置信之色。
她還真沒想到,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下,許承安依然跑到火車站接自己了。
要知道,就連往返城裡和火車站的班車也都停運。
而自己男人,可是從大山裡頭趕過來的!
她飛奔了過去,不顧周圍乘客詫異的目光,緊緊擁抱住了自己男人:“承安哥,你咋來了?”
許承安笑道:“因為我等了幾個月,一分鐘都不想再多等了,我想立刻見到你!”
情話很肉麻,然而對於相戀的男女卻是永遠不會聽膩的。
施秋寧就像吃了蜜糖似的,心都快融化開來。
許承安頓了下:“再說了,我希望我的女人能儘快回家吃上熱騰騰的飯菜,舒服地洗個熱水澡,再睡在暖和的炕上,而不是在這座冷冰冰的火車站裡挨凍受苦過夜。”
他剛才已經聽說了班車停運之事,幸好自己趕來了。
“承安哥,你對我真好!”
施秋寧大為感動,卻又有些心疼:“列車晚點了,你等很久了吧,路上是不是很冷?”
許承安捏了下小媳婦被凍得通紅的臉頰:“本來有點冷的,見到你就不冷了!”
“就你會說話!”施秋寧心中歡喜:“等回到家,我給你暖和一下。”
許承安調侃道:“用啥給我暖和啊?”
施秋寧媚眼如絲:“你想用啥暖和,那就用啥暖和!”
聽到小媳婦這句話,許承安就更不冷了,甚至有點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