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川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他以天道清氣傳遞訊息,如同天地之聲回蕩在整片戰場上。
這讓不少正在血戰的砂族戰士抬頭看向站在城頭的年輕男子,他們便看到一位砂族修士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而這天官手中,還提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上麵還戴著一張血蠍麵具!
遠遠看去,那似乎正是砂鐵蠍的麵目!
看到這一幕,砂族戰士們心中大驚,砂鐵蠍在諸多砂族戰士心目中,幾乎和戰神劃了等號。
砂鐵蠍曾帶領他們打贏了無數場勝仗,還帶他們攻破過血沙鎮!
此回砂鐵蠍帶隊潛入縣城,不說暢通無阻,最少也當是安全無虞的,可他們未曾設想過,如今不僅砂石玖被俘,連砂鐵蠍都被斬殺了!
一時之間,砂族戰士們陣腳大亂、士氣跌落,有人顧不得其他便衝殺向城牆,欲要攻破城牆,有人卻打起了退堂鼓。
本來砂族操控沙妖們來消耗暗沙縣的戰術,一下子便執行不下去了。
關鍵時刻,砂族後方傳來陣陣悠揚清脆的骨笛聲,這聲音和張清川剛才的天地共鳴類似,幾乎傳遍了整個戰場。
砂族戰士們如同聽到了最高指令,紛紛扭頭便撤出了戰場,簫驍還想追擊,但諸多沙妖一擁而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沙妖們悍不畏死,便是砂鐵蠍真的被誅殺,它們也會忠實的攔住敵人,其中的噬靈沙妖更是對破境武者也有威脅。
蕭驍、吳沐森等人便隻好先清除沙妖,蕭驍忍不住怒罵道:“這些砂族每次均是如此,次次讓沙妖來斷後,真是無恥之尤!”
“全體巡檢衛,先清除沙妖!”張清川也並未急著追擊,而是指揮巡檢衛將城下的沙妖全數斬殺,一個都不留下!
當方景渾身浴血的趕到城牆時,張清川正負手而立,靜靜看著下方戰場上正在掃尾的諸多巡檢衛。
此時大日已然東出,張清川周身被染上一層金輝,其氣度攝人心魄。
方景深吸一口氣,然後俯首道:“大人,下官辦事不利,沒能抓住砂鐵蠍,讓他重傷遁逃出城了。”
“今日我未能儘全功,讓寇首逃脫,還請大人責罰!”
張清川回過頭來:“你以煉氣八重修為,力戰煉氣九重的砂族強者,還將他重創,這是大功,何來責罰一說?”
方景卻是把頭低的更下了:“大人,您莫要讓方某羞愧,我未攔住砂鐵蠍,讓砂鐵蠍有機會衝撞大人,差點還傷到大人,幸好大人戰力驚人,這是我萬死難辭的罪責!”
“況且此次砂族潛入縣城,我未提前查明,使得府衙遭遇突襲,又未能留下寇首,這就更罪加一等!”
方景的話被張清川打斷:“方大人,你已然做到最好了,我觀此次砂族突襲,避開了城牆守衛,他們又是用了化沙之術吧。”
“暗沙縣城大部分區域皆鋪有青石板,但總歸有可趁之處,能讓他們化沙潛入進來,這極難防範。”
“況且今日乃月圓之夜,修士武者們往往會趁機吸收月華和帝流漿,砂族就是看準這個機會來犯。”
“隻要府衙未受到破壞,你就已儘責,功過相抵,你不用如此自責……”
張清川擺擺手壓下方景其他話,他又轉身看向戰場:“此戰的戰死者,均提高五成撫恤,傷者送到醫館醫治,讓許醫師定要將其醫好。”
張清川指了指受傷的夏鋒,他剛才看得分明,夏鋒一人獨戰一隻噬靈沙妖和五隻沙妖,最終臂膀被抓傷,自是要好好醫治。
在城外,也有近十位巡檢衛陣亡,他們的屍體也被收斂,暗沙縣自有撫恤標準,張清川麵色沉重的加大了撫恤力度,儘量給其子女家庭些許彌補。
安排好陣亡者和傷患之後,張清川便手腳下的俘虜:“還有這砂族修士,徑直送到典獄去,由我親自盯著審訊!”
張清川親手擒下的砂石玖,是多次進犯暗沙縣各個大鎮的砂族強者,隻是此前巡檢衛們大多是遠遠看到此人,如今他卻是像一隻死狗一般被扔進了典獄大牢。
典史金墨早已在典獄門口恭迎張清川,他麵露諂媚之色:“大人,我正要向您稟告,昨晚我們典獄也遭遇了砂族突襲。”
“但典獄整體以玄武岩鑄造而成,又有陣法守護,那些砂族被我親自鎮壓,當場死了三人,其他砂族均做鳥獸散……”
金墨是煉氣六重的修士,此前他幾乎不參與政務,每日守在典獄裡巋然不動,這也與典史的職責有關。
其除了審犯人之外,便是關押犯人,此前在典獄裡,便關押著不少砂族。
因朝廷近些年在以懷柔之策逐步降服砂族,這些被擒住的砂族,往往也並未被處死,而是被關押在典獄裡成為重刑犯。
若與砂族談妥,朝廷還會以砂族犯人來交換砂族手中的人族俘虜,張清川此前忙於公務,便未親自來過典獄,今日還是第一次踏進典獄大門。
瞧見典獄外的牆壁上也沾有些許未清洗乾淨的血跡,張清川微微頷首,他肅然道:“此次砂族突襲暗沙縣,各位恪儘職守,未讓砂族得逞,事後都要論功行賞。”
“今日我親手擒拿了這砂族修士砂石玖,金大人是審訊方麵的高手,便請金大人出手,給我好好審一審,我要知曉,砂族此次突襲的主要目的,若是能審出血沙氏族老巢那是最好!”
張清川今日是動了雷霆之怒,這砂族膽大包天,連他的暗沙縣城都敢突襲,還殺到了他的府衙內。
此種行為,若不以雷霆萬鈞之勢鎮壓,到時候其他砂族氏族有樣學樣、紛紛效仿,那便每日硝煙四起,都不用發展了。
金墨咧嘴露出一個殘酷笑容,他把胸脯拍的砰砰響:“大人,你且放心,這血沙氏族雖是出了名的骨頭硬,但我有的是辦法讓石頭開花!”
“我定會讓這小子把知曉的情報都吐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