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幅度很輕的搖頭,“你彆擔心,我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明天請個假吧,我陪你去趟醫院。”
“開學第一天就請假,這不太好,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情。我沒事的,你放寬心。”
此時此刻,她的精神狀態還算良好。就是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麼力氣,這怎能讓他不擔心呢。
宋熹感受著他手掌冰涼的溫度,扯唇笑了下,“原來你也會緊張害怕。”
“我又不是鋼筋鐵骨,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尤其是關於你的。”
宋熹拉過他的手,放在臉頰邊緊緊貼著,之後又去親吻他的手背,溫柔又虔誠。
“要是有天,我先離你而去,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按時吃飯,不要熬夜……”
“彆說了,沒這種可能。”男人頭一次打斷她的話,“我比你年紀大,要走也是我先走。”
“可是你忘了,我身體素質不如你啊……”
商扶硯蹲在沙發旁,低頭望著她,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與嚴肅。
“我不許你說喪氣話。我們都還年輕,未來的路那麼長,我們要攜手一起度過。不管什麼滋味,都要去親身經曆、體驗,那才是完美的人生。”
聽完這番話,宋熹不再反駁。
她點頭,笑著回應,“好,聽你的。”
男人知道她是在安慰他,怕他擔心。所以才會裝出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樣子。
小傻瓜,他又豈會看不出來呢。
她越是這樣,他隻會更加心疼,恨不得一切都出現在自己身上。
隻希望她無憂無慮,隨心所欲。
這個夜晚,商扶硯怎麼都睡不踏實,醒過來好幾次。
剛一閉眼,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出她流鼻血時的畫麵,很是揪心。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可再睡著時,又會夢到她。
她倒在血泊裡,艱難的向他伸出手,口中喊著救命、救命……
商扶硯一下子就驚醒了,渾身是汗,久久不能平靜。
在看到宋熹安靜的躺在他身邊熟睡時,他受驚的一顆心,才肯悄然落下。
他伸出手,將身旁的她摟的更緊。生怕一不小心,她就眨眼消失不見了。
這種恐慌、驚懼,讓他無法正常睡眠。
就這麼抱著她,挨到了天亮。
胳膊酸了,麻了,都絲毫不在意。
宋熹醒來時,撞見的就是這樣一張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乍一看上去,有些駭人。
男人嗓音透著一絲啞,“早上好,商太太。”
“早呀,今天又是充滿能量,充滿驚喜的一天呢。”
儘管宋熹彎唇笑著,還是沒能吹散他眉間擔憂。
商扶硯開口:“今天請假,我陪你去醫院。”
“昨晚隻是小概率事件,你看我現在都沒事,又活蹦亂跳了。所以你彆再為我擔心了,好嗎?”
“四喜,這不是小事。還是去檢查下,才放心。”
見他始終堅持,宋熹最終同意,“好,那我跟學校請半天假,下午我是一定要去給學生們上課的。”
宋熹捧住他的臉頰,在他唇上親了親,一觸即分。
她垂眸望著他,“我真是徹底被你給打敗了,以後是不是就要被你妥妥地拿捏了?”
“那不能。你是我的女王,我聽你指揮。”
“那本女王現在就命令你,給我講個笑話。”
“有個姑娘在深夜,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她轉過頭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宋熹聽得正起勁,“這就沒了?”
男人應了聲,“你轉過頭去,朝窗戶邊看看。”
隨著話落,宋熹照做不誤,發現窗簾遮著,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男人在她柔軟的唇部落下一吻,停留了五秒鐘。
很明顯,宋熹沒有料到。
她嬌嗔:“怎麼還搞偷襲啊?”
“我這是名正言順的早安吻,商太太。”
幾句對話,讓兩人的心情在瞬間變好一些。
他們起床,一起到盥洗池前洗漱。
男人替她擠好牙膏,又幫她把漱口杯裡麵裝滿水,才遞給她。
宋熹自然接過,唇角微微往上翹起,“謝謝老公~”
“彆調皮,趕緊洗漱完去做檢查。不然排隊久了,你會容易餓。”
宋熹不再耽擱,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收拾妥當。
就在剛往外走時,她感受到鼻腔一陣溫熱。不出意外的,她再次流鼻血了。
好在這次不算嚴重,很快就控製住了,但卻給二人敲響了警鐘。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去了醫院。
在導醫台詢問之後,商扶硯給宋熹掛了耳鼻喉科。
宋熹是就診第一位,被叫到了檢查室。
男醫生胖乎乎的,抬頭掃了他們一眼,“什麼症狀?”
“我太太昨晚流鼻血,量比較大,流了十五分鐘,最後用棉球止住的。今早上又流了些,兩分鐘左右。”
“一隻鼻孔,還是兩隻鼻孔都流?”
“昨晚是兩側都流,早上是左邊。”
“以前有沒有這種症狀,流鼻血次數頻繁嗎?”
聞言,商扶硯與身旁人對視一眼。
宋熹如實回答:“好像是四五月份,一天當中流過三次。之後就是最近了,就昨晚比較嚇人。”
醫生又問:“流鼻血之前,有沒有做傷到鼻子的劇烈運動?”
這這這這……該怎麼回答?
商扶硯幫忙接話,“沒有。”
醫生再次抬頭,掃了他一眼,“讓就診者自己說。”
宋熹:“沒有做劇烈運動,它自己無緣無故流的。”
醫生頷首,表示知道了,給出了兩種檢查方案。
為全方位檢測,商扶硯幫宋熹選擇了第二種,嗅覺功能和影像學檢查。
不到半小時,出了結果。
醫生診斷是鼻部毛細血管破裂導致的流鼻血,但雙側流血還是要引起重視,可以再去做血常規,凝血之類的檢查。
此時此刻,兩人的心裡都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宋熹再次懷疑,她是不是得了絕症。
電影中小女孩成績優異,非常懂事,放學後在路邊幫著父親賣蘋果。結果被客人打的鼻血直流,意識到不對勁後,才去醫院確診得了不治之症。
想到這裡,宋熹手心裡都開始冒冷汗。
“四喜,彆緊張,我們挨個去做檢查。”
“我能不能不檢查了?醫生說我隻是鼻子裡麵的毛細血管破裂。”
“為保險起見,還是做的全麵點。”
宋熹苦笑,“我要是真查出病來,那該怎麼辦?”
“查出來就治,彆諱疾忌醫。”
聽到這話,宋熹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她任由他牽著,做著一項項的檢查,心中祈禱自己能夠是幸運的那一個。
如果再來一遍幾年前發生的事,宋熹不覺得自己有那個勇氣麵對。
等診斷結果的時間裡,最是難熬。
宋熹靠在他肩膀上,聲音很輕,“你想不想聽我講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