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更天。
施秋晴依然早早起了床。
沒有因家裡條件稍為好轉而偷懶懈怠。
恰好相反，昨天下午就下了會田，農務拖下了，她打算今天多乾點活儘量補上。
在灶前燒著火，施秋晴卻是心不在焉。
許承安前晚的突然表白擾亂了她的芳心，讓她徹夜難眠。
施秋晴本來想找個機會和許承安說清楚，不能這樣下去了。
許承歡不能對不起未婚妻，自己也不能對不起妹妹。
然而昨天許承安突然當眾宣布想和施秋寧參加高考，施秋晴卻又有些失落。
理智告訴她這是好事。
如果妹妹能實現念書夢，考上大學的話，她會很高興。
同時，許承安和她一起上大學了，自然也就不會和自己再有任何瓜葛糾纏。
可是，不知為什麼，心裡卻是堵得慌。
可能是習慣了這個男知青在家裡的存在，也可能是習慣了家裡有個當家的，可以依賴的男人吧。
心中思緒萬千，直至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施秋晴才回過神來。
即便不轉身看，從腳步聲就能聽得出來者是許承安。
每個人的腳步聲頻率輕重都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施秋寧和施秋晴也沒那麼早起床，她們通常都得近破曉時分才會過來。
也就許承安和自己起床的時間和自己幾乎同步了。
果然，下一刻許承安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早啊，秋晴！”
說話間他搬了張小板凳，徑直坐到她的身邊。
一開始的時候許承安還和施秋晴客氣下，借著在灶邊烤火的理由，現在理由都不找了。
施秋晴已經知道自己心思，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沒那遮遮掩掩的必要。
“承安，你也早！”
許承安在灶台前烤著火，搓了搓手：“秋晴，我前晚說了會呆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昨天就說要考大學，你是不是覺得我出爾反爾？”
談及這個敏感話題，施秋晴瞬間緊張起來，下意識地看向窗外。
許承安笑了笑：“嗬嗬，放心，秋寧和秋玲還沒起床呢！”
他有著敏銳的聽力，有人接近的話能很快察覺，甚至施秋寧和施秋玲那邊一開門就能聽到，所以許承安並不擔心。
施秋晴否認：“你想多了，我沒有這麼覺得！”
有點死鴨子嘴硬的意味，其實她還真的有點小在意。
“放心吧，我對你的承諾不會改變的，就算要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村子，我也隻會和你一起離開，隻要你在這裡，我就永遠在這裡！但是，我一定會讓施寧考上大學！”
許承安表明了堅守在她身邊的態度，然而關於施秋寧那邊的解釋卻是有些耐人尋味。
施秋晴奇怪了，她敏銳地捕捉到了許承安話裡的某個點。
“我一定會讓施寧考上大學！”
並非“我一定會和施寧考上大學！”
這兩者，是不一樣的。
她皺起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許承安邪惡一笑：“秘密，要不你給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
施秋晴俏臉紅了：“你……流氓！”
許承安淡淡地道：“我就對你耍流氓，誰讓你喜歡我，卻把我讓出去的！”
施秋晴不由氣結，不過許承安提到這件事確實也讓她有點心虛。
這個男知青之前不是這樣的啊，咋和秋寧訂婚後整個人都變了。
變得更能乾了，然而也變成了流氓。
不過，他確實隻對自己耍流氓。
反而在未婚妻施秋寧麵前都安安分分的，從來沒有任何逾禮之舉。
不想和他就這種曖昧的事糾纏太多，施秋晴主動岔開話題：“承安，你是不是進老林子打獵了？”
許承安打到的獵物太多了，而且還有梅花鹿這種大貨，讓她不得不懷疑許承安。
許承安笑道：“嗬嗬，你果然是擔心我的。”
“誰，誰擔心你了，那是因為你每次上山，施寧都擔驚受怕的！”
許承安嘴角上揚：“可是前晚我出門進城的時候，某人可是半夜起來幫我熱好餅子呢，還生怕我被抓走，把家裡的錢全給了我傍身。”
施秋晴一臉羞赧，不吱聲了。
許承安沒逗她太久，見好就收，每日耍個小花槍就行。
關係挑破了，不過還是得循序漸進，慢慢培養感情，這事急不來。
再說了施秋寧也在家裡，礙著妹妹的關係，施秋晴自然是有很多顧忌的。
先把秋寧送上大學再說！
實現秋寧的讀書夢，我和秋晴的感情也能更好發展。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過得一會，施秋晴才意識到許承安是故意插科打諢：“不進老林子，哪能天天打到這麼多的獵物？”
這事許承安是萬萬不能承認的，他堅決否認：“我真的沒進，就是打獵運氣好！秋晴，你要不相信的話，今天就和我上山，我親自打給你看！”
如果施秋晴真的跟著，最多就在大山外圍打一下。
以自己的狩獵技巧和氣運，打到的獵物同樣不會少，到時她就算不信都不行了。
施秋晴半信半疑：“行，那我和秋寧一起去！”
當然她不可能自個跟著許承安上山，不過和妹妹一起倒是可以的。
就算自己老爹在世，每天打獵的收獲都遠遠比不上許承安，這件事她一直挺納悶的。
“行，要不待會就去吧！”許承安自信：“秋晴，到時你就知道我射得有多準了！”
施秋晴：“……”
這話咋聽著怪怪的。
正待說什麼，許承安豎起耳朵，似是聽到什麼：“秋寧過來了！”
施秋晴凝神細聽，卻沒聽到腳步聲，就在她以為許承安騙自己之時，不多會施秋寧便出現在了廚房：“老姐，承安哥，早啊！”
他是怎麼聽到的？
施秋晴微微有些吃驚。
“秋寧，你也早！”
說話間，她又悄悄把板凳搬開了些。
過得不多時，施秋玲也起床了。
吃早餐的時候，施秋晴說了想和施秋寧跟著許承安上山之事，施秋玲連忙道：“我也要去，我也要看二姐夫打獵！”
小丫頭愛熱鬨，這種事那是不可能錯過的。
更何況她心裡也好奇得很。
二姐夫每天都打到那麼多東西，我要看看他射得到底有多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