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像是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剛才護士來催著交費了,你再去交上五千。”
許嘉偉略微停頓,“我這就去。”
待他出去以後。
婦人歎了口氣,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兒,“旎旎,我總覺得他不是真心對你,不如就跟他做個了斷。你跟孩子,都由我們家裡養著。”
呂旎旎直搖頭,“不行!我愛他,我離不開他,我要跟他過一輩子。”
“本來我跟你爸以為,他是出國留過學的高材生,即便不是很優秀,那也能負責養家。但他與前女友糾纏不清,還攤上了官司,你說你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我都替你愁!”
“困難總會過去的,我相信阿偉,他一定會讓我跟孩子過得幸福。”
見實在勸不動,婦人也不再多費口舌。
她從包裡掏出五千塊現金,擱在枕頭旁邊,“這是我跟你爸的心意,也隻能給你這麼多了。畢竟你弟弟還小,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以後還要給他買房子,娶媳婦,花銷肯定不小,爸媽也有爸媽的難處,你要體諒啊!”
婦人拍了拍女兒的手,忍住眼淚,匆匆離開了產婦房。
呂旎旎失望的閉上眼睛,任淚水肆意流淌。
從小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她怎麼可能不期望這一胎所生的是男孩呢。
懷胎十月,生出來的竟是個賠錢貨。
想到此,呂旎旎再也控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也許是哭累了。
呂旎旎困倦的睡了過去,根本沒注意到有人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許嘉偉望著病床上蒼白的容顏,心中一陣厭煩。
或許從剛開始,就不應該耐不住寂寞,跟她發生關係。
到最後,想甩都甩不掉。
鄭書妍雖然脾氣火辣,但卻是真性情。不像旎旎一樣,隻知道發瘋,像潑婦一樣罵街。
許嘉偉有些後悔了,但也不可能扔下她們母女不管,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隻要鄭書妍能原諒他,不計較那些錢,一切就都好說。
夕陽西下,如她的心情一樣沉重。
鄭書妍給宋熹打了兩遍電話,都提示無法接通。難道是生氣,不再原諒她了?
她神思恍惚,如行屍走肉般。
根本注意不到紅綠燈,引來司機破口大罵:“想死彆出來害人!”
這要是在平常,鄭書妍早就破口大罵了。
今非昔比,她的一顆心早就被傷得千瘡百孔,痛不欲生。
前男友令她極度失望,好朋友也不接她的電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鄭書妍低頭一看,眼中期待瞬間化為死灰。
她不情不願的劃過接聽鍵,一句話都不說。
聽筒中傳來售樓處經理的無情指責,“鄭書妍!你還有沒有紀律!沒有請假就私自外出,真以為是銷冠就了不起了?”
“經理,我心情不好,請兩天假。”
“我管你心情好不好,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覺悟,你以為自己是誰!趕緊回來開會!”
鄭書妍儘力克製住自己,“幫我請個假吧,我不舒服,想休息。”
“公司上下幾十人全都參加!就你事多!趕緊過來!不然扣你工資和全勤!”
鄭書妍聽後徹底火了,“你個2b經理,隻知道成天瞎bb,你不會bb就彆bb,學會bb再跟我來bb,bb半天都bb不明白,傻b!!!”
電話接著掛斷。
幾分鐘後,那經理又打過來,鄭書妍直接摁了關機鍵。
世界終於消停了。
鄭書妍望向橘黃色天邊,苦澀一笑。這無趣又令人發悶的日子,就該用酒精來徹底麻醉。
她走向街邊一家酒吧。
昏暗的環境,讓她徹底釋放心底的悲傷與不愉快。
鄭書妍無所顧忌的要了最烈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在這樣的地方,沒有人管你做什麼。
就比如那些想要賺便宜的男人,一個看似善意的舉動,就能輕易獲得自己想要的免費一夜。
鄭書妍又豈會不明白這裡麵的潛規則,隻是如今,她也顧不得了,隻想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大腦和神經。
一首《ast lives》正應景的播放著。
“tis the drears fally wake udon't wake i' not drea'……”
這時,一位身穿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搭訕,“小姐,威士忌太烈,起泡酒更適合你。”
鄭書妍冷聲一笑,看向披著羊皮的狼性男人,爽性又直接,“離我遠點!”
“你身上好像有種魔力,吸引著我靠近你,了解你,甚至占有你。”
聽到這話,鄭書妍幾乎是從嘴裡逼出一個字:“滾!”
中年男人沒有生氣,反而離她更近,“來我床上,隨便你怎麼滾。”
鄭書妍直接端起酒杯,將威士忌潑在了男人的臉上,“說話這麼臟,這杯請你漱口。”
中年男人沒想到,眼前女人竟然這麼烈。
不過,越是這樣的,他就越喜歡。
扒掉她身上那套黑色職業裝,才是最讓人興奮的時候。
中年男人優雅的擦了把臉,攥住她手腕,“都是出來混的,裝什麼裝!”
就在鄭書妍即將反抗時。
何聿風的突然出現,讓畫風急劇轉變。
稍一用力,他將中年男人的手扯開,把鄭書妍護在懷裡,霸氣側漏,“我的人,向她道歉。”
中年男人碰了一鼻子灰,暗罵幾句就要走。
何聿風伸出手,將他攔住,“道歉!”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道什麼歉?”中年男人顯然不吃這套。
何聿風不緊不慢的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就要行使作為一名律師的權利了,想必你太太很願意知道這件事情。”
此話一出,中年男人感受到了濃濃的威脅。
通過打量對方的氣場,應該不是說謊。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中年男人及時開口:“抱歉,剛才唐突了。”
何聿風沒有點頭,反而看向鄭書妍,“你願不願意原諒他?”
儘管鄭書妍喝了很多酒,此時也難得的保持清醒,“算了。”
得到應允後,中年男人頗為晦氣的離開了,表麵卻沒敢表現出來。這事要是被自家老婆知道了,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整個過程,鄭書妍一直凝視著隻見過一次麵的男人。
其實就算他不管,她也不會怪他。
畢竟,他們之間隻是律師與委托人的關係,並無交情可言。
何聿風已經離開她半步,與她保持著該有的安全距離,“怎麼一個人來這兒喝悶酒?”