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晴噗嗤笑了:“秋寧,你可悠著點,注意形象。”
自己這妹妹平時可不是這樣的,為了維護許承安就會變身。
施秋寧也發現自己好像有點過火了,心裡頭有點擔心起來。
承安哥不會覺得我是粗魯的婆娘吧?
瞥了許承安一眼,卻發現他衝著自己豎起大拇指。
這個場合,女人就得有股彪悍勁!
施秋玲也樂了:“大姐,倒是覺得二姐罵得好,把把這傻大個都罵得不敢說話了!”
其他黃村村民也知道自己這邊不占理,沒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
罵贏了對麵,黑土屯的人就得意了,像是打了場勝仗。
“小樣,還敢懷疑我們的拖拉機是借來的呢,真是笑死人!”
每次見麵雙方口舌對線也是搶水會的一部分,先搶得士氣再說。
黃村的人看著眼裡,心中老大不痛快,憋屈得很。
村支書劉萬達一看自己村的氣勢被壓倒了,連忙走了出來鎮場麵:“不就比我們多了輛拖拉機嘛,有啥好得瑟的,又不是誰拖拉機多就贏!老趙啊,我們黃村人比你們多了三分之一,壯丁也多,這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大家夥說對不對?”
黃村的人自是齊聲附和:“對對對,多輛拖拉機頂個屁用,咱又不比誰拖拉機多!”
黑土屯村支書趙衛民嗬嗬笑道:“你們黃村的人比黑土屯多又啥用,這麼多年搶水會輸贏還不是對半開。我們黑土屯人少點,可全都是精英啊,可不像你們黃村的人那樣不中用!”
這下輪到黑土屯的人響應了,為趙衛民的反擊喝彩。
劉萬達又道:“對半開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分田到戶比你們黑土屯早了一年,家裡有餘糧了,吃得飽了,你們有餘糧嗎,吃得飽嗎?你們的人待會上場有沒有力氣啊?”
黃村支書老奸巨猾,來個分化離間的毒計,暗指趙衛民決策不力,分田太晚,讓黑土屯的村民們對其心懷怨言,無法團結起來。
趙衛民也不是省油的燈:“老劉啊,你說我們黑土屯窮,可是我們的村民買了私人拖拉機,還買了兩輛,你們村有人買得了嗎?”
劉萬達不由得一窒。
這個突然冒出的許知青帶來的兩輛拖拉機,還真給了趙衛民不少底氣。
趙衛民又轉向身後的參賽者:“既然劉支書關心咱們能不能吃得飽,有沒有力氣,你們都過來,讓劉支書瞧瞧唄!”
黑土屯的一眾參賽村民走了上來。
劉萬達和黃村的人一看到他們的狀態就吃驚了。
這些參賽者個個腰杆挺得筆直如鬆,紅光滿麵,氣色極佳,顯然狀態完美。
劉萬達皺起眉頭,心裡大惑不解。
對麵哪來這麼多物資,讓參賽人員吃得這麼好?
“光是我們村的許承安許知青一人,就捐了五十斤肉,五十斤白麵,和五十斤大米!”
“其他村民也都大力支持搶水會,家家戶戶爭相捐獻,萬眾一心,擰成一股繩!所以我們的人能不能吃飽,就不勞老劉你費心了!””
“對了,我小兒子趙建平自個都捐了五斤豬肉,十斤雞蛋,十斤白麵,一支老白乾和一包荷花!”
說到這裡,趙衛民眯起了眼睛:“老劉,你身為支書,我想應該也會以身作則帶頭捐獻吧,這次搶水會,你們家捐了多少東西啊?”
他知道這個劉萬達有點小氣,不說鐵公雞,卻也不是大方的人,搶水會絕對不會捐太多,於是抓著這點窮追猛打。
劉萬達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正如趙衛民所料的那樣,他們劉家捐的物資隻能算一般般,還遠遠比不上彆人小兒子趙建平呢,更不用說和趙家一家子比了。
身為村支書,就有點不給力。
趙衛民心中冷哼,就你劉萬達會分化離間,我就不會對吧?
不過劉萬達這老狐狸反應也快:“老趙,你這可以的啊,小兒子都能捐這麼多東西,看來你家挺寬裕的嘛!”
話裡帶刺,暗諷趙衛民中飽私囊,家裡才會這麼有錢。
“嗬嗬,得虧承安看得起,我家建平給他開拖拉機,手頭有幾個子兒!”趙衛民不動聲色地化解了他的老狐狸的汙蔑:“對了,我們許知青的兩輛拖拉機每天大早上都免費捎人去大集,劉支書,你們村的拖拉機有沒有這個福利啊?”
黃村眾人頓時羨慕嫉妒恨,他們那拖拉機是公家的,不可能每天帶著去趕大集。
比賽開始之前,村民們相互對線,支書也對線,總之就是互相搞心態。
被搞心態的一方,士氣自然就會低落不少。
前戲黑土屯大獲全勝。
不過振作士氣隻是為接下來的比賽做準備,重頭戲剛開始。
搶水會有點村運會的性質,但比的不是運動會的常規項目,而是掰手腕啊,挑糧接力,拔河,合力扛木材之類的,也有扔鐵球這種運動會的項目。
不能打架了,就隻能間接展現自己村民的實力。
參賽的都是兩村身強力壯的男丁,沒有婦女。
以前大家搶水乾仗的時候都是男人上,婦女當後勤,雙方也不能傷害女人,除非哪個潑婦作死,所以搶水會談判的時候就隻有男性成員了。
所以說這年頭家裡有沒有男丁還是很重要的,很多事都得靠男人出麵解決。
生不出男丁的女人,甚至可能被瞧不起。
所以施家三姐妹的母親當年拚了命也想給施正宏生個男娃,可惜到死都未能如願。
第一個項目即將開始,上場前,許承安舀了小半碗大力酒:“把這個喝了吧,保準倍有勁!”
對於許承安的醫術,大家如今已是深信不疑。
等閒發燒感冒等小病,都是藥到病除,一兩副湯藥就能搞定,跌打挫傷之類也不在話下,村裡頭有個月事不調的小媳婦甚至都給他治好了。
眾人隱隱地感到,許承安的醫術甚至不比那位已經駕鶴西去的老中醫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我先喝!”
某個參賽村民想都不想就端起碗一飲而儘。
一股熱流順著喉嚨流入四肢百骸,他的肌膚很快就滾燙發紅,胸腔裡仿佛揣著一團火焰。
隨後這村民驚喜地發現,自己身體裡似乎有著用不完的勁,不吐不快,恨不得立馬拖個鐵犁去犁上幾畝田。
以前他也參過賽,喝過老村醫調的藥酒,然而那藥效和這位許知青調的還真沒法比。
他豎起大拇指:“許知青,你這大力酒神了!”
其他人也紛紛喝下小半碗酒,均是紛紛誇讚。
開始上場比賽,這個項目是一行人扛著超過兩噸的大木頭,對於體力和耐力都是要求頗高的。
雙方參賽者扛起大木頭,而村民們則在場邊呐喊助威。
哨聲一響,雙方村民同時起步,喝了大力酒的村民,隻覺肩膀上的大木頭都不沉了,吆喝著大步往前走,很快便領先了一個身位。
雙方距離越來越遠,黃村那邊的人拚命都追不上,黑土屯這組抵達終點時領先了一丈有餘。
旗開得勝拔得頭籌,黑土屯的村民們高聲歡呼起來。
而黃村人則一臉蒙圈。
扛大木可是黃村的優勢項目,上屆他們贏得毫無懸念,這次對方的出戰陣容也沒太大變化,卻是輕輕鬆鬆就拿下了。
咋回事?
黑土屯的人打了雞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