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許承安醒來的時候,施秋寧還在酣睡之中,手腳卻是八爪魚般糾纏著他,似乎在夢中都生怕自己男人跑了似的。
昨晚又折騰了半宿,小媳婦累得夠嗆,今天早上賴床了。
許承安也不起床,免得吵醒她。
這樣直到日上三竿,施秋寧這才睜開眼睛,美眸惺忪:“哎呀,咋都出日頭了呢!”
昨天剛回家,整個下午就和自己男人鎖房裡打撲克到天黑。
昨晚打撲克到半夜,結果又睡到太陽曬屁股。
我這承安哥真夠荒唐的……
施秋寧心中暗暗想道。
頭腦告訴她得起床了,然而身體卻還是懶洋洋的。
騎士的衝刺太猛,馬兒快要壞掉了。
回家前對那事想得很,一會到家卻又有些害怕,施秋寧心裡就挺矛盾的。
她呢聲道:“承安哥,你咋這麼厲害啊!村裡頭的小媳婦都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可是我覺得田也是會耕壞的呢!”
“怎麼會,田不耕就會荒廢,越耕反而越肥!”許承安笑道:“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今兒二月份了,既是春天又是早上,咱們來個早耕吧!”
許承安翻身上馬。
“承安哥,不……”
話沒說完,就被許承安拍了一下。
小媳婦的眼神瞬間就拉絲了,嘴裡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地配合著。
早耕結束,一看房裡的掛鐘已經九點多了。
施秋寧這才哆嗦著腿爬起來,把開水壺裡的熱水倒出搪瓷盆裡,用毛巾先給小許擦乾淨,再自己擦拭身子。
收拾完戰場,換上衣服走出臥室。
一出門就見到院子裡的施秋玲,幺妹正在逗著海東青玩耍。
見到兩人心裡嘀咕起來。
二姐夫和二姐還是第一次這麼晚起床呢。
女人和男人睡覺真有那麼舒服嗎?
不過二姐這臉色是真好啊,就像紅蘋果似的。
“二姐夫,二姐,我和大姐都吃過早餐啦,就不等你們了!”
早餐不算正餐,可以不用太講究規矩。
兩人起床太晚,施秋玲餓得肚子咕咕叫,忍不住就和施秋晴先吃了。
“沒事,你們先吃唄,不用等!”
施秋寧有些心虛地給了許承安一個白眼。
看吧,都是你害得!
吃早餐的時候,施秋寧特地給許承安多做了幾個雞蛋。
據說男人太撲克太多會傷身,而自己回家後二十四小時不到,和自己漢子打撲克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得讓他多補充營養。
看出小媳婦的心思,許承安啞然失笑。
秋寧還真是多慮了,自己可是純陽之軀啊,她永遠不用擔心這個。
吃過早餐之後,許承安開著摩托車帶施秋寧去兜風。
施秋晴和施秋玲都坐過這輛小嘉陵了,就差小媳婦。
哪怕今天出了太陽,然而二月的東北依然冷得很。
然而寒風拂麵,施秋寧心裡卻是熱的。
她在後座緊緊地懷抱著許承安的腰,享受在鄉間小路兜風的快感。
這樣直到大山腳下,兩人這才下了車。
施秋寧雙掌作喇叭狀,朝著群山大山喊道:“承安哥,俺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承安哥,俺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承安哥,俺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
群山傳來了陣陣回音,仿佛在見證這個姑娘至死不渝的誓言。
許承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施秋寧了。
就像前世離不開施秋晴那樣。
以秋寧對我的深情,就像念完大學,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決定了,改變思路!
這輩子,我全都要!
……
過得兩天,周日上午。
原本是法定休息的日子,然而老支書還在村委會裡。
因為周建國約好了今天過來視察。
周書記想親眼瞧下屯子的黑木耳項目的進展,尤其是那個實驗室。
所以趙衛民得迎接大駕並陪同領導上山。
許承安也在,他是黑木耳項目的首席技術顧問和技術員,關於木耳培育的技術問題,隻能由他來解說,老支書有點懂,但懂得有限。
施秋寧坐在許承安身旁。
因為周鳳嬌會跟著周建國一起過來參觀學習,而施秋寧和她熟,到時還得邀請彆人來自己家裡做客呢。
時至八點半,一輛吉普車駛入村委會前的空地。
車門打開,周建國和周鳳嬌走了下來。
趙衛民連忙帶著村委會的幾位工作人員,還有許承安夫婦迎了上去。
簡單地客套了幾句,周建國婉拒了進村委會喝茶,想立刻上山瞧瞧,於是在一行人的簇擁下走向屯子背後的集體林地。
周鳳嬌見到好友,則拉著她的手說起了悄悄話。
路已經開好了,還鋪上了石礫沙子。
在路上遠遠就看到山林被平整過,涇渭分明地劃分成了上百個耳場。
每個耳場都曬著一堆堆的段木。
樹棒截成一米左右,以“井”型堆放起來。
周鳳嬌是個好奇寶寶,對自己不了解的知識都頗感興趣,出言問道:“許知青,這是種植黑木耳用的木頭吧,為啥得那麼早砍呢?”
“對,這就是段木!”許承安微微頷首:“種木耳在冬季伐木有幾個原因。”
“第一,冬季樹木進入休眠期,樹液流動減少,砍伐後不易流失,有利於木耳菌種的定植和生長。”
“還有,冬季樹木的樹皮相對緊密,不易脫落,可以為木耳菌絲提供良好的生長環境!”
“再次,冬季氣溫低,病蟲害活動減少,這種木頭是最適合木耳的‘溫床’!”
“最後,經過一個生長季,樹木在冬季積累了豐富的營養物質,有利於木耳生長!但是一到開春,它開始發芽了,就會消耗存儲的營養物質!所以必須得趕在新葉未發之前砍伐,否則用來種木耳效果就得大打折扣了。”
周鳳嬌驚歎道:“沒想到光是木頭的砍伐時間,就有這麼多學問,種木耳還真不是簡單的事!”
許承安繼續解說:“這些段木五十根一架,每隔半月左右翻堆一次,讓段木組織死亡,曬乾到含水量百分四十左右,最適合菌點種的程度就行了!”
“段木斷麵和樹皮撞破的地方都用石灰水擦過了,防止雜菌感染!”
“正式種植前,我們還得用拖拉機運來石灰粉給耳場滅菌除蟲!”
“……”
許承安信口說著木耳種植的計劃,包括一些必須注意的小細節也沒忽略。
周建國聽得頻頻頷首,所謂見微知著,細節決定成敗。
許承安絕非那種隻有衝勁的莽夫,他做事大膽卻不時細致,按部就班,麵麵俱到,在高效率的同時,還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序。
這種人隻要下定決心做某件事,幾乎就不會有失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