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臣的火苗幾乎也被燃到極限,但他教養好,全程一副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直到那些人吐槽夠了,他才緩緩開口“第一,你們說的那些寬袍大袖,叫做漢服,關於漢服,如果諸位沒有聽過,各大網站書籍都有詳解。第二,西洋樂是好,但那不是五千年文明孕育的產物,我也有資格喜歡與我同根同源的東西。第三,古箏已經洗淨了我身上的濁氣,是諸位身上的銅臭味,汙濁不堪!”
幾句話把那些人說的一愣一愣,果然是他霍司臣!
顧虞揚眉一笑,私生子氣質就不如你們這些上流人士了?古典樂怎麼就拿不出手了?嗬嗬,不展示一下,你們還真就不會知道古典樂器的魅力何在,花兒又為什麼會這樣紅!
顧虞伸出手搭上他的臂彎示意他不要出言,又給他使了一個“看我的”眼神,然後轉頭看向那幾個損人的老總“誒,霍少說什麼大實話呢!我猜幾位老總可能是半路出山,一不小心挖到油礦才躋身進這南州富人圈的吧?要不然怎麼連初中都沒讀過,大字不識幾個就算了,還把自己民族的文化都給損成這樣,真是些數典忘祖之輩!”
語氣猖獗,用詞陰損,畢竟是連慕一錚都敢打的女人,還能忌憚這些老頑固不成?
不過顧虞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秉承著以德服人的理念,在這些老頑固回味出她的用詞之前,推了推一旁的霍司臣“亮一手,殺殺這些人的銳氣?”
霍司臣脾氣好歸好,可也不是個軟弱之輩,溫溫一笑“那怕是要成了全場焦點了!”
說罷,兩個人立馬就去準備樂器去了。
畢竟是全南州最頂級的酒店,這邊說要樂器,那邊不多會兒就送來了,舞台上現在換了一個長頭發小白裙的女孩子正在彈奏莫紮特的鋼琴曲。
鋼琴音輕緩舒適,音節流淌在整個宴會廳,和整個廳裡的一切融成一體,然後理所應當地被所有人視作尋常。
顧虞沒有打斷那女孩子,直到最後一個音節落定,她才上前去簡單解釋了一下,不一會兒,幾個工作人員就從宴會廳外搬來兩件樂器。
一件是霍司臣擅長的古箏,另一件,則是顧虞最擅長的彈撥樂器——箜篌。
霍司臣一身西裝坐在古箏前,雖然有些格格不入,但人氣質就在那,做什麼都覺得帥氣無匹。顧虞則本就穿著改良旗袍,長發半挽,氣質融和貼切。
這時候在場大多數人已經注意到了這邊動靜,箜篌的模樣太氣派招眼,成群的客人就這麼被吸引了過來。
兩人箜篌在前,古箏在後坐定,十指撫琴,正要開始演奏,下麵剛剛被顧虞諷刺“暴發戶”的一個老總果斷站起來質疑“古箏是古樂器,可這位小姐這個不是豎琴嗎?西洋樂我還是認識幾個的,少來忽悠我們!”
顧虞聞言低頭斂眉一笑“箜篌距今已有兩千多年曆史,盛行於唐,衰敗於宋,曆經幾百年好不容易涅槃重生,怎麼就成了西洋樂了?”
那低眉一笑實在太諷刺人了,老總尷尬地閉了嘴,連樂器都認不清,還杠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